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069


    陳輕瑤沒想到, 古樹竟然想賴上她。


    可它這麽大個頭,先不說怎麽從秘境出去, 就算出去了, 憑這一身的甲木精華,隻怕剛從海底冒頭,就得被人盯上。


    而且附近一片全是茫茫大海, 到哪裏去給它尋安身之所, 總不能帶著這麽一株龐然大物,在修真界招搖過市吧。那跟招手對別人說, 快來打劫我呀!有什麽區別?


    自從知道修真界有妖族之後, 她特意了解過這方麵的信息, 如古樹這類草木成精的, 可稱為精族。


    精族一向沒什麽戰鬥力, 對於修士或者妖族來說, 往往又是大補之物,因此精族但凡現世,要麽趕緊給自己找個靠山, 要麽就成一塊肥肉。


    古樹這塊肉, 顯然又肥又大, 誰見了都不會放過。


    雖然它不算弱, 但如果遇見滄海真君這個層次的修士, 還是不夠看。


    陳輕瑤試圖講道理,古樹表示我不聽我不聽, 並且再次打滾。


    “那您說怎麽辦?”她無奈, “要是隻把您帶到外麵, 別的都不用管,那晚輩反倒落得輕鬆。”


    “你怎能管殺不管埋!”樹根滾得更厲害了, 一副陳輕瑤負心漢的模樣。


    她不由無語,見它胡攪蠻纏,索性不說話,看看誰耗得過誰。


    樹根滾了一會兒,見沒聲音,停下看看她,又滾了兩圈,再看看她,見她依舊不做聲,終於滾不下去了,停下來,磨磨蹭蹭靠近,嘟嘟囔囔:“你這人族真沒耐心,老夫不過說了兩句,竟然不理人。”


    陳輕瑤表示嗬嗬。這叫說兩句?倒在地上無辜遭殃的雷紋木恐怕不同意。


    古樹勉為其難道:“這樣吧,老夫可以把本體縮小,但你得負責給我找片安穩的地方紮根!”


    聞言,陳輕瑤心中一動,問:“縮到多小?”


    這棵樹到底多大,她始終沒看清,到目前為止,也隻見到對方的氣根和樹根而已,光□□根就有十幾人環抱那麽粗,整棵樹恐怕得有好幾千米高,如此巨大,不管到哪裏都是醒目的目標。


    變小後則不一樣,若能小到可以裝進她的傳承靈田,那最省事,連給他找地盤的功夫都免了。


    而傳承中由她說了算,不怕這株古樹起什麽歪心思。


    古樹沒說話,但陳輕瑤忽然察覺到,秘境在震動,那動靜,好像有什麽從層層地底深處鑽出來。


    是古樹在拔出自己的樹根!


    “您這就開始了嗎?等我一下!”陳輕瑤趕緊去撿那些被樹根攔腰截斷的雷紋木。


    之前為了可持續發展,她隻在每棵樹身上割了一點樹皮,眼下被古樹弄斷的有好幾十株,比她自己收集到的還多,不撿走太浪費了。


    等她撿完,回頭一看,樹林裏空蕩蕩的,哪兒還有什麽樹根的蹤影。


    “咦……前輩?”陳輕瑤四下探頭,“前輩?”


    樹呢?難道臨時反悔又不走了?


    “你這女娃子,小小年紀眼神如此不好!”有個聲音悶聲悶氣道。


    陳輕瑤又找了一陣,發現抖著樹枝說話的,是自己麵前一叢灌木。


    灌木矮矮的,隻到她胸—前的高度,定睛細看,才能分辨這並非灌木,而是一株矮矮壯壯,氣根枝葉極其發達的喬木,一株樹硬生生長出一叢的氣勢。


    此前她見到十幾人環抱的氣根,現在竟隻有筷子粗細,這說明,古樹縮小了千倍不止!


    一想到它原本有多大,陳輕瑤就忍不住吸氣。


    雖然體型變小,脾氣依舊挺大,古樹催促道:“快走快走,老夫受夠這鬼地方了,若不是出入洞府需要令牌,何須等到今日!”


