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在寢室裏輔導吳良小同學學習, 指著高中三年級英文課本教:“虛擬語態有什麽規律知道不?”


    吳良誠實的搖搖頭說:“不知道。”


    花滿樓立刻教育:“個破孩子!怎麽能不知道呢?老師上課怎麽教你的, 老師沒說過嗎?這麽多年學白上啦?上課幹嘛去了你?”


    吳良懶洋洋的把腳蹺在桌子上說:“那您老倒是教啊~~~~~~”


    花滿樓立刻被點中死穴,揮揮手不耐煩說:“去去去!這麽點小問題本少不屑於回答!去問大少去!”


    吳良於是跑去問李唯。李唯正仰躺在床上補眠,海棠春睡, 豔色撩人;可惜如此佳人奈何為霸,被吵醒後立刻低氣壓, 紅著眼把吳良小同學的脖子拎著,唾液橫飛的問:“就為這點小問題就來問我?!”


    吳良掏掏耳朵說:“是是是, 小問題。”


    “的確是小問題!”李唯飛快打斷, “——簡單!弱智!完全不能體現我博大精深的西洋文化研究水平!我不屑於回答這樣的問題!這是在侮辱我的格調!降低我的水準!這是對我的質疑!——秦躍東小同學不是說下午來做功課嗎?那孩子英語說得蠻好的,人呢?”


    李唯一手把吳良提留出去,一手裝模作樣的找東東。可想而知, 東東是找不到的, 楊真去接了,還沒回來。秦堅這兩天上課忙, 沒工夫給他們做飯吃, 隻能把倆孩子往寢室裏一塞。


    吳良捧著作業本麵無表情的站在寢室中間,寢室裏倆在讀博士生,一個仰頭作春睡狀,一個咬筆杆作高高在上不屑開口狀,就等xx市xx小學六年級在讀小學生秦躍東大駕光臨前來指導。


    結果秦躍東小同學沒有來, 楊真來了,進門就驚慌失措的問:“你們看見東東人了嗎?”


    李唯立刻不春睡了,花滿樓立刻不咬筆杆子了, 爭先恐後的撲上來問:“虛擬語態什麽規律你知道不?”


    楊真愣愣的說:“動詞變過去形式,很簡單的啊,你們都不知道?”


    李唯說:“嗨!我和你花二師兄不就是想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嘛……東東怎麽啦?”


    楊真給火燒了一樣跳了起來:“東東他不見了!”


    楊真下午去接東東,人家小學老師已經認識他了,見麵笑眯眯的打招呼:“東東媽來了啊!”


    楊真說:“咳咳!”


    “哦,後媽,後媽。”小學老師把教室門一關,說:“東東已經走啦,說今天不等後媽來接了,我看您還是回去找找是不是他爸接了吧。唉,這年頭家庭關係難處啊,特別是再婚家庭,續弦和孩子之間的關係麻煩,很難打開心結接納彼此的存在,是我們學校致力於研究的影響孩子健康成長的重要因素之一……”


    楊真捂著耳朵說:“得,得,每天給他吃一個雞蛋一杯牛奶,保證健康成長。那我家孩子上哪兒去了您知道嗎?”


    小學老師想了想,親親熱熱的挽著楊真的手說:“東東上哪兒去了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家裏還有個二哥,人長得帥呀,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最重要的是人還一直單身,我老早就覺得你們挺適合的了……”


    等楊真小後媽從老師的蹂躪中倉皇逃竄出來,放學時間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結果東東又沒回家又沒回寢室,打電話問遍了朋友都說不在,楊真一下子著急了。


    他抓著沈宣的脖子拚命搖晃:“上哪兒去了啊?上哪兒去了啊?!”


    沈宣說:“我真的沒看見啊,三天兩頭往我家送,唐飛已經很不滿了,老說要抽空宰了小孩子吃肉……哎喲喂!他那是玩笑!玩笑!”


    沈宣一翻白眼就地躺倒,一邊麵無表情的被拚命搖晃著,一邊心說丫晃吧晃吧,老子地震都挨過來了,你那點小震幅算毛啊。


    楊真晃得開心了一會兒,把手一鬆說:“不成,我去問問秦教授去,萬一在他辦公室裏呢。”


    他一跑出去沈宣立刻軟軟的倒在床上,被躲藏在床底下的李唯和花滿樓兩個七手八腳的扶起來抬回內室去請安去了。請了半晌緩過氣來,沈宣靠在床頭擰自己脖子,一邊擰一邊哎喲,說:“千千千千千萬別告訴唐飛,他那天晚上真的打算宰了人家小孩子吃肉……”


    ——那其實不怪我們無辜的太上皇唐飛。


    他那天隻不過是晚上看氣氛好了點兒,沈宣心情愉快了點兒,兩人恰巧就這麽甜蜜了點兒,結果小澡一洗小嘴兒一親,衣服剛脫完了情趣也培養起來了,那邊唐飛剛打算趁沈宣意識不清楚做點趁火打劫的事,就隻聽外麵咚咚咚敲門,開門一看前來借宿的秦躍東小同學抱著枕頭站在門口,戰戰兢兢可憐兮兮的說:“唐飛蜀黍~~~人家做惡夢了~~~人家想和你們睡一床~~~~~~”


    唐飛差點活活氣成內傷。


    他老人家指天劃地的發誓:“別跟我提把孩子送來借宿的事!你丫個禽獸!自己造的孽自己不負責!半夜三更的來妨礙人家夫妻生活!……”


    ……


    沈宣說:“其實我蠻喜歡那小孩子上我們家睡覺的,真的,哀家無聊想玩兒的時候第一個喜歡花滿樓,第二個就是喜歡他了……”


    楊真跑到辦公樓去,秦堅正坐在他那辦公室裏偷偷抽煙,一見楊真推門立刻把煙塞到椅子底下去,道貌岸然的迎上去問:“怎麽啦這麽急匆匆的?”


