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對於外界的人而言,時間匆匆,仿若彈指一瞬。


    可是對於身處地牢裏,特別是享受著“灼燒之刑”的人而言,三個月簡直就是煎熬,比三十年還難熬,而陸榮就實實在在的體驗到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三個月過去。


    牢籠被打開,陸榮的模樣極其狼狽,他一身錦服全部破碎,皮膚裸露在外,身上有著一道道抓痕,頭部有著一個大血包,他的眼神空洞無力沒有了堅定,來回閃爍像是防備著什麽一樣。


    三個月的刑罰,讓他吃盡了苦頭。


    他也想過放棄,可是一想到隔壁身為“中神”的楚景賢都咬牙堅持過來了,他若是放棄,豈不讓人瞧低,等出去以後,豈不讓另外兩區的榜首,以及一眾殺戮區的老將們看了笑話?


    因此他強行堅持了下來。


    “終於解放了。”


    陸榮踏出牢門,看了眼隔壁,那邊楚景賢的牢門也剛好被打開,可是與他的情況完全不同,楚景賢神情自若,衣衫完整,那氣定神閑的模樣,簡直讓陸榮懷疑,他難道沒有接受懲罰?


    “這家夥,一定是換過衣服,精心打扮過。”陸榮咬牙心中這樣認為。


    三個月刑罰,起初的時候他還有精力去關注楚景賢,可是後來他被折磨的意誌模糊,根本沒有閑心關注別人,也就不知道楚景賢狀況如何了。


    現在一看,這家夥多半偷偷的把衣服給換了。


    真是個要麵子的心機男,陸榮這樣想著楚景賢,自己卻也是同樣的默默的走回了牢房,換了身清爽的衣服,整個人才似複活了般精神了許多。


    “楚景賢,我今日所遭受的這一切,皆因你而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被自己抓破沾滿了血漬的衣衫,陸榮恨的牙癢,把這三個月遭遇的刑罰與苦難全部算在了楚景賢的頭上。


    “陸公子。”


    “楚哥。”


    與楚景賢和陸榮一同放出來的還有東區與北區的一些人。


    “我們在這普通牢房裏,隻是遭受三個月紅蓮獄火的蒸烤,都難受的死去活來的,可是他們兩個卻是承受了紅蓮獄火整整三個月的灼燒,不但堅持了下來,出來的時候還能夠保持衣衫完整,真讓人敬佩呀。”看到兩人的時候,他們都表現出敬佩之意。


    “陸公子,你真厲害,衣衫都完好無損呢。”有個東區人跑去拍馬屁,卻沒有注意到陸榮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在,“看我們陸公子多厲害,衣衫完好,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喂…”


    有人注意到陸榮臉色逐漸陰沉,伸手扯了下那個馬屁精的衣袖,可是那家夥實在太沒眼力勁,居然又冒出了一句,“咦,公子,我怎麽記得你入獄的時候穿的好像不是這件呀。”


    “滾!”陸榮怒火三丈的喝道。


    “都安靜些,獄長大人來了。”


    地牢的盡頭傳來一聲喝責。


    緊跟著便看到幾個平日裏經常出入地牢的小牢卒彎著腰躬著身子在前麵引路,甚至走過的地方,還有人特意的甩動衣袍,用神力將地上的灰塵給散去。


    “獄長大人!”


    聽到這幾個字,楚景賢、陸榮等一群剛從牢房裏放出來的人,都是表現凝重起來。


    在這裏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個地方比他們想象中的要複雜,要可怕。


    聽聞這地牢有五層,他們所處的隻是第一層,像陸榮這樣大神級的存在,都隻是關押在第一層,那麽下麵的幾層,又是關押著什麽級別的人物的呢?


    這些疑問,身處牢籠裏的時候,一些好事者沒少向牢卒們打聽,據一名牢卒透露,下麵幾層關押的都是些大人物,甚至還有些可怕的猛獸、妖族在其中。


    而能夠執掌這樣一座地牢,手握生殺大權,可以想象那位即將出現的獄長,也必然會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嗒嗒。


    距離很遠,就聽到有金屬敲擊地麵的聲音。


    “那是什麽聲音?”


    一群人疑惑,都是想要盡早的看到那所謂的“獄長”,看看他走路為何會有金屬敲擊地麵的聲音,於是他們動用神念,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讓人詫異的是,神念感知到的隻有一片黑暗。


    那獄長距離他們明明隻隔了一個轉角,可是他們的神念卻什麽也感知不到。


    嗒嗒。


    直到那獄長走出,他們才用肉眼看到了他。


    那是一個麵色蒼白到有著幾分病態的男人,他的氣色不好,還馱著背,腿腳似乎也不好,因此拄了個拐仗,拐仗是黑色的金屬製作,每走一步路,拐仗向前移動一次的時候,都會敲擊到地麵,形成剛才那奇異的聲音。


    “他就是獄長?”


    “怎麽一副快要進棺材的模樣。”


    一群人心中腹誹。


    咚。


    陡然,獄長手中的黑鐵拐仗向著地麵一敲,那一刹那每一個人都感覺精神一振,全都是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就連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也都被震的煙消雲散。


    “好厲害。”再也沒有人敢小覷那位獄長。


    “首先恭喜你們刑期已滿。”獄長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聲音有著幾分嘶啞,語速有些慢,說道:“我是這裏的獄長,名叫‘寒生’,這名字很奇怪,所以你們還是叫我獄長吧。”


    “每一批從這地牢裏走出去的人,我都會為之祈禱,希望他們能夠認清自己的過錯,哪怕是在這充滿殺戮的地界裏,也能夠壓抑內心的狂野不羈,做一個遵紀守法之人。”


    “對你們,我也一樣。”


    獄長臉色依舊蒼白,隻是那雙眼睛卻格外的有神。


    他細細地凝視著每一個踏出牢門的人,仿佛要看透他們的內心,說道:“你們的青春和光陰,不該消耗在這地牢裏,所以請你們離開之後,不要再歸來,這裏不歡迎你們,我也不想與你們結交,當然,如果有誰不聽我這句勸,再次踏足這裏,那麽下一次,招待你們的可就不僅僅是紅蓮獄火了,你們應該聽說了,很多二進牢的人,從此以後就沒有機會再重見光明。”


    獄長話說完,所有人都感覺身子一冷,連靈魂都為之一顫。


    同時他們心中也有疑惑,這個地牢的管理者,居然是用這種近乎威脅的方式在勸導著眾人,讓他們遵守秩序,不要再犯事進地牢?


    他的這份勸導,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呢?


    是真正的大公無私,心善祈禱,還是另有目的?


    無論出於什麽目的,那幾句話以及冰冷他眼神帶來的“畏懼”卻是已經是深入人心。


    怪不得殺戮區的那些老人提及地牢,都噤若寒蟬心中恐懼,究其原因可能與這位獄長有著直接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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