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光陰似箭, 日月如梭,時間轉眼來到了一九八零末, 國家開始發放個體經營牌照, 蘇笑笑也成為了第一批個體戶,而曾經的倒爺,割資本主義尾巴等等的時代特色正式退出曆史舞台。


    “三餐四季”以個體戶的名義拿下十個門麵分別以八大菜係、炸雞係列和奶茶係列為餐廳副標題強勢進駐“國旺”商場, 另外招租了一些地方小分類的口碑美食, 總之“國旺”商場如今一鋪難求,不是真正有實力的口碑美食基本沒辦法進駐。


    到了一九八二年的寒假, 蘇笑笑以最優畢業生的身份從首都大學畢業, 拒絕了無數單位拋出的橄欖枝, 正式開始自主創業。


    韓城研究生畢業後正式進入藥物研發中心工作, 現在見到韓城得叫上一句韓工。


    至於崽崽們嘛, 除了日報連載實在推不掉, 他們基本已經不接其他的活,現在他們當中最有錢的人是小肉包,顧展望到哪裏都是喜歡帶著他, 陳導有電影角色合適他, 也會讓他去客串, 找他拍廣告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小家夥現在見多識廣, 人家說貴精不貴多,拍多了就不矜貴了, 他隻做媽媽飯館和幹爹商場的代言人, 偶爾挑一個兩個廣告過過癮, 讓陳導欠欠他人情,連顧展望都經常說他看起來笑眯眯傻乎乎, 其實猴精猴精,現在想要騙他可不容易。


    幾個大崽崽都已經快和韓城一般高,飯團高二跳級,如今已經是高三生,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不過他不像其他高三生那般每天三點一線苦哈哈複習,他基礎本來就好,每天該幹嘛幹嘛,輕鬆得都不像一個高三生,連高二的柱子看起來都比他忙碌多了。他雖然是跳級,但都在一個學校,誰沒聽過學霸韓靖的大名?不管是競賽還是各種考試,隻要有他參加,就永遠沒有人能從他手中搶走第一名,第二名永遠是張修遠,拉的距離不大,但就是拿不走他的第一名了,大家都隻能搶第三名,這個名次上上下下總是換人,哪次稍微不要被他們拉開太大距離就已經當是贏了。


    是的,初二到高一柱子和飯團在一個班裏,但也隻能是當個萬年老二,科目漸漸多起來後,並列第一也沒再出現過。柱子不驕不躁,按自己的節奏學習,按部就班進入高二,終於不再跟飯團一個年級後才重新嚐到第一名的滋味。


    小豆包又跳級,目前也是一名高中生,他是全校年紀最小的高中生,話少愛笑性格好,年年考第一名,長得又漂亮,幾乎就沒有不喜歡他的老師和同學,尤其是女同學,遠遠看見小豆包走過都會臉紅。


    蘇笑笑說他還小,不急著上大學,學習節奏可以放慢一點,趁著這段時間多發掘自己的興趣愛好,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小豆包目前最喜歡做的事除了陪媽媽是拚各種模型,他從小就很安靜,兩三歲的時候就很喜歡拚韓城給他用紙和木頭做的各種拚圖,長大一點能買到的也會用自己的零花錢買,韓城從國外帶各種機械飛機坦克甚至武器等的雜誌和模型回來,小豆包就特別喜歡。樂高其實早已經問世,隻不過彼時國內還是很難買到,知道的人也並不多,韓城帶回來的小豆包都如獲至寶,拚了拆,拆了拚,樂之不疲,擺在自己的書櫃裏當寶貝,放假的時候一個人在房間也能玩很久很久。


    小湯圓和小肉包已經是三年級的小學生,小湯圓越長開越漂亮,毫無疑問長大後一定是個絕世大美女,她比小時候更活潑一點,因為哥哥們保護得好,性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單純,想要什麽東西爸爸媽媽和哥哥們都會想辦法滿足她,是個非常快樂無憂無慮“富養”著長大的小姑娘。


    哥哥們唯一煩惱的就是圍繞在小湯圓身邊轉來轉去轟走轟不走那些臭小子,尤其是那個臭屁浩然,小湯圓從幼兒園開始就不待見他,可他是顏控,就是特別喜歡圍著小湯圓和小肉包轉,拍小肉包的馬屁拍得啪啪響,都成了小肉包最鐵的哥們,別人要靠近小湯圓小肉包還管一下,臭屁浩然倒是不怎麽管,哥哥們說他,他還說臭屁浩然是他好哥們,不是壞人,沒看臭屁浩然的眼睛都長小湯圓身上了嗎?真是愁人,簡直就是個臭屁蟲。


