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在下是途經汝南的墨家弟子,身上並無多少錢財,還希望各位好漢給個方便!”


    周天行看著周圍的數十人,竟然沒有一張熟麵孔,心想應該不是臻水袁家或是汝南袁家的人,那便應該是攔路搶劫的匪徒了,隻好亮明自己的身份,以免雙方動手。


    江湖上的遊俠兒中,有些是出身自墨家的,而且他們武藝高強,善造兵器機關,間接的為墨家在江湖上打響了名氣,所以一般的草莽劫匪聽到墨家,都會禮讓三分。


    但是今天,周天行卻沒有得到這樣的待遇!


    對方為首之人,站出來說道:“周天行,你不隻是墨家子弟,你還是個異人!眼下洛陽城內,異人殺人鬧事,官府已經下令嚴查,你且快快束手就擒,隨我們回去查清楚,如若洛陽亂局真的與你無關,到時候自會放了你!”


    周天行眉頭緊皺,說道:“笑話!既然是有人在洛陽城內鬧事,我現在汝南,抓我作甚!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當對方提到洛陽城內的消息時,周天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秦澤,心下難免為之緊張。


    可轉念一想,柳文淵既然在能成為異人,那洛陽城內此時出現異人倒不足為奇了。


    而且眼前這些人,竟然知道周天行的名字,這就讓他不得不防,隻是周天行一時尚且想不到,自己在汝南還有什麽仇家,會派人扮成劫匪攔路截殺自己?


    攔路眾人的首領,見周天行並不打算配合,不禁麵露難色,咬牙下令道:“給我上,抓活的!”


    話音剛落,便有二十四人拔劍衝出,將周天行連同柳文淵團團圍住。


    這些人分作兩圈,內圈十二人,外圈十二人,每個位置之間互有照應,互為犄角,顯然是一個威力不俗的劍陣!


    周天行見對麵執意要動手,當下也不猶豫,抬手一揮,趴在毛驢上的柳文員騰空而起,直直飛向一旁的草叢中。


    眼見柳文淵如流星般從空中劃過,劫匪模樣的眾人竟沒有一絲異動,甚至從頭到尾就沒當柳文淵存在過一樣。


    周天行見這些人並不難為柳文淵,當下也沒了後顧之憂,雙腳一踩馬鐙,飄然欲於空中,向劍陣之外滑行而去。


    “困!”


    劍陣之中,有人見周天行欲脫離包圍,立刻大喝一聲。


    站在外圍的十二人,紛紛拋出手中長劍,激射向空中。


    十二柄長劍。猶如構成牢籠的十二根鐵柱,將周天行的左右退路牢牢封死。


    無奈之下,周天行隻能再度回到馬上,伺機另尋出路。


    劍陣內圈的十二人趁機一擁而上,手中長劍淩厲刺出,既穩又準。


    但周天行目光一掃之下,發現這些人的攻擊目標,全都避開了自己的要害,專朝一些可以威脅自己動作的軟肋之處。


    周天行雙手一揮,周圍的立場變幻不停,還未攻到近前的十二柄劍立刻飛天而起,在空中扭轉交纏,最後凝結成了一個大鐵球。


    失去兵刃的十二人見狀並不慌亂,腳步一致的向後退去。


    而處於外圍的十二人,趁機上前一步高高竄起,踩在身前之人的肩膀上,躍向半空,接住自己扔出的長劍,自上而下的斬向周天行。


    周天行再次如法炮製,雙手一轉,半空中的眾人隻覺得手中長劍仿佛活物一般,在一股巨力之下向天上衝去。


    那十二個人拚命握住自己的劍柄,卻也徒勞無功,隻能跟著長劍一起一飛衝天。


    十二柄劍再度攪在一起,如圓盤般開始轉動,持劍之人再難握住劍柄,隻能在巨力之下無奈脫手,掙紮著向地麵墜去。


    砰砰!


    一陣塵埃激蕩,周天行身遭趴著十二個人,個個摔得頭昏腦漲,不知天地為何物。


    劍陣被破,自知已無再戰之力的剩下十二人,連忙上前拖起自己的同伴,退到包圍圈兒之外。


    周天行坐在馬上,心中不禁疑惑,這劍陣為何讓他好生熟悉,仿佛並不是第一次見到。


    隻是這些人對自己並無殺心,卻也不肯說出來意,倒是讓他越來越覺得奇怪。


    就在此時,又有三人踏入圈中,遠遠的圍著周天行,成品字形站立。


    其中一人,瞅準時機率先出手,抬手一揚,一道灰蒙蒙的霧氣向周天行卷來。


    周天行大感不妙,沒想到這人竟然也是異人。


    這灰色霧氣的能力,周天行雖然是第一次見,但當初在追隨鄒陽的隊伍當中,也不乏製造霧氣的異能。


    控製霧氣的異能一般為白霧,而帶有顏色的,通常都含有劇毒,或是其他不幹淨的成分!


    周天行立刻出手,心念一動,便更改了灰霧前方的力場。


    那團剛剛出手的灰霧,轉頭向製造他的異人飄去。


    “啊!”