    陳輕瑤一麵往秘境出口走,一麵心想,出入洞府除了需要令牌,或許還有一個條件,手持令牌之人,須為人族,不然,古樹難道沒想過,殺了入秘境的人,奪走令牌麽?


    回到密室,陳輕瑤沒有立刻帶著古樹出去,而是道:“晚輩可以為前輩找一個安身之處,但前輩需立下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非同尋常,立誓者需溝通天地,以天道為見證者,一旦違反,將受天譴。


    她以為古樹又要鬧騰,哪想隻是沉默片刻,它就同意了。


    想想也是,此前在秘境中,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真正動手就秘境破滅大家一起死,現在不一樣,陳輕瑤手中有小玉劍,古樹不再是對手,還得靠她才能出密室,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其實現在,陳輕瑤就算反悔,古樹也無計可施,最多發狂與她打一場。


    不過,既然是答應的事,她也不會出爾反爾。


    陳輕瑤的要求很簡單,她將古樹種入傳承靈田,往後若遇見合適的地方,再將其移栽。


    而古樹永遠不能對任何生物透露她身俱傳承之事,也不得傷害她與她的同伴。


    一人一樹很快達成一致,古樹立誓之後,陳輕瑤帶它進入傳承。


    古樹活了不知多少年,從前也見過大世麵,對於她的機緣並不怎麽驚訝,隻戒備地看著四周,直到見到傳承大殿,才怔了怔,低聲喃喃:“這道氣息……”


    陳輕瑤聽見,好奇道:“氣息怎麽了?”


    “什麽氣息,女娃子小小年紀竟然耳背,老夫是說這田不錯!”古樹大聲嚷嚷,無數樹根支撐著粗壯的身軀,像螃蟹一樣橫著走,自己給自己找了片靈田,往下一蹲,樹根紮入土壤中,不動了。


    它愜意地伸著懶腰,抖抖枝條,道:“不錯不錯,土壤還算肥沃,邊上這幾個小家夥也挺活潑,就是靈氣太稀薄了。小女娃,給我來些靈石。”


    陳輕瑤嘴角抽了抽,說得真輕鬆,來些靈石,她可沒忘記,這棵樹本體有多大,得多少靈石才能滿足它?


    “晚輩囊中羞澀……”


    “實在小氣,又沒說白要你的靈石,接著!”


    古樹甩了兩下氣根,頓時,一股灰塵樣的東西從如今細細的氣根上飛出,由小變大,鋪天蓋地朝著陳輕瑤落下來。


    她趕緊跳開數丈,隻聽嘩啦啦一陣響動,方才站立的地方,堆起一人高的青色結晶,全是甲木精華。


    陳輕瑤:“……”


    種了這麽久的田,頭一次種到自帶夥食的品種,她竟有點小感動。


    終於不用倒貼了……


    麵前這一大堆甲木精華,比她之前撿到的還多,粗粗估計能有四五千顆,一顆算五百下品靈石,就有兩百多萬靈石!


    媽誒,這麽多,她一個人肯定消耗不完,如果出手,感覺賣給誰都不安全,可以拿回去賣給宗門嗎?掌門師兄應該會收吧?


    她摸啊摸,摸出十萬下品靈石,堆在古樹樹根旁,對方立刻全部劃拉過去。


    陳輕瑤則將滿地甲木精華收起來。


    至於為何這些甲木精華值二百多萬,她卻隻給十萬?


    因為她是中間商啊,中間商肯定要掙差價嘛!


    之後,陳輕瑤退出傳承,進密室已經有段時間,再不出去蕭晉他們該急了。


    剛一露麵,那幾人便圍過來,關切地上下打量她。


    陳輕瑤擺擺手,笑道:“我沒事。”


    想到傳承裏那隻肥羊啊不——那株古樹,她這嘴角就壓不下去。


    話說回來,雲鼎洞府被他們薅了一圈,不知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陳輕瑤想想自己還有陣道考驗沒過,嚐試著再次將令牌印上,想看看能不能運氣好恰巧碰上。


    結果,令牌碰到密室門,竟哧溜一下不見蹤影。


    “什麽意思?”她有點傻眼。


    羊毛薅太多,洞府不給薅了?


    行吧,不給就不給,反正她已經荷包鼓鼓,多一點少一點無所謂,不過沒了令牌,他們怎麽上到海麵?


