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大騩山,江離聲看到熟悉的地方,一臉迷惑。


    她至今仍舊不解自己和陳留安是怎麽從這裏的入口掉到苦山去的,相差了那麽遠呢。


    她扒著艙沿,對衛輕藍問:“衛師兄,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進了秘境,當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受控製了,一會兒天旋地轉,一會兒疾風湧動,一會兒風暴席卷,一會兒似有什麽大力在拽我,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轉的我頭暈迷糊,都不知轉了多久,最後直線墜落,砰地一聲,將我摔到了地上,摔了個七暈八素,我從地上爬起來,就發現自己到了苦山了。”


    她懷疑,“難道是奇山秘境的入口有什麽大陣?與苦山大陣相勾連?否則我是怎麽被傳送過去的?”


    “興許。”衛輕藍在苦山見到江離聲與陳留安後,也想過這個問題,“除了陣法,我也想不出是什麽原因。上古時,六界繁榮,互通有無,各界都有傳送大陣,那時,無論是仙妖人鬼,都會通過傳送陣通行,就像你所描述的這般,由傳送通道,被送往想去的地方。”


    江離聲托著下巴,看著大騩山的山川地貌,“我也聽說過,但大戰後,神隕落,魔消逝,皆消散於天地間,這世上就隻剩下四界了。天門關閉,仙門元氣大傷,隻剩下自己的護山大陣,修行之人再難成大道,妖界雷劫更是難渡,夾起尾巴,規矩起來,人界更是弱的連生老病死也掌控不住,不能長生,不過區區百年性命。就連鬼門都關了,鬼更是不敢白日見光出來走動。”


    她覺得奇怪,“還有傳送陣嗎?不是都在大戰後被毀了嗎?”


    衛輕藍猜測,“興許當初沒盡毀?”


    江離聲覺得有這個可能,問他,“衛師兄,你以前闖秘境時,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嗎?”


    “沒有。”


    江離聲晃晃腦袋,不想費腦子了,“幸虧還有一個陳師兄跟我作伴,否則我當初就被狗東西給生吞活剝了,想想就生氣。”


    她說完,又氣了,轉頭對山膏說:“今天不給你吃了。”


    山膏冤枉,“你就不能想我點兒好?當初你要不是那麽小氣,我能追著想吃你?還有,我最初不是沒吃你嗎?隻想吃你手裏的零食而已,是你不給,才惹到我的。”


    江離聲不管,“反正你今天沒的吃了。”


    山膏氣的想罵她,剛張嘴,對上衛輕藍看著它的目光,頓時心梗,委屈巴巴地閉了嘴,“不吃就不吃。”


    有人護著,就是了不起!


    飛舟穿過大騩山,很快來到了山下幾十裏外的凡間城鎮,江離聲惦記著吃,頓時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衛師兄,我要買很多很多,掃蕩一條街的那種。”


    反正她有儲物戒了,放得下。


    “嗯。”衛輕藍好笑。


    山膏抖抖毛,也站了起來,一臉期待。


    此城鎮叫河新城,不大不小,不是十分繁榮,但煙火氣倒是極盛。


    衛輕藍在城外的無人處收了飛舟,又看向山膏,“你進儲物戒?”


    山膏立即說:“我是豬,豬在凡間,是存在的,就算你們牽著我上街,也是沒人害怕的。”


    江離聲無語,“你不是說你不是豬嗎?”


    “我長的像豬,先當一日的豬也行。”山膏惦記著凡間的吃食,想著小丫頭自己吃的時候,總不能真讓它看著吧?反正它也想見識見識,不想進儲物戒。


    “這不太好吧?”江離聲看著它,“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都長的這麽好看,牽了你這麽一隻豬,還是紅毛的,不會很奇怪嗎?”


    山膏很想反駁她,長的好看的是你身邊的年輕男人,跟你不太有關係,你看看你素著一張小臉,哪裏好看了?頂多是笑起來好看罷了。但這話它不敢說,怕再惹惱她。


    衛輕藍輕咳,“是有些奇怪,不過也沒關係,它不想進儲物戒,就牽著吧!豬的皮毛,也有紅色的。”


    江離聲隻能拿出一根繩子,拴住山膏的腦袋,囑咐它,“你要聽話,不許見人就想吃,否則我先宰了你去燉豬肉。”


    山膏乖乖地點頭,“不吃不吃,我不吃生人生肉,快走吧!”


    江離聲牽著它往前走,幾步後,又趕緊說:“你千萬別說話,在凡間,畜生若是說話,會被捆起來燒死的。在凡間,見到了妖,人人喊打。萬一你露餡,我可是救不了你,至於衛師兄救不救你,就看他的心情了。”


    山膏怕怕地嗯嗯兩聲,“知道了。”


    一男一女,牽著一頭豬,走去城門,的確十分引人注目,尤其這兩人還極年輕,一個在凡間算起來不及弱冠之齡,一個看起來清瘦纖弱就是個小姑娘。


    守城的凡間士兵例行檢查二人身份,衛輕藍雖不常在凡間走動,但也是個有經驗的,一臉坦然地拿出一塊代表身份的玉牌,士兵看過後,十分恭敬地遞回給他,又檢查江離聲的。


    江離聲拿不出來,但轉眼發現自己手裏多了一塊東西,她低頭一看,玉牌上刻著祥文圖騰,圖騰裏一個梅花篆字的雲字。她歪了歪頭,將玉牌交給檢查的士兵。


    士兵看著她牽了一頭豬,又是雲姓,檢查了她的玉牌後,多看了她幾眼,又看向她旁邊的衛輕藍,對上他不悅的視線後,立即收回目光,放二人通行。


    二人隨著眾人一起進了城。


    走遠了,聽到身後城門兩個士兵小聲交談,“是雲家的人,不知為什麽牽了一頭豬。這頭豬有什麽來曆嗎?需要雲家的人親自牽著?”


    “不知道啊,聽說大的世家貴族都喜歡養寵物,有的人養貓,有的人養狗,興許這倆人喜歡養豬吧?”


    “不是養虎養狐嗎?貴族人的偏好沒有這麽不正常吧?都喜歡圈養猛虎狐狸,喜歡獵殺。”


    “那就不知道了,聽說雲山城的雲家,神秘的很,他家還有仙人呢,愛好與旁人不同,也不稀奇。”


    “也是。不過雲家可真低調,出行都不用寶馬香車的嗎?”


    “大家貴族的行事做派,咱們普通人哪裏懂啊。”


    “可不是……”


    ……


    江離聲耳朵聽的清楚,沒了靈力,也沒讓她成了眼盲耳背,比凡間百姓自然是五感靈敏的,她抬腳踢了山膏一腳,小聲說:“都怪你,讓我們倆被人注目說道。”


    山膏悶不吭聲,不敢張嘴,隻能被她欺負。


    江離聲好奇,“衛師兄,這玉牌代表的是凡是大家貴族之人的身份啊?你哪兒來的?這東西好像不是假的啊。”


    “雲端師兄出自凡世雲家。就是雲山城的雲家。”衛輕藍道:“以前為了我行走方便,他給了我一塊雲家的玉牌,你的是我複刻做了障眼法。”


    江離聲恍然,“哦,雲師兄出身真好,他才是真正畫本子上說的,大家貴族的公子啊。”


    衛輕藍笑,“是,看來你沒少看凡間的畫本子。”


    江離聲臉紅。


    的確沒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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