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也不全是拍馬屁。李治把丹藥全集中到中軍精銳身上,三十精銳反複衝殺,對手就是一兩百人也有可能被擊潰。隻是此法對被收走丹藥那些考生十分殘忍,難免讓人心生怨懟。李治也不在意,那些考生不過是他登天路上的踏腳石,武測結束,誰還記得他們是誰?


    聽到女孩子的話,李治笑了笑,道:“我雖然懂些兵法,但別忘了這些人都還是孩子,跟精銳相去甚遠。現在擺著陣型不動還能看看,一旦進軍就不行了,估計還沒到北邊就會亂成一團。所以我要的就是等,等寶芸殺過來,我們以逸待勞,可以必勝!”


    幾個圍在李治身邊的少男少女都很振奮。至少讓他們來指揮是想不出這些的。若能贏下這一戰,各人的評分都會上升不少。雖然他們早早都預定了各宗的名額,但是分數高的話還是會大有麵子,特別是贏了寶家小姐的話,以後可以吹上好多年。


    李治又道:“不過我們也不能空等,王方,你帶領前鋒隊前出中區,如果遇到對方大隊立刻回來。如果對方隻是前鋒,可以打一下試試他們成色。不過記住,不許深入敵陣,隻能在中區範圍內活動,清楚了嗎?”


    王方生得高大,沉聲道:“師兄放心!”


    他拜別李治,轉身帶著三十個人就向中區奔去。


    李治拿起一根樹枝,在麵前方型大石上畫下整個幻境的地圖,然後對著地圖凝思。


    幻境北方。


    女孩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鵝黃衣裙,更顯得秀美無雙。這身衣裙是寶箱裏沒有的,也未按照陣營劃分變色。在青山青衣中,隻此一點嫩黃,格外醒目。


    女孩麵前是一塊沙地,用沙泥塑出了幻境地型,看著要比李治的地圖精細得多。


    女孩用長劍指著地圖上中央的區域,說:“李治那家夥看似沉穩,其實最沉不住氣,肯定會派人試探虛實,田榮!”


    一個少年就上前一步,女孩道:“你帶十幾個人去中區,遇到對麵的先鋒,就把他們引到預定區域,蔣群和徐域會在後麵接應你。蘇先生的那本《鄉野名罵三百句》都背熟了嗎?”


    “倒背如流!”不過少年隨即撓了撓頭,說:“寶小姐,我還有兩個疑問。一是那裏麵的話實在羞恥,有些說不出口。二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組合啊!”


    女孩說:“無須組合,想到哪句就罵哪句,三句之後,對方必然會追殺你,不死不休。”


    田榮苦笑:“可是上麵評議都看著,我若是罵了那些,恐怕名聲就毀了。”


    女孩笑道:“不用擔心,誰被你罵出來,誰的名聲才會被毀了。”


    田榮安了心,就帶上十幾個人,向著戰場中間地帶而去。


    等田榮去得遠了,女孩又叫了一聲:“蔣群、徐域!”


    兩個少年應聲而出。


    女孩指著沙盤兩邊起伏山地,說:“你們各帶三十人,先到這個位置埋伏,等田榮把對方先鋒引過來,你們就和田榮合圍,一口氣吃掉他的先鋒。”


    兩個少年得令。


    女孩又向南方兩側山地一點,說:“吃掉對麵先鋒後,你們就沿兩翼山地向前,去攻擊李治的兩翼。對了,打完對方先鋒後,記得把他們的血塗在身上臉上,越多越好。”


    蔣群有些不解,說:“人死了之後就化光而去,哪來的血?”


    不等女孩回答,徐域就道:“笨蛋!人沒死不就有血了嗎?咱們找幾個活的,在他們手上腿上多砍幾刀,就有血了。”


    “徐師兄說的不錯。”女孩讚了一句,然後輕輕挽起衣袖,露出一根白蔥似的手臂。她倒轉長劍,在手臂上輕輕一劃。那如雪的肌膚上頓時出現一道傷口,血立刻湧了出來!


    女孩子伸手在傷口上用力一按,痛得雙眉微顰。


    她的小臉隨即舒展開,說:“你們看,傷口會痛,血也真的會流。那李治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家夥,費了半天力氣搞了個好看軍陣出來,還真以為手下都是百戰精銳?你們別忘了,那些人其實都隻是些孩子而已,傷口大了會怕,血流多了也會怕。蔣師兄,徐師兄,你們遇上對方兩翼部隊,隻管瘋砍亂殺,記住,砍頭不如斷手斷腳。你們職責,就是死死拖住李治兩翼,消耗他的兵力,直到戰盡最後一兵一卒為止!”


    蔣群徐域領命,各帶了三十人離去。


    女孩盯著沙盤,又沉思片刻,忽然說:“前鋒被我吃掉後,李治如果真會用兵,在看到我派過去的兩翼部隊時,就應該以少量兵力牽製兩翼,然後全力突擊我的中軍,這樣還有一線勝機。”


    女孩長劍向沙盤上一指,說:“我們就在這裏布厚陣,等著他來突擊!我寶芸也想看看,他配不配當這個第一!”


    旁邊一個少女問:“寶小姐,如果李治不來呢?”


    女孩笑了,說:“我們本來就有兵力優勢,又吃掉了他的先鋒。他如果不來,那就等蔣徐二位師兄消耗一陣後,我們過去!”


    另一個少女也問:“那若是李治先鋒不上當怎麽辦?”


    寶芸笑道:“放心,武測裏能領軍的都是大家子弟。這種人心高氣傲,誰也受不住那三百名句!”


    一名少年道:“我聽說李治是想借此次考試養勢,所以想盡辦法要拿第一。”


    寶芸嘴角上翹,說:“他想養勢我不管,但拿我做墊腳石卻是做他的春秋大夢!有我寶芸在,他就別想拿第一。”


    寶芸身後一個懷中抱劍,雙眼微眯,似是半夢半醒的少年張開雙眼,淡道:“也別想拿第二。”


    幻境中,衛淵重甲橫槍,站在丘頂,已經挑翻了三四個不開眼的斥候。這樣一來二去的,就沒人敢接近山丘了。不過衛淵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這身長槍重甲實在是太重,行動不便,隻要那些斥候想跑,自己一個都追不上。


    衛淵正思索對策之際,就見兩隊人分別自南北而來,在中區相遇。相遇地點就在衛淵眼前。


    終於見到大隊人馬到來,衛淵雙眉一軒,天地狂徒徐徐運轉,甲葉中就隱隱透出一縷縷的黑氣。他橫槍傲立,就等來人上來與之一戰。


    然而兩隊人馬都對孤身立於高處的衛淵視若無睹,相對列陣。


    青衣隊中,田榮上前一步,中氣運足,上來就是一句:“我丟雷老母……”


    黃衣隊伍刹時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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