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葉宇方才說的那樣,丁鵬的確是別無選擇,這一點他自己心裏很清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http:///若是他一直裝瘋賣傻苟活於世,葉宇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也就注定著,滿懷冤屈的他,將一世難以得見青天。他豈能不知這兩年多來,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次想要跟隨逃荒難民離開安豐縣,但最後都被無情的堵了回來。


    而眼前的葉宇,就是他丁鵬的最後希望。不過他很是好奇,他自認為自己偽裝的很是完美,眼前的這個年輕知縣,又是如何看出破綻的。


    葉宇推動輪椅緩緩靠近丁鵬,隨即開口笑道:“丁公子能騙過卓老頭這麽多年,掩飾的技巧是毫無破綻……”


    “你!你是在誆我?”


    “不,丁公子小瞧本官了,當你方才睜開雙眼的時候,本官就知道你是在裝瘋賣傻!”葉宇擺了擺手,示意丁鵬坐下說話。


    丁鵬先是向葉宇施了一禮,這才恭敬地坐了下來:“還請大人明示!”


    “一個人若是真的瘋癲,無論何時,他的雙目之光都是混沌渙散不定,而檢驗是否瘋癲,從他自然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得出!因為那一刻,是本能反應!”


    葉宇深意的看了丁鵬一眼:“而你,在無外人叨擾的情況下,自然醒來的那一刻,雙目可是清澈透明。而且本官還看到了,你醒來之時的肢體動作,很是放鬆沒有警惕……”


    “難怪大人一直坐在丁某的身邊……,但丁某不明白的是,肢體放鬆沒有警惕,又有何不對之處?”


    葉宇爽朗一笑道:“弄巧成拙罷了!即便是一個癡傻之人,被衙役襲擊致昏,醒來之後,由於身體的本能,第一時間也不會如此放鬆!正如再癡傻的人,你打他,他也會逃走,亦或是反抗!你刻意為之,乃是最大的破綻!”


    聽了葉宇的這番解釋,丁鵬倒吸了一口涼氣,思忖卓府的那群人若是都像眼前的葉宇一樣,恐怕她早已埋骨荒野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大人觀察入微,丁鵬佩服,請大人為我丁家伸冤!”


    “難道你沒聽說,本官剛上任不久,就已經是大肆斂財,你就不擔心本官與那卓馮凱沆瀣一氣?”葉宇沒有直接答應丁鵬,而是反過來問了這麽一句。


    丁鵬一聽這話頗為一愣,但隨後鄭重道:“丁鵬相信大人!”


    “說出你的理由!”


    “大人狀元之才,定不是愚笨之輩,卻自汙名譽自毀前程,顯然不是明智之舉!若是貪戀錢財,以大人經商有道,萬貫家財不過是聚散之間!如此看來必有所圖……”


    丁鵬說到此處,露出一絲苦笑:“再說,正如大人之前所言,丁鵬別無選擇!”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葉宇欣賞地讚歎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將事情的始末,向本官詳述道來!”


    “是!此事應從三年前說起……”


    廂房內,丁鵬向葉宇講述著當年之事,詳述的過程自然要比孫巨陽細致,葉宇聽完這番呈述,心中算是明朗了許多。


    原來那副暗含冤情的水利圖,早已被卓馮凱搜去焚毀,如今即便有冤情也是沒了根由。


    “沒了那幅水利圖,看來此案一時半刻難以審理……”


    葉宇微微一歎,難以掩飾心中的失落之情。本以為能從丁鵬的口中探詢一些情況,可仍舊沒能探尋到真正的內幕。這對於破案來說,無非是個死胡同。


    丁鵬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回稟大人,水利圖是沒了,但也不是沒有線索……”


    “哦?此話當真?”正在失落穀底的葉宇,被丁鵬這句話立馬提起來精神。


    “小人雖不知家父冤情具體情況,但家父死於獄中之時,小人看到那幅被奪走的水利圖,有些不同?”


    葉宇聞聽此言微微蹙眉,沉聲道:“有何不同?”


    “家父生平最愛舞文弄墨,因此即便是水利圖,也是裝裱的猶如畫卷一般精美。而家父有一習慣,就是畫卷的下垂卷軸的軸心是空的!以此常放紙筆之用,便於隨身攜帶……”


    “而當年在牢中,被繳走的水利圖軸心卻是真的空了!”


    葉宇似乎明白了什麽,於是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父親將冤情寫在了備用稿紙上?那這稿紙又在何處?”


    “小人也是不知,當初找遍了整個牢房,也不曾見到……”


    “用不著你去搜,當初那卓馮凱恐怕早就搜過了!”葉宇自嘲低語了兩句,隨即冷聲道:“隨本官去牢房!”


