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堅三更半夜在昆明一家旅館裏接到電話,花滿樓哀哀欲絕:“老板!你知道沈教授他愛吃什麽嗎?”


    楊真小貓似的呼了一聲,慢慢醒過來問:“誰啊?”


    秦堅眼神示意他少安毋躁,然後對著電話說:“那人不忌口,能吃的都敢進嘴。怎麽,你問這個幹什麽?”


    “哎喲那沈教授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沒有?”


    秦堅頓了頓,慢條斯理的說:“這個我不知道,你要親身試驗一下估計就能知道了。”


    五分鍾後另一間房裏的李唯從睡夢中驚醒,花滿樓在電話那邊哭嚎著問:“大少,你知道沈教授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沒有?”


    李唯勃然大怒:“為什麽問我?我看上去這麽像是隨便的人嗎?”


    又過了五分鍾,灰頭土臉的花滿樓打電話找菜鴿尋求安慰,菜鴿小同學很有耐心非常仔細的拉開台燈,坐在床上聽花二少哭訴了半晌,然後溫柔的給他出主意:“……特殊的癖好?……皮鞭?蠟燭?不那對於有太後之名的沈教授來說都太小兒科了,也許是意大利吊燈?你試過六九嗎?以前玩過嗎?”


    這次是花滿樓摔掉的電話。


    唐飛不出所料的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花滿樓哭訴:“您老放過我吧,再問下去連太後都知道我在到處打聽他的事了,他老人家這兩天看我的眼神都帶著調戲!可憐人家,人家還是雛兒呢……”


    唐飛批評說:“你不好學啊花愛卿,太後那麽有意思的一個人你都沒興趣了解他的方方麵麵嗎?”


    花滿樓木然:“……太上皇你換個方法吧,你都用這句話套過我好多次了,要是我敢說我有興趣,你會立刻放下電話衝殺過來斬情敵於搖籃之中的。”


    唐飛啪的一聲摔了電話,麵無表情的佇立半晌,慢慢笑開來:“……有眼色,識相,真識相……”


    笑完了他一個人跑去研究院,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一邊抖著腿一邊夾著煙曬太陽。路過有女生捧著書,閃著星星眼跑過來要求簽名,唐飛立刻抬手擋著臉:“誰啊誰啊?你們說誰是唐飛啊?我不認識啊我可告訴你們!”


    女生委屈的說:“唐飛就是那個小說家啊,寫了圈圈圈圈和叉叉叉叉的那個。”


    唐飛懶洋洋的彈煙灰:“錯了啊我告訴你們,唐飛他其實是個廢柴,三十多歲了還沒找到老婆,日子過得叫一個頹廢。這人呢又比較少根筋,他一邊懷念被自己丟掉的老婆,一邊在心裏yy他hc他,所以就寫成了書。一不小心就大賣了,再一不小心就紅了,有人問他為什麽還單身?你們猜他說什麽?”


    女生們圍成一圈:“他說什麽?”


    “他說啊——”唐飛突然閉上嘴巴,霍然起身向前猛衝,“沈宣——等等——”


    刺啦一聲緊急刹車的尖響,唐飛同學配合的隨即跌倒在地。沈宣下車來慢悠悠的走上前,用腳尖踢了踢唐飛:“喂,還有氣兒沒?”


    唐飛捂著額頭,竟然真在車頭上蹭了一道血口,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有氣……”


    沈宣平淡的說:“那就自己滾。”


    唐飛立刻趴倒在地:“我走不動,你肇事,你要對我負責,不然我在這裏擊鼓鳴冤,讓你們學校的人都出來看看你的惡行。”


    “好主意,”沈宣一邊上車一邊說,“你盡管試試看吧。”


    身後隨即一聲驚雷喚起早春;天崩地裂,山河重整,天地變色,沈宣也變色了。


    “瞧一瞧看一看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高校教師撞車殺人啦!肇事司機蓄意逃竄不負責任啦!……”


    沈宣倒抽一口涼氣,一把拉起一邊叫一邊笑氣都喘不過來的唐飛,三步並作兩步塞進車裏,飛快的逃離肇事現場。


    唐飛興高采烈的在車裏唱小曲兒,透過車窗一路雞飛狗跳硝煙塵起:“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能夠表白~!……”


    太後寢宮裏殺氣彌漫。


    唐飛蹲下身,溫柔的撫摸東東的腦袋,心裏默念:西瓜熟了……西瓜熟了……


    然後用狼外婆唐飛同誌和藹可親的問:“小朋友,你媽媽在哪裏?”