    十六歲俊逸儒雅的柱子自然也是很多情竇初開女同學心頭的白月光,雖然他的心思從不在這上麵,也並不開竅,但不代表他不懂,他家庭和睦父母恩愛,蘇阿姨和韓叔更是出了名的恩愛模範夫妻,他是沐浴在愛與和平長大中的孩子,一路見證著愛情最美的樣子,他們知道好的感情應該是怎麽樣。


    蘇笑笑也會給青春期的哥哥們科普,希望他們對青春期有一個客觀的認知,正視這個階段生理和心理上的變化,好的親情友情愛情都是美好的代名詞,這個階段喜歡漂亮的女同學,對女同學心動也是正常現象,要從心理和生理上接受自己慢慢長大這個事實,但是不主張早戀,最少要進了大學,等到十八歲成年以後才能談戀愛,到那時候對人和感情也會有更正確更客觀的認知。


    所以哥哥們的共識都是大學之前都不怎麽和女同學來往,當然他們也都沒有開竅,小湯圓也是一樣,在十八歲以前,還沒有獨立思考能力以前,是一定要保護好,絕對不能讓臭小子靠近,就算是十八歲以後,也必須過了他們這一關才可以,柱子每次順路去接龍鳳胎下課都要把臭屁蟲拎一邊去,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小湯圓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家裏所有的哥哥當中,她最喜歡黏柱子哥哥,都長這麽大了,有時候還會撒嬌讓柱子哥哥背她,隻要小公主高興,柱子也是任勞任怨,心甘情願為小公主服務。


    大寶小寶和柱子一樣,今年也是高二,首都大學是他們從小的目標,他們從高中開始就一點都不敢鬆懈,每天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到了學習上麵,家裏也是全力為倆孩子提供良好的學習環境,希望能給蘇家村再培養出兩個大學生。


    小寶和楊南懷一家一直保持書信聯絡,他也一直把楊南懷一家當老師,偶爾也會給他們寄特產,蘇家村這邊的老師水平普遍不高,學習上解決不了的難題他有時候會和飯團他們探討,有時候也會寫信給楊南懷,他們都會給他們正確的指導。


    所以大寶小寶也一直是年級前三,尤其是小寶,和蘇笑笑一樣,從上學開始就一直保持年級第一,他聽到大家都說“蘇笑笑親手帶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這樣的話他就覺得特別驕傲,他的目標和姑姑一樣,不敢說一定要考省狀元,但希望能考進首都大學,最少也要考一個首都的本科學校。


    大寶和另外一個女同學經常爭年級第二,有時候女同學第二,有時候他第二,以至於他不想關注這個女同學都不行,每次考試考不過她的時候就覺得特別鬱悶。


    女同學叫張小藍,家裏特別窮,她生下來父母就死了,外公外婆叔伯姑姑姨媽舅舅全都說她是掃把星,沒有一個人願意養她,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還說要把她賣得遠遠的,隻有奶奶不舍得,用米湯一口一口把她喂養大,她從小特別懂事,會的東西的也特別多。她上學花的錢都是自己從小下地幹活一個公分一個公分賺來的,她那時候一個幾歲大又瘦又小的小丫頭片子本來也分不到公分,但是大隊長是個好人,見她幹活麻利從不偷懶,還是給了她公分。


    她膽子特別大,再長大一點就跟著倒爺去黑市賣東西,賺了錢就給奶奶買糖買肉吃,還跟奶奶說她要一直讀書一定要上大學,長大了一定要讓奶奶過好日子。全村人都跟她奶奶說丫頭片子又黑又醜,養到十六歲看誰家相中隨便嫁了得了,反正都是賠錢貨,越養越賠錢。奶奶知道自己孫女是個好的,也堅信自家孫女將來一定有出息,“呸呸”兩聲開始罵人“我孫女又不吃你們家大米,有時間管天管地還不如把管管自己家裏那些把書讀成屎尿布的蠢蛋”,愣是把那些吃飽撐著沒事幹的攪屎棍全都轟走,張小藍也順利讀到了高中。


    張小藍學習比所有人都要刻苦,從中學開始年級前三有獎品還有獎學金,她就拚了命學習,上高中以前她都是村小學鎮中學的年級第一名,來了縣裏上高中才遇上大寶小寶這兩個克星,開始變成了年級前三,第一更是從來沒有考到過,但她不氣餒,還是常常能考到第二名,把大寶趕下來。


    這個滿身打滿補丁的女同學卻從不自卑,考第二名的時候總是拿著卷子在大寶麵前耀武揚威,她的皮膚很黑,跟姑姑和小湯圓比一點都算不上漂亮,但她牙齒極白,眼睛極亮,眼神比山澗的清泉還幹淨,聲音也比山裏的百靈鳥還悅耳:“蘇國棟同學你行不行呀,你怎麽又排在我後麵去啦?”


