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恐怕連陳心怡自己都未必知道吧?”高原笑著問道。


    林茹歪著頭想了想,意味深長的道:“那可未必哦。”


    “這是什麽意思?”他追問道。


    林茹聽罷,卻一本正經的道:“就算是個理工男,也不至於連這麽簡單的話都聽不明白吧?我的意思就是說,陳心怡很有可能是知道這件事的。”


    他沒吭聲,沉思片刻,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心怡下飛機之便與白公子急匆匆的趕赴省城,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果真如此的話,那就說明她與白公子之間,不光有可能存在感情糾葛,更有著利益關聯......


    他甚至有點不敢往下想了,隻能不停的自我否定,可所有這些疑點一時又很難找出令人信服的答案,於是心中不免更加糾結。


    沉吟良久,這才皺著眉頭問道:“這些情況是許卿告訴你的嗎?”


    林茹的回答倒是非常爽快:“不,都是賈東明說的。”


    “想不到,你這麽快就得到了賈二哥的信任,真是不簡單。”他冷冷的說了句。


    林茹當然聽得出這句話中譏諷的成分,卻也不惱,隻是歎了口氣道:“沒辦法,這就是女人的優勢,既然選擇了這種生活方式,就必須竭盡全力迎合爭取,否則,失去了靈魂,肉體再賤賣了,豈不成了別人的笑柄?”


    他猛然響起了賈東明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這年頭,女人要是調教好了,比男人更可靠,或許,林茹就是抓住了賈東明的這個心理,才迅速取得了信任。


    沒有什麽比一個在身下千嬌百媚的女孩,更能打動男人了,在賈東明看來,這個女人已經徹底被其征服,隻能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混了。


    念及此,他竟然無話可說了。


    “好了,就先聊這麽多吧,我可得有所保留,否則明天該沒料了。”林茹笑著道。


    “等一下,你和賈東明有聯係嗎?”他問。


    林茹聽罷,卻咯咯的笑出了聲:“全雲州都知道他失聯了,我怎麽能聯係得上呢?幹嘛,你找他有事呀?”


    他低著頭,並沒立刻回答。


    如果沒估計錯的話,林茹很可能與賈東明有聯係,在這個非常時期,甚至會成為賈與外界溝通的唯一代理人。別說是他,就連許卿可能都小看了這個柔弱可愛的小姑娘,自以為是在賈東明身邊安插了個眼線,殊不知是個雙麵間諜,人性的複雜與險惡,在這兩個女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有事,他應該會主動找你的。”見他不吭聲,林茹又補充了一句。


    他笑了下:“還有個問題,你一直說想要跟我合作,又透露了這麽多消息給我,可你想要什麽呢?”


    這次輪到林茹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道:“我想要尊嚴,這麽說可能有點籠統,但確實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現在還沒有表達訴求的資格,所以,你無須考慮我的感受,等事情發展到一定階段,輪到我說話的時候,自然就會開口,否則,說了也沒啥意義。”


    他深深被這個女孩的心機和隱忍所折服,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唉,我算看出來了,其實,在這張牌桌上,可能我才是最蠢的那個,剩下的,個頂個都人精兒啊。”


    “誰是最蠢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達到目的,如果能笑到最後,當個蠢人又何妨呢?”林茹笑著道。


    “好吧,那我們就都爭取做個笑到最後的蠢人吧。”他道。


    放下電話,他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窗口,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大幕已經拉開,各路角兒們紛紛亮相登場,伴隨著鑼鼓點的敲響,好戲即將上演,甚至連素來孤傲的陳心怡都要粉墨登場,真不知道這個利益的鏈條,還會牽扯出什麽樣的人來!


    所幸的是,迄今為止,主動權還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裏,不管風雲如何變幻,不管什麽樣的角色登場,我就按照自己的節奏表演下去,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咱們各唱各的,誰又能奈我何呢?


    風起的時候,豬都能飛起來,那我就做一頭翱翔在藍天的豬吧,居高臨下,看這些權貴們拚個你死我活,老子就是要坐享其成!


    這樣想著,微微一笑,回到辦公桌前,撥通了城市發展銀行周永信的電話。接通之後,熱情洋溢的提出了正式邀請,周永信自然滿口答應,兩人相聊甚歡。


    辦完這件事,他又趕緊將黃顯喊來,把周行長出席的事說了,饒是黃副總見多識廣,也被這排麵給驚著了,別的不說,光是出席嘉賓的座次問題,就夠傷腦筋了。


    作為父母官,邱副市長肯定是首位,張萬濤作為甲方的董事長,做次席也沒什麽問題,可這第三位就有點為難了。建委姚主任、許卿、周永信、三個人難分伯仲,實在是不大好弄。


    研究來研究去,還是高原最後拍了板。


    建委姚主任是行業主管,排在第三位,周永信次之,許卿是個外來戶,就隻能居末席了。


    “許總可是咱們的投資人啊,而且還是蘇市長的座上賓,又要隨份大禮,排在末席,是否失禮呢?”黃顯皺著眉頭說道。


    他卻把手一揮:“就這麽定了,許總由我來搞定!保證讓她樂樂嗬嗬的。”


    黃主任聽罷,趕緊去布置了,他則簡單收拾了下,驅車直奔臥龍湖,剛走到一半,手機卻響了,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遲疑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老弟啊,忙啥呢?”聽筒裏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居然是賈東明。


    他吃了一驚,連忙將車靠邊停了,說道:“二哥啊,我一直給你打電話,可說啥也聯係不上......”


    話還沒等說完,就被賈東明打斷了:“昨天晚上,亂七八糟的電話沒完沒了,我一生氣就給關了。”


    “哦,你沒事就好。”他道。


    賈東明則哈哈一笑:“能有啥事?不就是著了把火嘛,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還能在小河溝裏翻船?開玩笑嘛!”


    他連連稱是,心理卻在盤算,賈東明這個電話到底有什麽意思。


    “怎麽樣,能過來一趟嘛?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賈東明一改往日頤指氣使的語氣,說話客氣了許多。


    “沒問題,去家裏嗎?”他故意裝起了糊塗。


    “不,你來西郊的勞改農場吧,我在這裏接受勞動改造呢。”賈東明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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