    秦躍東小同學階級鬥爭警惕性極強。楊真把自己交給沈宣照顧→沈宣家就是自己家→沈宣家裏進來一個眼冒綠光垂涎三尺的可疑人物=自己家裏進來一個眼冒綠光垂涎三尺的可疑人物。這個可疑人物賊眉鼠目鞋拔子臉,明明是個被拋棄一萬年的哀怨寡婦相,卻偏裝得笑容可親,上來就找革命黨員同誌討好套話,一看就知道是電視上標準的反派角色。


    ——秦躍東小同學,雖然你的分析尚有不足之處,但是本質上你看透了反派人物唐飛同誌的詭計啊!good job!


    沈宣在樓下買煙,東東心裏默念著小學老師教的家裏進了小偷後幾大應對辦法,嘴上很甜很純潔的笑了。


    笑了之後說:“我媽媽她……她就在臥室裏睡覺!”


    東東心說家裏有大人在,看你還敢不敢用你那罪惡的黑手撫摸我向著社會主義大太陽生長的頭。殊不知唐飛一聽險些背過氣去,第一個念頭就是奔進廚房四處尋找□□。


    ——□□,具有傷口小、出血多、殺傷性強、物美價廉、便於攜帶等特點,誠為殺人滅口居家旅行必備之物也。


    唐飛殺氣淩厲的在廚房裏竄了兩圈,沈宣進門來皺眉:“你丫幹嗎呢?”


    唐飛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沒沒沒,沒什麽。”


    沈宣夾著煙,懶洋洋的轉過身去:“冰箱裏有披薩盒,拿出來,加熱,我和東東等吃飯。”


    唐飛委屈的蹲在角落裏咬牙,沈宣挑眉斜眼一瞥:“還不快去?”


    太上皇唐飛立刻屁顛顛的跑去為太後皇子準備禦膳,動作之純熟之老練,可見非一朝一夕鍛煉之功也。


    飯廳裏沈宣靠在沙發上一邊抽煙一邊敲電腦,東東仿佛受了萬年壓迫的小媳婦般蹲在窗口通風處嘀咕:“抽煙對人體有巨大的毒害作用,尤其是二手煙會對家裏的小朋友造成身體傷害……”


    沈宣問:“誰教你的邪論?”


    東東立刻舉報:“楊真!”


    沈宣嘖嘖有聲的感歎:“你爸手下三個弟子都抽煙,唯獨楊真小乖乖純潔善良不被汙染,可讚可讚,改天需由哀家親自□□之。”說著摁熄了煙,懶洋洋的吩咐:“唐飛!”


    唐飛立刻飛奔上菜哈腰欠身:“二位慢用,慢用。要刀叉嗎?要喝水不?要不要可樂?雪碧?芬達?橙汁?要點小酒嗎?白酒還是啤酒?”


    東東歡呼:“可樂!可樂!可樂!”然後亢奮得滿地打轉。


    沈宣一看人家小孩子嗨皮,立刻自己也很嗨皮的萌了。


    太後一萌什麽東西就沒好事,這點由以往的曆史經驗中可以看出來:當他萌上經典忠犬攻女王受cp的時候,他以學院教授的身份縱容著菜鴿同學建立了李唯和吉少的官方網;當他萌上流氓花滿樓的時候,他親自把花二少拎去辦公室調戲了一個下午,從此創造了太後女王受成功轉型鬼畜攻的江湖傳說。


    太後邁著小狐步走過去一把抱起秦躍東小同學,嗨皮的叫:“兒子!”


    東東心說你什麽時候成我爸爸了,但是太後接著用拇指點點自己,一句話堵上了他的嘴:“——想喝可樂不?叫爸爸!”