    ……


    牢房裏陰潮不堪,一陣陣腐臭迎麵撲來,待孫巨陽領著葉宇來到當年鎖押丁成舉的牢房,便又開始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雖然葉宇明知道沒有結果,但是依舊抱著渺小的希望。至於丁成舉是否真的利用軸筒裏備用稿紙另寫一份冤情,現在已經不再重要。


    一番搜索之後,結果很是明顯,根本沒有任何線索。


    “老爺,這牢房裏的犯人經更替,就算當年丁成舉留下什麽線索,估計也早已不複存在!這裏濕氣太重,您還是……”


    葉宇沒有理會孫巨陽的勸阻,而是看到了麵前的一處牆壁。讓他微微蹙眉的是,牆壁有一處離地麵不足一米的地方,生了些許綠苔。


    “孫吏,這牢房是不是坐南朝北?”葉宇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低聲問道。


    孫巨陽不知眼前的縣老爺為何有如此一問,但不敢怠慢回稟道;“正是!”


    “這倒是奇怪了,這大牢的南麵向陽之處的磚牆,竟然有了青苔……”葉宇默默自語,隨即吩咐杜雙魚撬開那一處磚牆。


    等撬開那一處生有青苔的磚頭,杜雙魚伸手從裏麵掏出了一張壓扁的紙簽。這一發現,倒是讓在座的眾人俱是一陣愕然。


    待葉宇接過紙簽,並打開裹在外麵的厚厚一層紙,才看到最裏層的稿紙。不過即使有外層的油紙保護,但也有些字跡模糊。


    所幸的是,大體的字樣還是能看得清。


    “大人,這正是家父的筆跡!”丁鵬在一旁驚喜的說道。


    阿寬見丁鵬神色如正常人,吃驚道:“原來你不傻啊!”


    “他可比你聰明……”葉宇笑了笑,便看起了這稿紙上的內容。


    紙上詳述了前任張知縣與卓馮凱二人合謀,意欲私吞修建水渠的銀兩,於是便暗中示意丁成舉瓜分這十萬兩巨款!


    但丁成舉斷然拒絕了,不過也正因如此才被冤枉入獄。所幸丁成舉早有預料,於是將這十萬兩銀子藏於秘密之處。


    在牢獄之中,番誘導與逼迫,丁成舉都沒有泄露這批銀子的藏匿之處。最後由於不堪忍受這非人之苦,才咬舌自盡留下這份冤情以待後人呈冤!


    為防止自己的冤情石沉大海,丁成舉做了兩手準備,這牆壁裏的稿紙,就是留下的後手。


    “杜捕頭!”


    “卑職在!”


    “率領全縣衙役,給本官包圍丁家老宅,任何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可是大人,卓家的家丁一直在看守……”杜雙魚沒有立刻遵命離去,而是說出了一個事實情況。


    葉宇卻淩厲的瞪了杜雙魚一眼:“這裏還輪不到他卓馮凱做主!將卓家所有家丁趕出丁宅,如有當眾反抗者,收押到這牢房,酷刑伺候!”


    “卑職遵命!”


    待杜雙魚帶領眾衙役離開後,葉宇看了孫巨陽一眼,冷笑道:“孫吏,這前任張知縣可不簡單呐!若不是丁成舉這份冤情曝光,本官還以為他是個清官呢!”


    “卑職有罪,未能向縣老爺如實稟報!”


    看著孫巨陽臉色煞白的樣子,葉宇擺了擺手道:“罷了,近日以來,你教會了本官不少為官之道!也知道身在其職,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所謂禍從口出以免惹火燒身!”


    “多謝老爺體諒下屬!卑職不過是一個小小吏,對上司之事,豈敢多言……”


    “明哲保身也是中庸之道,至少,本官所問之事,孫吏沒有隱瞞!孫吏,本官此刻有兩件事讓你去辦!”


    “老爺請吩咐!”


    “第一:你派人邀請當地的名流鄉紳,前往丁家老宅,就說是本官要答謝諸位的好意!特別是卓馮凱!”


    “第二:你立即起草一份安民告示,將當日前來送禮的名單,也一定抄錄其上!”


    “老爺,您這是……”


    “不必多言!按吩咐就是!”


    “卑職這就去辦……”


    吩咐完所有的命令,葉宇緩緩地舒了口氣,看了丁鵬一眼沉聲道:“丁鵬,今日本官就還你一個公道!”


    “多謝大人!”


    “不過你得答應本官一件事!”葉宇露出了深意得一笑。


    丁鵬微微怔了怔,隨即躬身一禮道:“大人之恩沒齒難忘,豈敢拒絕!”


    縣城四門張貼告示,所有當初參加道賀的人都名錄在上,城門口人頭攢動,紛紛聚集在告示前觀瞧。


    “嘿!你說這新任知縣有玩什麽花樣?”


    “上麵不是說了麽,要答謝當日道賀之人……”


    “就是,這知縣老爺收了這麽多的錢財,不表示一下也說不過去!”


    其中有人覺得頗為疑惑,於是道:“這要是答謝也應當是在酒樓,為何選在丁家老宅?那裏可是荒廢了很久了!”


    “嘿!你管這些做什麽,去了不就知道了!你不掀開他的尾巴,如何知道他拉什麽屎?”


    “哈哈!仁兄所言有理!這丁家老宅據此不遠,我等一同前去!”


    說明:此等同於架空曆史,雖然以南宋為曆史架構,但卻並非太過考究,若是太過較真的朋友,要有心理準備……


    ――曆史為骨,架空為翼,中華漢魂,波瀾壯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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