    麵麵相覷之時,蕭晉突然道:“那塊礁石。”


    話音剛落,幾個人如離弦之箭,同時衝出去。


    他們趕到水下古城外圍時,恰好見到礁石晃晃悠悠上升了數丈,一個個趕緊踩水趕上。


    此前下來的時候,他們見到海水深處潛伏著無數海獸,其中不乏威壓可怖的,之所以沒攻擊,大約是礁石上有什麽東西威懾的緣故,要是隻有他們自己在水下晃蕩,那些海獸大約不會介意來頓小點心。


    有驚無險落在礁石上,陳輕瑤等人在暗中一雙雙綠瑩瑩眼睛的注視下,再次浮上水麵。


    她拿出寶船,五人回到船上,反身去看那塊神奇的礁石,礁石卻沒有原地下沉,而是在他們的目光中,嗖地遠去,隻餘水麵上粼粼波光。


    “這是怕我們記住這個地方,明年又來麽?”陳輕瑤嘀咕。


    洞府為了保護羊毛,還真是努力。


    他們在水底待了好幾天,不知道此時上來的地方,是不是下去時那處,正看向茫茫大海,辨別方位,周圍忽然冒出兩艘船,將他們收尾包住。


    “等了四五天,這幾人終於上來了!”


    “把你們從水下得到好東西交出來!”


    “不錯,交出來饒你們一命,不然,哼哼……”


    船上數人開口,語氣森然。


    他們沒看見礁石,也不知道陳輕瑤幾人從海底得了什麽,但這樣久才上來,必定有機緣!


    蕭晉看了一眼,對陳輕瑤道:“有艘船眼熟,應該是先前見我們在此地徘徊,暗裏盯上了。”


    陳輕瑤點點頭,抬頭眼打量,兩艘船一共七八人,四個煉氣,四個築基,其中有兩個該是築基中期或後期,沒有金丹期。


    既然如此,她就不打算拿出滄海真君的令牌了,幾個人剛從水下得了機緣,正好試試身手。


    “上,把這兩艘船搶了!”陳輕瑤一聲令下,第一個衝出去。


    蕭晉等人被她的話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後頗有些哭笑不得。


    船上劫匪更是惱羞成怒,當頭身著赫衣之人揮手打出法訣,“區區築基初期,也敢口出狂言,找死!”


    這道法訣迎麵襲來,比當初朱炎小秘境中,元立輝打出那道威力更大,不過陳輕瑤已經築基,自不怕他,連掐數決化去攻擊,與領頭之人戰到一處。


    另一邊,蕭晉對上另一艘船領頭。


    陳輕瑤與赫衣人轉眼交手數十招,估摸了個大概,對方應該是築基後期,若空手與其打鬥,她雖然不一定落敗,但會有些吃力,因此,在試過自己如今身手之後,她毫不猶豫法器符籙齊上陣。


    身為技術人員,其他都是次要的,煉出的丹符陣器好用才是真的好!


    對麵的赫衣人卻越打越心驚。


    他是築基後期,眼前女修不過築基初期,按理說拿下她是手到擒來之事,隻是這女修不止靈力渾厚,遠勝尋常築基初期,身上符籙法器更是多得令人心驚,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竟反過來叫他有些招架不住!


    可恨!如這等法寶無數的修士,必定出自大世家,若僅憑自身實力,如何能與他相比!


    赫衣人心中嫉恨,出手越發狠辣急切。


    陳輕瑤絲毫不懼,正好趁此機會,看看自己煉的那些法器好不好用。


    另一艘船的領頭也驚駭不已,他剛從築基中期邁入築基後期,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卻被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子壓著打!


    蕭晉的長—槍密不透風,槍尖上雷光獵獵,紫電呼嘯,每一次出擊所裹挾的攻勢,叫對手心驚膽顫。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秦有風三人每人對上兩個對手,不過那幾個劫匪實力弱些,一打二也不懼什麽。


    秦有風從前用劍,煉體功法有所成後,便棄之不用,對於體修而言,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


    他那雙手仿佛上好美玉雕琢,然而一招一式中,卻蘊含恐怖力量,甚至能徒手格擋法器!