    東東不假思索:“爸爸!”千裏之外的秦堅立刻打了個噴嚏,不知道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被一瓶可樂飛快的代換了。


    太後一笑,指尖點點唐飛:“叫媽媽!”


    東東對唐飛甜笑:“媽媽!”


    ……


    唐飛淚流滿麵的站在懸崖之上,對著遙遠的天穹聲嘶力竭:


    “攻受顛倒!大雷啊啊啊!……”


    用完膳太後要驅逐太上皇,太上皇立刻趴倒在沙發上裝死:“頭暈……腳疼……失血過多……營養不良……”


    沈宣冷笑,說你就在著沙發上歪著吧。說完果斷的返身關門睡覺去了。


    唐飛於是咬著沙發墊子哭嚎了一陣什麽當年紅極烏衣巷一曲綾綃不知數,而今歲月把人拋負心薄幸無人憐,王寶釧苦等十八年啊十八年等等等等。哭嚎了一陣子沒人理,東東睡眼惺忪的探頭出來指指沈宣臥室的門:“那邊……那邊……”


    狼外婆唐飛湊過去:“什麽?”


    東東打了個哈欠:“那邊有肉吃……”


    唐飛感動的摸摸東東的頭。


    誰說黑五類子弟不能被黨和人民教育感化?誰說出身決定思想覺悟?誰說秦躍東小同學不能成為革命前進的小先鋒?


    東東不滿的掀掉中年大叔的祿山之爪,心說摸什麽摸,人家金貴的腦袋是楊真摸得你摸不得的,懂否?


    唐飛同誌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步前進到沈宣房門口,一貓腰,一手擰門,小碎步竄進去,反手悄無聲息的關了門,開大燈。這邊摸到大燈開關,突然覺得不對,怎麽摸到個人手?


    “……唐飛,”沈宣在黑暗中冷冷的說,“滾出去。”


    唐飛餓虎撲食,衝上去一把掀起太後直接撂倒上床去,一手擰開床頭燈,順便四處環顧一眼,哪來女人的影子?


    “小宣宣~~~”太上皇笑得很黃很□□,“長夜漫漫~~~星河浩瀚~~~奴家今晚是你的了~~~”


    沈宣躺平了冷笑。雪白浴衣敞開到領口,鎖骨若隱若現;一條腰帶一勒,底下春光無限。唐飛痛苦的捂住鼻子,全身血液直接分流,一路衝腦,一路往下直奔那不cj的部位而去。


    偏偏此等美人一腳就把太上皇踹出了兩米遠,說:“有需要請自行出外覓食,外賣請遠離蔽所,愛護環境人人有責,蔽所寒門很樂意為您鎖上,謝謝!”


    唐飛蹲在地上捂著小腹,齜牙咧嘴:“欲求不滿是會死人的啊沈宣!”


    沈宣慢條斯理的坐在床沿上蹺起腿:“那你就去滿足欲望唄。”


    “人家就是要你來滿足嘛。”太上皇扭捏羞澀仿佛二八少女,餓狼撲食仿佛猥瑣色魔,剛想撲上去行凶,可惜迎麵一腳,結結實實的被沈宣按倒在床上。


    唐飛大驚:“你你你你要幹嘛?”


    他翻身坐起,沈宣站在床邊,揚著線條優美的下巴冷冷的看著他。太後k.o平均二十秒一次,火力全開時一般沒人敢和他組隊打cs——他通常在戰鬥開始時一槍斃掉團隊裏實力最差的那個戰友,然後搶過裝備自己單幹。


    被目光瞬間秒殺的唐飛痛苦不堪的抱住頭:“沈宣啊這都多少年了你就不能讓我心願得償一次……您老要怎樣才能消氣?怎樣?”


    沈宣仰頭琢磨了半晌,皮鞭辣椒老虎凳挨個惦記一遍,末了一笑,抽掉腰帶脫下睡衣,隨手扔到一邊。


    “唐飛,”沈宣俯下身,聲音低沉婉轉,神情□□,“——你讓我上一次,我就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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