    楊真說:“東東不見了!”


    秦堅盯著他半晌,然後摸摸鼻子笑了,說:“啊?不見啦?”


    然後悠然自得的跑回去點煙繼續抽,說:“不見了就不見了吧,為師想過兩人生活已經很久了……哎喲喂!”秦教授轉頭怒視小徒弟,“學會打人了!不孝!”


    楊真還想打,被秦教授一把抱住勒懷裏往椅子上一按,在耳邊逼供:“說,下次還敢不敢了?”


    楊真抱著頭說:“不敢了不敢了……”


    秦堅一手扣著小徒弟一手使勁扒人家手,扒開手在額上重重親了一口,意猶未盡的感歎:“怎麽這麽快就投降了,真是,減少我好多樂趣。”


    楊真弱弱的說:“可是是真的不見了,到處都找遍了,老師說人孩子自己回家去了。”


    “哦,哦,在家裏,”秦堅心不在焉的親小徒弟,說:“那就上家裏找去啊。”


    楊真慌慌張張的抱衣服,說:“家裏不在啊!”


    “那就是教李唯學英語或幫花滿樓買煙去了。”


    “他倆都在寢室裏伺候太後呢!”


    “那就是跟唐飛出去玩去了。”


    “來的時候遇見太上皇在到處找太後呢!”


    “那就是給蘇隱帶警局當吉祥物去了。”


    楊真還想反駁,被秦教授緊緊扣在懷裏上下其手,那笑聲笑得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我兒子怎麽可能會丟呢,別給我找借口往外溜你丫給我乖乖的呆家裏吧哈哈哈~~~~~~”


    ……可憐的秦躍東小同學,疾風知勁草患難見真情,在這存亡未卜的緊要關頭,你終於體會到後媽對你的愛了。


    唐飛恰巧從辦公室門口經過,探頭進來拍門大笑:“偉哉!國寶!秦兄好情致!大白天的玩□□!”


    秦堅捂著一隻眼說:“嘖嘖,小東西打人還挺疼的……”


    我們人到中年,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成熟感性,風度翩翩,萬花叢中迷倒一片的英明神武倍受尊敬的秦堅同誌,在和配偶的初次肢體鬥爭中,處於了一個完全的敗勢上。


    他在色令智昏鬼迷心竅的某個特殊時候,被一手帶出來的小徒弟楊真同學一拳擊中逃之夭夭,直接造成了心理和肉體上的雙重傷害。


    “肉體傷害分兩邊,”秦堅配合著解釋,“上邊的和下邊的。”


    然後一手捂上邊一手捂下邊,痛苦的伏倒在辦公桌上呻吟:“這小兔崽子就這麽拋棄了我老人家,毫不留情的奔向了我兒子的懷抱……”


    “……”楊真小後媽說:“這是我過剩的母愛在作祟啊。”


    楊真小後媽從色狼辦公室裏逃出來,直接就殺去了學校,打算去看看秦躍東小同學是否仍在學校的某個角落裏窩著。結果在學校裏迎麵就看見小學老師挽著她二哥親親熱熱的走出來,可憐我們粉嫩嫩的楊小真小同學心跳如鼓的在樹叢底下躲半晌,等人走過去了才敢冒頭,在學校裏一邊飄一邊呼喚:“秦躍東~~~秦躍東~~~~~~”


    秦躍東不在學校裏,不在家裏,不在寢室裏,憑空消失了。


    楊真委屈的坐在學校門口哭,哭半天了起身殺去公安局,說:“我兒子丟了。”


    警察叔叔一看樂了,說楊真:“喲這孩子粉嫩的!高幾了?哪來的兒子?小女朋友生的啊?小女朋友多大了?”


    楊真說:“十一歲……”


    警察叔叔跳起來,楊真立刻改口:“我說我兒子!我兒子十一歲啊。”


    結果半個小時之後,楊小真小同學被警察叔叔警察阿姨們哈哈大笑著送出門,一邊送還一邊七手八腳的拍他肩膀說:“看這孩子可樂的!沒事跟咱們玩兒!以後常來玩兒啊!”


    楊真拚命扒著警察局的門說:“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啥呢?”身後一人突而拍他肩膀,緊接著一張美人臉冒出來上下打量一番,捏著楊真的鼻子笑了,說:“這不是沈宣他小弟子嗎?”


    楊真摸摸鼻子轉過身來,一看身後一輛虎頭虎腦的越野車停在那,一個俏生生的美人警察歪著頭看他,身後跟著一牛b人士,套著軍大衣,叼著雪茄,一手上下拋著車鑰匙。


    楊真立刻想起來傳說中江湖上人人見之色變的雌雄雙煞,聯手作案所向披靡,所到之處一片狼藉,至今一直逍遙法外,因為有那威力無敵的“組織名義”幫忙撐腰……


    楊真輕煙一般飄去一丈遠:“沒有……沒有月光……我我我我我是來你們警局門口欣賞月光的……”


    蘇隱一伸手把他熱情萬分的抓回來。


    “溜什麽嘛!有困難找警察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找警察,說吧,上我們這來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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