    在他身邊,周舜劍鋒所過之處,虛空仿佛要被割裂成碎片,對手僅一晃神,就被劍意割去頭顱!


    蘇映雪操控著一百零八枚金針,這些細如牛毛的繡花針,在她纖巧十指之下,成了催人性命的鬼魅,出其不意之間,正中要害。


    這八名劫匪,來時信心滿滿,他們絕料不到,自己竟會殞命在幾個修為不如他們、人數也比不過他們的後輩手中。


    這場打鬥並未持續太久,半個時辰後,海麵再次恢複平靜。


    陳輕瑤摸完幾具屍,搖頭道:“真窮,一點好東西都沒有。”


    就算是修為最高的兩人,身上也不過幾百下品靈石,相比她如今動輒上萬靈石來說,實在少得可憐。


    也就兩艘船或許還值幾個靈石,不過,誰知道這船是不是哪裏搶來的贓物。


    陳輕瑤看不上眼,將船上值點錢的東西翻出來,揮揮衣袖離去。


    離開數日,龍岩島上一如往昔,熙熙攘攘。


    五人回到客棧,各自閉門修煉,這趟雲鼎洞府之行,大家都有收獲,需要靜心消化鞏固一番。


    過了數日,陳輕瑤從入定中醒來,睜開眼,取出一塊雷紋木樹皮,打算畫罡雷符。


    先將樹皮炮製一番,裁成合適大小,加入些許靈藥、靈材煉製,使其更適合承載雷屬性符文,然後又著手製備符墨。


    正專注於手頭的事,屋外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仿佛白日旱雷,叫人心悸。


    陳輕瑤手上一抖,差點把墨毀了,皺皺眉,將麵前的東西收起來,出門去看看怎麽回事。


    蕭晉等人也都聽到動靜,從房裏出來,抬頭望著天上。


    龍岩島護島大陣已開,半空中,一頭巨大妖獸正憤怒地攻擊法陣。


    看清那妖獸的模樣,陳輕瑤瞪圓眼睛,“龍?不、不對,沒有角……是蛟?”


    雖然明知自己身處修真界,可看到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她還是覺得無比神奇。


    她竟然看到了蛟,四舍五入等於看見龍!


    “是蛟王!蛟王發怒了!”街上有人喊道。


    “怎麽回事,這些妖王不是和真君定了協議麽,為什麽會攻島?”


    “法陣撐不住了,我們完了!”


    “慌什麽,真君在島上,誰敢來犯!”


    龍岩島上喧聲四起,有人兩股戰戰,有人則堅信滄海真君會庇佑他們。


    陳輕瑤聽見這些話,才知來犯的蛟,原來是海上一位妖王,與陸地上一樣,人族與妖族私下有摩擦,大體上互不侵犯,像眼前這位妖王的作為,是十分反常的事。


    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法陣上方,振袖一揮,無數海浪席卷而至,一擊將那頭妖王打退。


    “是真君,真君出手了!”島上頓時一片歡呼聲。


    滄海真君渾厚的聲音傳來,聽著懶洋洋,又帶著無限壓迫,“蛟王何意?”


    “滄海!你人族潛入我族領地,偷走三枚蛟龍蛋,此事不給我一個交代,今日本座絕不罷休!”蛟王暴怒,聲似悶雷,在耳旁轟隆隆炸響。


    眾人立刻議論紛紛,“竟然有人偷了蛟龍蛋!是誰如此大膽,想害死所有人嗎!”


    “妖族狡詐,說不定隻是蛟王的借口。”


    “借口?它又打不過真君,以此為借口圖什麽?要我說,必定是近日島上有些新來的人渾水摸魚!”


    聽到這裏,陳輕瑤默默取出那副狐假虎威的令牌,掛在腰上。


    蛟王的話說出來後,就有不少人懷疑地打量周圍,意圖尋找出可疑人物,外來生麵孔受到的打量最多。


    而那些眼神,一落到陳輕瑤身上,立刻針紮了似的匆匆移開。


    半空之上,滄海真君與蛟王仍在對峙,“哦?此事若屬實,我必定按照規矩辦事,可蛟王今日所為,已經壞了規矩,蛟王認為該如何?”


