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人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周佳麗盯著秦堅一邊問:“像不像你?”


    秦堅有點動搖。


    周佳麗哼了一聲:“沒有哪個男人是不愛兒子的。你要是還懷疑,盡管去做親子鑒定,我奉陪。”


    秦堅歎了口氣說:“不用做了。”做什麽做,那眼睛鼻子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種,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周佳麗問:“什麽時候把你兒子領回家?”


    秦堅想點煙,忍了忍放下打火機:“要是真擔心孩子你幹什麽還要扔了他?現在關心他以後的出路是不是晚了點?”


    周佳麗愣了愣,突然一拍桌,失態的高聲道:“我是個女人!是女人就該嫁人生子,何況我等了這麽多年才等來一個足夠好的出路!誰規定我就該是個聖人?誰規定是女人就應該是聖母?”


    幸虧肯德基裏亂七八糟的音樂掩蓋了她的怒吼,不然秦堅第一個念頭是起身趕緊走人。太他媽丟臉了。


    周佳麗平複下來,氣哼哼的說:“你跟你學生搞上了吧?”


    秦堅矢口否認:“開什麽玩笑!人家孩子今年二十剛出頭!”


    周佳麗“咦”了一聲:“你以前不是來者不拒的麽?再說過了十八歲就算是法定意義上的成年人了吧,二十多歲,早就是民事責任負責人了。”


    秦堅哭笑不得:“這聽起來你怎麽還想著讓我勾搭人家啊?”


    周佳麗喝了口橙汁冷靜了一下。東東玩了一半,停下來看看媽媽的臉色,看好像沒有叫他回來的意思,才繼續跑去拐角裏媽媽輕易看不到的地方玩滑梯。


    周佳麗問:“那學生漂亮吧?”


    秦堅手裏把玩著打火機,說:“一般。”


    周佳麗哼了一聲,抬頭叫孩子:“東東!回來!”


    小孩子正和新認識的小夥伴玩得高興,一聽媽媽叫,著了火一樣飛奔過來。肯德基餐廳裏人來人往,東東又跑得快,在半路上悶頭撞上一個人,撞得一跤跌下去,被那個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


    東東抬起頭懵懵懂懂的說:“哥哥對不起!”


    楊真一手盡力平衡的端著托盤,一手扶著小孩子,匆忙間笑笑說:“沒,沒關係。”


    接著順著小孩子的視線一瞟,頓時楞住了。秦堅倒抽了一口涼氣霍然起身,盯著同樣一臉驚訝的楊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另一邊靠窗座位上李唯花滿樓菜鴿他們正拉開椅子準備坐下,菜鴿一邊大口往嘴裏塞薯條一邊在懷裏抱著新買的耽美季節;楊真攥著東東的小手,一時間忘了放開,東東迷惑的望著他;周佳麗順著秦堅的目光一看,一個白淨斯文的大男孩子,白t-恤,牛仔褲,和東東站在一起,倒是像一對兄弟倆。


    周佳麗看著秦堅冷笑一聲:“——這叫‘一般’啊?你口味倒是提高不少了麽。”


    楊真牽著東東走過來叫了聲教授,然後對周佳麗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周佳麗眼神銳利的盯著他:“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哪兒人啊?”


    楊真笑笑說:“阿姨好。”他故意使壞,阿姨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周佳麗果然一愣,楊真接著問:“或者我該叫您師母好?”


    秦堅無限滄桑的蹺著腿坐在一邊,終於點起了那支煙。作孽啊,老男人終於嚐到半生風流債的滋味了,今晚回去繼續看得見吃不著吧您啊。


    楊真對秦堅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說:“我們幾個出來逛街呢,就坐在那邊吃東西,您有事叫一聲。”


    秦堅無言的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楊真返身就走。東東在後麵怯怯的叫了聲哥哥,楊真摸摸他的頭,大步走回了李唯他們那一桌。


    李唯見他回來臉色不對,問:“怎麽著?”


    楊真低聲說:“看見那小孩子了。”


    李唯立刻回頭去偷窺。裝飾盆景後麵秦堅和一個看上去三十多的女人麵對麵坐著,一個小男孩坐在媽媽腿上,看上去倒是像一家三口。


    李唯終於忍不住痛心疾首:“我說楊真,你就是對老男人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嗎?!天下男女這麽多你幹嗎偏挑了你老板?他以前有個外號叫斯文禽獸啊你知道嗎?”


    楊真耷拉著腦袋說:“你還不早告訴我。”


    李唯往他手裏塞了杯可樂說:“拿著。”


    “幹嗎?”


    “去潑那女人臉上去!”


    菜鴿立刻撲上來一把把可樂奪走,然後諂媚的陪笑著把花滿樓的杯子遞過來:“小真真拿著,拿著,這杯有冰,潑起來殺傷力加倍。”


    花滿樓也想奪,抬眼一看李唯臉色,立刻軟弱的變了節:“少帥!東北三省父老,皆翹首待少帥凱旋!待我殺向敵陣、殺得侵略軍鬼哭狼嚎,為我國土重整江山!”


    李唯矜貴的鼓掌:“好誌氣。本少特令你為前鋒大將,即刻之內領軍前去,我與小公子再次靜候佳音。”


    花滿樓石化幾秒鍾,身手利索的鑽到了桌子底下。


    李唯用腳尖踢了踢桌下,慢慢的評價:“……此人已失去中華民族的脊梁。”


    桌下傳來弱弱的附和:“大少此言甚對……”


    一行人吃了東西,出門去回學校。李唯走到台階下接了個電話,秦堅的聲音非常嚴厲:“把楊真送我家去!”


    李唯說:“老板您這次不厚道了一下。”


    “胡扯。”秦堅說,“你老板我這次一場戰役打了幾年,從頭到尾是耐心埋伏、巧妙收網、利索截殺、大獲全勝,就算臨門破了功,那也是因為敵方大大的狡猾。現在這檔子事屬於意外情況,意外是什麽你懂嗎?”


    李唯歎了口氣:“您老保證下次不再來個意外?”


    秦堅說:“得了吧,又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


    李唯開著秦堅的車把花滿樓和菜鴿兩隻送回宿舍去,完了以後一車開到秦堅家樓下,對楊真下令:“上去。”


    楊真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大少……”


    李唯堅定的趕人下車:“再裝可憐也沒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說你也沒那麽可憐。”


    楊真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倏而一笑問:“我哪兒不可憐了?”


    李唯歎息著把頭靠在後座上,一手摘下眼鏡,一手揉著眉心。楊真體貼的把眼鏡接過來把眼藥水遞過去,李唯一邊點眼藥水一邊說:“你啊,你才不可憐。你心機太深,太妖。這樣不好。不過老板也吃你這一套就是了。”


    楊真愣在原地半晌,發誓:“大少我一定要勾搭你!”


    李唯推他下車:“滾滾滾!老子的清白價格和豬肉保持同步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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