    那異人見狀驚叫一聲,想要轉身逃跑,已經是避無可避,轉眼便被灰霧包裹其中。


    等到灰霧散去,隻見那人身上沾染了一層灰色的粘稠物體,任由他如何掙紮,動作幅度卻越來越小,最後四肢被粘稠物粘在身上,仿佛石雕一般失去了行動能力。


    看到同伴剛一照麵,便在周天行麵前吃了虧,另外兩人立刻同時動手。


    一人瞬間手腳變長,雙手如同兩條蟒蛇一般,向周天行淩空抓來。


    另一人張口一喝,聲音猶如洪鍾大呂,又像晴空霹靂,震的周天行耳膜發漲,險些跌落馬下!


    危機之刻,周天行冷靜下來,心中暗自分析到,那個能使手腳變長的異人倒不難對付。


    難纏的是那個能將聲音放大數十倍的異人,若讓其一直遊走在戰鬥之外,自己必定會被吵的心煩意亂!


    看清場中利弊之後,周天行反手一揮,其他人並未看出什麽異常。實則是在那位放大聲音的異人身周,布置了兩層不斷對撞的力場。


    在空氣細微的抖動之下,仿佛形成了一個無聲地帶,使那人的聲音無法在向外擴散。


    同時,如蟒蛇一般的雙手,已經來到周天行的麵前。


    周天行麵露微笑,雙手在空中一擰,那人的兩條手便在無形的巨力之下綁到了一起。


    周天行自幼在袁府為家奴,什麽樣的活兒沒幹過?


    光是這綁繩扣的手法,他便會個五六種,此時綁住這人雙手的繩扣尤為特殊,是殺豬前用來捆豬的,越掙紮便會越緊!


    那位異人見自己雙手被捆住,萬般掙紮之下,除了難忍的疼痛外,根本無法自行解開,於是抬起雙腳踢向周天行。


    而周天行則是來者不拒,將那人的雙腿也隔空綁到一起,雙手雙腳皆被束縛住的一人,再難支撐自己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倒是活像個待宰的肥豬一般。


    “住手!都住手!”


    忽然在這時,草叢中傳來一個聲音,圍著周天行的眾人立刻停手,向後退去。


    周天行也覺得這個聲音耳熟,便抬頭看去,卻見草叢中站著一人。


    那人身穿華服,外罩披風,臉上還擋著一塊兒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兒,手中拿著一柄短刀,正架在柳文淵的脖子上。


    周天行雙目一沉,沒想到這些人最後還是拿柳文淵來威脅自己!


    但周天行豈是坐以待斃之人,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便隔空操縱力場,想要彈飛那人手中的刀。


    卻不想那人的身周好似有一堵無形牆壁一般,擋住了周天行的力場,使得他的救人手段瞬間撲空。


    一次失手之後,周天行不敢再出手,生怕激怒持刀之人,害了柳文淵的性命。


    “閣下不必再反抗了!我等並無惡意,隻要您能隨我們走一趟,也沒人會傷害這位仁兄的性命!”持刀之人語氣緊張的對周天行喊道。


    周天行雙目微眯,瞬間沉默了下來。


    並非是因為此刻被人威脅,想不到脫身之法,而是那人的聲音,和他身周的異能,讓周天行不禁想到了一個人!


    “好!我跟你們走!”周天行下馬,朗聲說道。


    周圍的眾人聞言,立刻讓出一條道路,對周天行也不看押捆綁,隻是一路引領著他走向官道旁邊的山頭。


    山頭之上,搭建著一個小型山寨,像是這些人的落腳之處,隻是給人的感覺太過幹淨,不像是山賊嘯聚的髒亂之處。


    挾持柳文淵之人扔掉短刀,隨手將柳文淵推到一眾手下身邊,說道:“你們看好他!我要和周兄到裏麵密談!”


    周天行點了點頭,隨那人走進了山寨的聚義廳中。


    獨自麵對周天行後,那人也無需隱藏,直接摘掉自己的麵罩,微笑著看向周天行,正是汝南王家的大公子王翼!


    周天行微微詫異道:“果然是你!想不到一個堂堂的世家公子,竟然淪落到落草為寇了!”


    王翼摘掉身上的披風,仍是不改他世家公子的氣度,轉身坐在了廳中的頭把交易上,說道:“周兄!自從天機城一別後,汝南已經是滄海桑田,變化萬千,我如此做也是無奈之舉,袁采薇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洛陽一行後,她不但得到了上官家的支持,還在汝南各世家之間多方遊走,有的打壓,有的合作,讓整個汝南世家之間分崩離析,最後不得不淪為她的麾下玩物!


    我為了不引起她的疑心,隻能在人前裝作被她控製,私下裏跑到這山上裝作攔路搶劫的山大王,享受一下自由身!”


    周天行審視著王翼,發覺他這位世家公子哥兒也不簡單,無論其心智和耐心,都算得上是袁采薇的最強對手!


    可周天行還是不清楚,王翼此番找自己的目的,問道:“你這次費盡心思,不惜親自拋頭露麵也要讓我上山,難道是想讓我幫你對付袁采薇?”


    王翼搖頭道:“非也!在下是有一樁光宗耀祖的大事,想請周兄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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