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不能全怪帕斯卡,畢竟,他父母的死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愚昧的村民也有責任。


    對於村民來講,帕斯卡的父母絕對算得上是絕對的好人。


    他們授予村民們耕種經商的本事,修橋補路,帶動整個小鎮脫離原始社會,聯通外界,步入文明。


    按宗教信仰來講,帕斯卡的父母簡直是亞當夏娃一般的存在。


    隻可惜……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玩味的看著酒保,道。


    他給我講的這個故事蠻有意思,曲折離奇的同時卻又在情理之中,可有一點,我到底是想不明白,無緣無故的,為什麽他要告訴我這個?


    “因為……”


    聽到我這個問題,酒保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向後退開半步。


    目光躲閃間,他不著痕跡地瞄了眼一直低著頭的帕斯卡:“因為我好像認識那個家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就是帕斯卡吧?”


    原來是認出來了。


    我輕聲一笑,微微頷首,承認了他的猜測。


    “果然是他!”


    聞言,酒保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了絲絲汗水,“我奉勸你們,最好是離這個怪物遠點!否則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對改造人的抵觸,讓他們殺了柏斯卡的父母,但這還不夠,時隔多年,他們對柏斯卡的偏見依然存在。


    “嗯。”


    我對酒保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帶著隊員們離開了酒吧,朝著小鎮中心位置的教堂走了過去。


    路上,柏斯卡一直低著頭,有一步沒一步的走著,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咕嚕嚕……”


    他的肚子因為饑餓而不斷的叫喚,可他的神情,卻猶如雕塑一般麻木。


    我讓人給他買來了水和麵包,但他沒有接,隻是抬起無神的雙目靜靜的望著我,過了半晌,張開幹裂的嘴皮對我,念叨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語言學家適時的為我做了翻譯:“他說的是……姐姐。”


    “姐姐?”


    我笑了,“告訴他,他姐姐還活著,馬上我們就能帶她找到他姐姐。”


    那會兒在酒吧裏的時候,我和酒保之間的交談用的是英語,柏斯卡沒聽懂實屬正常。


    語言學家點點頭,隨即把我的話翻譯給了柏斯卡聽。


    聽完這話後,柏斯卡眼前一亮,麻木僵硬的神情變得激動了起來,嘴裏叫喊了幾句後,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向我們叩首。


    “他說,隻有我們能夠帶他找到他的姐姐,他什麽都願意為我們去做。”語言學家的表情有些複雜。


    “先讓他吃點東西吧。”


    我平淡的說道。


    礦奴的待遇是很糟糕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哪怕是一般的成年人,在那種糟糕的地底環境裏,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更別說柏斯卡了。


    按他的年齡來算,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賣到了礦場當中,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而且,從我們將他帶出來,一直到現在為止。


    他還滴水未進。


    雖然我們的任務進行到了現在,柏斯卡能夠給予我們的幫助已經變得,但我還是想把他留下來,因為他和我一樣,在改造人當中具有特殊性。


    一般的改造人,都是科學實驗過後的產物。


    但我和柏斯卡與一般的改造人不同,我的異能是詛咒帶給我的,而柏斯卡則是繼承於上一代人的。


    按年份來推斷。


    柏斯卡的奶奶,也就是我們任務一開始所要尋找的那個白種女人,可能就是他們這個家族裏的第一個改造人。


    那個年代所產出的改造人,肯定不是曆經科學實驗的產物。


    這樣一來,柏斯卡奶奶的經曆,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也是我為什麽鍥而不舍的尋找他奶奶遺址的原因,因為直覺告訴我,我一定能夠從遺址當中,找到和我身上詛咒有關聯的線索。


    等到柏斯卡狼吞虎咽地吃完,我們這才繼續出發。


    也還好,這座小鎮不大,從酒吧到鎮中心的位置,總共也才不到一公裏的路程。


    當我們到達鎮中心廣場的時候,才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座鎮子中心廣場的建築風格,充滿了歐式的氣息,尤其是中央的話那座巍峨聳立的鍾樓,鍾樓的頂端還矗立著一個十字架。


    而教堂,就在鍾樓下方。


    教堂大門敞開,門上,就是一張耶穌的聖像,裏麵修建的富麗堂皇,四麵的壁畫上,落有亞當夏娃,以及聖母瑪利亞。


    左右兩側,分布著兩列紅木雕的木質座椅。


    再往前,是一座高台。


    就在左側最前方的木椅上,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傳教士。


    “阿門。”


    聽到我們的腳步,傳教士緩緩起身,轉過身來後合上手中的聖經,一手摸著胸口的十字架,輕輕禱告了一聲。


    看他這幅留著大胡子,一臉沐浴在聖光中的模樣,我就大概猜測出了他的身份:神父。


    我正要開口,卻見神父瞳孔驟然一縮,倉皇退後兩步,險些跌落在地。


    “上帝!這個該死的惡魔,他又回來了!”


    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神父一手哆嗦著指著柏斯卡,說話都變得不太利索了。


    說完,神父轉身就想跑。


    但我身後的幾名隊員,已經先一步將他的所有退路盡數封死。


    “上帝會原諒我們的!”


    眼看著逃不掉了,神父振臂一呼,死死地抱住聖經,幹脆閉起了雙眼。


    閉上眼,就能逃避即將發生的事兒嗎?


    我微微一笑,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不過這個神父認識帕斯卡,倒是省得我多費工夫。


    就在我準備詢問神父,帕斯卡的姐姐在哪裏的時候,突然,站在我們兩個隊員之前的帕斯卡,猛的大吼了一聲。


    “啊!”


    隻見他雙目呲圓,不顧一切的衝到神父身邊,一把將神父推倒,翻身騎上了神父的腹部,兩手扣住神父脖子,死死地掐著。


    “他說……”


    語言學家張了張嘴,翻譯道:“他說,當年就是這個神父,讓那些人販子擄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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