    大寶對這個女同學特別無奈,因為有姑姑這個省狀元的珠玉在前,他從來不會看不起女同學,對她還是很佩服的,佩服之餘還有某種情愫在暗中滋長,姑姑也給他和小寶做過青春期的心理疏導,十七歲的大寶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也能很好地排解,總之姑姑說了,大學之前不能被其他任何事情左右,一切都等高考完再說吧,讓大寶鬱悶的是萬一她高考成績也比他好,考的大學也比他好的話,他估計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大寶的整個高中階段都在和這位女同學較量,第二名的位置不是他上就是她上,他們都追不上小寶,但第四名是怎麽都追不上他們的。


    顧展望和蘇笑笑初步合作正式達成,他們合作開的第一家以企業獨資形式的商場地址選擇在端城,蘇家村所在的城市。


    努力讀書走出大山,等有能力的時候再反哺故鄉建設家鄉大概是所有寒門子弟的夢想,端城的領導自然無任歡迎,還給了不少優惠政策,感謝他們對建設家鄉做出的貢獻。


    蘇振華順利拿下了養殖場和水庫的承包權,一次性支付了二十年的租金,名義上還是集體經濟,每年還要象征性上繳少部分盈利,但實際上已經是自負盈虧。


    這時候分田到戶的政策基本已經全國落實到位,蘇家村在一九七九年就敢為人先,作為第一批試點成功的模範村,還帶動整個縣率先完成分田到戶的改革任務,被評為了“改革先鋒縣”,寫進縣長和書記的政績,皆大歡喜。


    蘇振中所在的食品廠目前的效益還過得去,但經過蘇笑笑的提醒,他也看到了不少國營企業的硬傷,這種經營模式下維持原有效益不變就不錯,想要提高效益或者創新怕是不能了,目前是因為沒有別的競爭對手,再這麽不思進取下去,被新的進取的民營企業取代是遲早的事情。


    南方的水資源充沛,最適合養殖業,如今蘇振華手上有最好的食品加工原材料,蘇振中要是自己出來單幹,源頭就不用擔心,加上蘇笑笑說過他若是想和嫂子另起爐灶,她能幫他拉到投資,蘇笑笑自然不能說是她來投資,這樣蘇振中反而縛手縛腳,投資人嘛,自然是以顧展望的名義,他若是不看好這個項目,蘇笑笑占比99%以上等同個人投資就行。


    蘇振中其實很心動,上遊和資金上都沒有後顧之憂,至於下遊,如今所有生產出來的罐頭都是供不應求的狀態,根本也不愁賣,這明顯是穩賺不賠的項目,隻是如果把廠子建在縣城和東家打擂台,麵子上多少還是有些過不去。


    蘇笑笑給的建議是把廠子建在蘇家村,第一降低了運輸成本,第二可以帶動蘇家村的經濟發展,發展一個企業能夠帶動周邊的經濟發展,這一點毋容置疑,村民也會得益,除了農忙時節,平時多出來的時間都可以去廠裏打工。


    蘇笑笑說若是擔心拿地的問題她可以做代表直接去縣裏談,隻要能為縣裏創收,都是領導的政績,沒有領導會拒絕這樣的好事,都求之不得呢。


    不過如果目前去談的話,可能還是得掛靠在縣裏,算是村裏的集體企業,還不能完全算到個人頭上,還可以再等上兩年,等民營企業可以完全個人獨資的時候再申請,蘇振中和梁紅梅要是有這個打算,可以利用還在廠裏這段時間把該學的東西都學起來,也好有個緩衝期,總之萬事俱備隻欠政策這個東風就什麽都好說。


    蘇振中夫婦決定再等上一等,明明是蘇笑笑拉來的投資,到時候集體再占上一份,多少有些不劃算,為國家創收他們可以納稅,但是辛苦經營來的利潤還是希望能進到自己的口袋。


    蘇笑笑也覺得不差這兩年,但是為了提前占有市場份額,她還是提前去縣長和書記那裏打了個底,遞了份計劃書,還是那句話,政策下來優先給她撥地。


    縣長和書記如今對蘇笑笑信賴有加,不管是分田到戶還是養殖場承包,還是這一次建廠,聽說她還給市裏也拉了外資投資,總之每一次她都能踩著點走在改革的前沿,這一次直接把投資拉到縣裏,造福蘇家村,他們都恨不得把她當財神奶奶供起來,還有不答應的道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張書記還給她透露一個消息,大概過完年他的位置就會往上挪一挪,初步估計是市委,省委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還指她給他拉投資呢。


    蘇笑笑滿心歡喜,都知根知底,都知道大家的做事方式,合作起來自然能稱心如意。


    還是那句話,總之一切都欣欣向榮,隨著改革開放的潮流大步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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