這句話差點將粟田口和甄隱泉噎得背過起來,作為刀劍行業裏的大師,兩人平時到任何作坊都是被人奉為上賓,就算沒實際業務往來別人也都得戴著笑臉和他們搭話,什麽時候吃過逐客令?


    粟田口次郎頓時心裏無名火起,上前衝了幾步指著江清波說道:“注意注意你的口氣,知道你麵前是誰嗎?”


    “這位先生,是我們先失禮了,我們著急委實是怕您不知道這材料的珍貴,讓這玄鐵暴殄天物,因此才出言,還請見諒。在下粟田口宗厚,不知道先生可否方便聽我一句。”


    粟田口宗厚製止了兒子進一步的舉動,他看江清波年紀不大,皮膚雙手也絲毫不像是圈子裏的人,便眯著眼睛正身微微鞠了半躬說道。


    江清波一聽是個倭國名字便更是有些不開心,李狄是知道粟田口的名字的,他心裏明白這個家族在刀劍行當裏的地位說是泰山北鬥也不為過,到不想鬧得太僵,便下車將江清波拉在一遍低聲說了一下對方的來曆。


    傳承近千年的刀匠家族?江清波覺得對方的來頭有點意思,暗想聽聽這世界頂尖的刀匠要說什麽也無妨,伸手說道:“沒想到是一位大師,小誤會而已。我姓江,您也不用賠禮,我也不會在意。我時間比較緊,幾位如果是想看看這玄鐵的冶煉,坐在邊上咱們喝茶說話就是了。”


    甄隱泉察覺他話裏的意思竟然是要繼續開時冶煉,一張長臉寒了下來,但畢竟東西是人家的他又沒道理阻止,硬生生擠出個笑容說道:“江先生,方才是老頭子不對,不知道您冶煉這玄鐵打算做什麽用途?”


    江清波好奇地看看他們說道:“當然是打造武器了,還能做什麽?”


    粟田口宗厚和甄隱泉眼神交匯了一下,笑著說道:“江先生,如果您是需要一把好的刀劍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幫這位坊主出謀劃策一下,隻是您打造武器用這麽多玄鐵未必太浪費了吧?不知道多餘的部分是否可以割愛,賣給我們一些。”


    “不好意思啊,我估計這些玄鐵估計還不夠我用呢,二位都是刀匠中的大師,如果您們那裏有個幾百斤沒用的話倒是可以賣給我。”江清波想都沒想就回絕了對方,他說的也不是托詞,但放在粟田口和甄隱泉耳朵裏就刺耳的很了。


    粟田口次郎再也忍不住,氣衝衝說道:“你夠不識抬舉的啊?這麽一塊玄鐵就將近三百斤,還要再來幾百斤?找借口也不是這麽找的?”


    他老子氣度倒是很好,冷聲說道:“次郎,不要無理。”隨後轉向江清波笑道:“江先生,我們的確很有誠意,您如果要是打造一把寶刀寶劍,無非用個半斤一斤就頂天了。剩餘的部分,我願意以三倍的等重黃金和您交換,您看怎麽樣?”


    這話一出口,在邊上一直在看熱鬧的王楠吳靜幾人都吸了口冷氣,三倍的等重黃金是什麽概念?也就是說這塊玄鐵在眼前這不起眼的老頭麵前價值大約400多公斤的金子,折合人民幣將近一個億!


    吳靜和蔡雯倒是知道江清波背後是國家機構的,王楠聽了就直接傻眼了,這不是道具組要的東西麽?這就一個億了?他傻呆著開口悄聲問向蔡雯:“是我聽錯了還是這老頭瘋了?三倍的黃金?”


    蔡雯雖然聽了這個價格也吃了一驚,但她總是要站在江清波這邊說話的,肩頭輕輕撞開了借機湊過來的王楠說道:“現在講究高度曆史還原度,你沒聽過之前一部古玩片用的小茶杯都兩個多億麽?”王楠聽了這話依然放不下心裏的懷疑,站在邊上靜觀事情的發展。


    江清波聽了粟田口的開價心裏其實在滴血,明顯對方這價錢不是上限,可問題是這麽點玄鐵他真心怕不夠用啊。他歪了歪嘴說道:“幾位,我這話可真不是推脫,這玄鐵對我來說真的是不夠用。”


    甄宏達聽到開價的時候眼睛都已經直了,他家裏雖然也小有資產,卻也沒到億萬富翁的程度,他看著那塊玄鐵心裏直癢癢,聽言便譏笑著說:“我看你是想抬價吧?一個億的材料拿來隨便打刀劍還不夠?知道這錢是多少麽?”粟田口和甄隱泉這回心裏也是挺不開心,便沒製止他對江清波的嘲諷。


    “要是一把兩把,這材料肯定是夠了,但我用量比較多,要打一千多件。”江清波斜眼看了看甄宏達攤了攤手。


    “嘶,一千件?”甄宏達聽了這個數字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粟田口宗厚聞言也大為忌憚,這麽多玄鐵武器,你是要鬧哪樣?莫非對方的背景是什麽組織或者機構?江清波看看他們的表情,心想該是兩個刑警妹子出麵頂缸的時候了,也不再和他們廢話便向吳靜和蔡雯招呼道:“你倆誰過來一下?”


    “我就知道你這好處沒有白拿的。”吳靜心裏暗暗嘟囔了一句,不過粟田口畢竟是涉外人士,自己出麵來打消麻煩倒是最好的。她緩步走到粟田口宗厚麵前拿出證件說道:“不好意思,我是海都刑警大隊的吳靜,這裏涉及到我們國家的一些警用裝備需求,麻煩您出示一下身份信息並加以回避。”


    聽了這個解釋粟田口和甄隱泉都有點傻眼,對方如果就是個民間人士,自己怎麽也得死纏爛打看看能不能咬兩塊肉下來,跟暴力機關打交道?那還是算了吧,特別甄隱泉自己就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哪裏還敢較勁,四人隻得做了身份信息登記之後乖乖退出了院子。


    出了院門甄隱泉心裏還是有點不平,他把李狄這筆生意當成了一筆政府單子,要落在他手上能賺多少且不好說,就算落下些玄鐵也足夠讓他再打造一兩把精品來打響自己品牌。


    粟田口更是心癢難耐,玄鐵的相關元素同位素其實現代科技已經可以製造,但是用於刀劍鍛造的話還是隕石裏攜帶的這種金屬最為適當,原因在於隻有宇宙真空條件下進行的初步合成才是最完美的,否則哪值的了這許多錢?


    粟田口向後看了一眼華光坊的院門,側身向甄隱泉問道:“隱泉老弟,這作坊是什麽來曆?該比不上你在鎮上的政治關係吧?”言下之意就是想要甄家看看有沒機會活動活動,分一杯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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