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不相信你會這麽做。”


    楊塵光搖搖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液一入喉,就仿佛有一團火從喉嚨裏一直燒到五髒六腑之內,不由自主地咂咂嘴,長呼一口氣,“嗯,好酒,好酒啊!”


    “是嘛,塵光,你就這麽相信我?”


    花子煊聞言一愣,“不會是你真的覺得我無所不能吧?”


    “不是,你要是無所不能的話,就不用我去港島那邊殺得血流成河了!”


    楊塵光搖搖頭,將酒杯一頓,摸出一顆煙扔給花子煊,自己也點上一顆煙,然後拿起酒瓶給自己的杯子倒滿,再給花子煊倒酒,“不是說我對你沒用,而是你覺得我能幫上你的話,你就會對我說清楚。”


    花子煊一愣,鼻子微微向上一聳,一抹笑容就躍然而上,“塵光,我就說你是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啊!”


    “這一次我跑到京城來跟你喝酒,隻是想知道你的傷勢。”


    吸了口煙,花子煊看著楊塵光,“我約你去羊城見麵,就是想問你一句話。”


    “老花,不用問了。”


    楊塵光搖搖頭,“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曾援朝是曾援朝,我是楊塵光是楊塵光,他是哪一方的人我不在意,我的施政理念是什麽,也跟他無關!”


    說到這裏,楊塵光的聲音一頓,“當然,曾援朝是我很尊重的一個領導,一位長輩。”


    “那就好,我就是擔心跟我做兄弟,會影響到你跟曾書記之間的關係。”


    花子煊笑了,“對了,他知道你跟我之間的關係吧?”


    楊塵光還沒來得及發話,手機響了。


    電話是曾援朝打來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楊塵光揚了揚手機,“曾援朝的電話,應該是有人告訴他,我跟你出現在亞洲俱樂部了。”


    說罷,楊塵光接通電話,“叔,吃飯了沒?”


    “還沒呢,正準備吃,今天剛去外麵轉了一圈,然鬧是很熱鬧,不過我走了一圈感覺總少了點東西啊。”


    聽到楊塵光叫曾援朝叔叔,花子煊傻眼了,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楊塵光。


    “叔,你那是覺得隻是熱鬧,你想看到的是熱鬧喧囂的場麵,商戶們喜笑顏開,老百姓樂開懷敞開了錢包買買買。”


    楊塵光對著話筒笑道,“你呀,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也不是沒辦法解決,你可以讓白沙市搞一場糖果交易會嘛,或者由市政府組織一場活動,全民參與啊,隻要熱鬧起來了,就肯定會有聰明人在會場邊上擺攤,到時候,不僅熱鬧有了,人氣旺了,還能讓做小生意的賺到錢,讓老百姓過個開心年。”


    “你小子的腦瓜子好用啊,幹脆你來給我當秘書算了。”


    “別,叔,我可是不喜歡做伺候人的事。”


    楊塵光對著話筒嘿嘿一笑,“我不是早就給你說了嘛,咱們各幹各的,到時候看誰的辦法好使啊。”


    “對了,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是你跟嶺南花家的人在亞洲俱樂部吃飯?”


    “嗯,是的,他現在就坐在我對麵呢。”


    楊塵光對著話筒笑了,“那小子叫花子煊,我跟他認識很久了,而且,關係還不錯,上戰場可以把後背交給他的那種。”


    “那就行了,你自己的事情當然是你自己做主了。畢竟,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你還是當爸爸的人了,該怎麽做,怎麽決定你自己的心裏有一杆秤。”


    “是的,叔,我知道的。”


    楊塵光摸了摸下巴,能感覺到這個老丈人隱約有些不高興了,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在他的心裏這些權貴豪門是趴在共和國身上吸血抽髓的族群,自己跟這樣的人混一起,他心裏多少有些不樂意的。


    以前還好說,畢竟要想在政壇幹出一番事業,首要條件就是能夠在官場上生存下來,現在他成了大老板的人,就不用擔心這個了。


    說到底,還是他對大老板太信任了!


    “對了,你的傷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江南?”


    “叔,我的傷已經好了,準備明天就出發回川西老家,在老家待幾天就回江南。”


    “那就祝你一路順風。”


    掛了電話,楊塵光看著花子煊,“老花,聽清楚了我的電話了吧,琢磨出一點東西了吧?”


    花子煊點點頭,又搖搖頭,“聽是聽到了,不過,琢磨出東西的話,暫時還沒有。”


    “不是騙我的?”


    楊塵光吸了口煙,目光淩厲如刀。


    “真不是,我是真沒想到,是沒心情想這些啊。”


    “從老曾同誌的態度,你還推測不出來什麽?”


    楊塵光搖搖頭,伸手提起酒杯,“不說了,喝酒,喝酒!”


    花子煊一愣,提起酒杯跟楊塵光碰了一下,揚起脖子一飲而盡,想了想就明白了楊塵光的意思,曾援朝對於楊塵光跟自己做朋友是不太滿意的,曾援朝是紫竹軒主人的人,自然是明白那位的態度,才會有這一番表現。


    現在幾個大山頭對花家坐擁嶺南一方是各種羨慕嫉妒恨,一旦紫竹軒那位站出來吆喝一聲,必然是天下群起圍攻的局麵啊!


    這麽說,我花家真的要淪落了?


    “老花,別擔心,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呢。”


    楊塵光一邊給花子煊倒酒,一邊笑道,“其實,這事兒挺簡單的,你家裏的長輩肯定也很清楚啊,本來人家各個山頭的人就對你們各種羨慕嫉妒恨,你家老爺子再鬧了一出大的。這不是上杆子將把柄送到人家手裏嘛,當然了,也說不準你家老爺子就是不想再這麽繼續下去了。”


    “所以,借酒裝瘋地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啊,這,這……”


    花子煊愕然地張大嘴巴看著楊塵光,這家夥也真是敢想呀。


    老爺子肯定不是這麽想的,不過,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梯子,給老爺子下台的梯子,隻要老爺子麵子上過得去,再加上上麵給的壓力,現在的確是個處理這事兒的契機。


    楊塵光這小子呀,還真是聰明啊,他這是在變著法子告訴自己怎麽處理這事兒呢。


    “明白,我明白了,塵光,謝謝你呀!”


    花子煊笑了,提起酒杯,“來,來,塵光,謝謝你,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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