    蛟王憤怒道:“到時本座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好。”滄海真君揮了下手,護島大陣無聲散去,他垂眼看向下方。


    島上之人,隻覺有兩道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在身上略過,而後,空中陡然伸來一隻大掌。


    人群中,三個神情驚疑的修士臉色突變,打出法器意圖反抗,隻是那本該猛烈的攻擊,在大掌襯托下,卻仿佛兒戲。


    三人毫無反抗之力,被大掌抓到半空。


    陳輕瑤觀那幾人身上威勢,個個都是金丹期,在低階修士麵前仿佛天人的金丹真人,麵對化神期,竟也如螻蟻一般無力渺小。


    巨大的實力差距,讓一些人絕望,卻讓另一些人堅定變強的決心。


    滄海真君與蛟王的身影一閃而逝,顯然是處理之後的事去了。


    陳輕瑤他們則回房繼續閉關。


    幾日後,看著麵前新畫出來的近百張罡雷符,陳輕瑤摸著下巴思索。


    來離妄海是為了雲鼎洞府的事,眼下事情已了,他們是要繼續在海上晃蕩,還是回到陸地?


    想著想著,一轉頭,看見窗邊搖著紙扇的人,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師、師父!您怎麽在這兒?”


    寒山真君麵帶得色,笑嘻嘻道:“你身上帶著為師的印信,隻要想找你,自然找得到。”


    印信?


    陳輕瑤想到當初掌門師兄轉交的,可以自由出入寒山峰封頂師尊洞府的信物,想來就是這個了。


    不過,她真正想問的是,明明門窗關得好好的,師尊她老人家是怎麽進來的?


    難道跟土撥鼠一樣,從地底哼哧哼哧鑽出來?


    不行不行,這畫麵不能細想,否則她怕自己會憋不住笑出聲。


    她站起身行了一禮,又道:“師父怎會來此?”


    他不是天底下到處浪的嗎?


    一聽這話,寒山真君不搖紙扇了,啪地一聲合起來,氣咻咻道:“滄海那廝,竟特特給我傳信,說你送了他兩壇極好的酒!乖徒兒,你怎地如此浪費,有好酒,就算倒在海裏,也不該給他!”


    “呃……”陳輕瑤是真沒想到,堂堂兩位化神真君,竟能比小孩子幼稚。


    要不是前些日子才見識過滄海真君出手,她都要以為這些真君的名頭,是不是憑扯頭花得來的。


    見師父還在斤斤計較,她手腕一翻,從儲物戒中摸出兩壇酒,道:“那兩壇酒給了滄海前輩,是因為徒兒手中有更好的酒,專為師父備著。”


    寒山真君立刻停下,探身圍著兩個酒壇看了看,問她:“這兩壇酒,比滄海的好?”


    “這是自然,”陳輕瑤道,“那兩壇是四品靈釀,這兩壇卻是五品。”


    “好好好!”寒山真君扇子擊著掌心,高興道,“待我拿去給那廝瞧瞧,看他還有什麽臉炫耀!”


    陳輕瑤攔下他,“師尊稍等,這酒我還沒打開看過,更不知裏頭如何,不如您先嚐嚐?”


    裏麵的酒不知道好不好,萬一她失手釀壞了,師父卻拿出去嘚瑟,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臉。


    聞言,寒山真君微不可查地頓了下,“我先嚐嚐?”


    “對,您先嚐嚐。”陳輕瑤有點期待道,五品的千年靈釀,她也想知道怎樣。


    寒山真君動作慢吞吞。


    其實……有個秘密很少有人知道,身為化神期的寒山真君,他不勝酒力。


    可這是徒弟特地給他的酒,乖徒兒還一臉期待地看著,怎麽能不喝!


    罷了,五品靈釀不是沒喝過,不就喝了之後犯暈乎麽,隻要他走得夠快,徒弟就不知道他醉了!


    如此想著,寒山真君打開酒壇,直接舉起壇子,豪邁地往口中倒入一大口。


    下一刻,倒地就睡。


    怕酒氣侵襲,陳輕瑤早躲得遠遠地,此時張了張嘴,“……我有沒有跟師父說過,這是千年靈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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