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什麽,就回答什麽......這句話看似簡單,實則大有玄機,他揣摩片刻,卻無法參透其中的奧妙所在,索性直截了當的問道:“喬警官,我這個人不擅長打啞謎,你就直說吧,把我找過來,是不是因為賈東明外甥被打的那件事?”


    喬雲海一笑,反問道:“賈東明外甥被打,是你幹的嗎?”


    “當然不是!可是......”


    “停!”喬雲海及時打斷了他:“我再重複一遍,不要說與問題無關的事,類似剛才這樣的問題,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說多了,對你、對他人都沒有益處。”


    他更加茫然,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麵前這位到底想要做什麽。


    喬雲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思忖片刻,微笑著解釋道:“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的這起傷害案,社會影響非常惡劣,市局領導相當重視,連夜成立了專案組,限期緝拿凶手歸案,經過初步偵查,已經認定這是一起針對我市著名企業家的報複案件,行凶者出手很重,而且有人接應,從犯罪手法上判斷,肯定是職業罪犯無疑,而你作為現場目擊者,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所以,以後跟任何人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這玩得是啥路子啊,他愣愣的看著巧雲海,甚至對其身份都產生了懷疑。


    壞了,這肯定是個圈套!他的心裏猛然一驚。


    大晚上的,在蘇市長家小區蹲坑守候,將我弄到這麽個神秘的地方,然後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天下哪有這麽辦案的。


    這樣一想,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低著頭沉思片刻,隨即做出了判斷。


    警方傳喚,肯定是有原因的,此時此刻,說得每一句話,都要負法律責任,我又沒做錯什麽,為啥要瞪眼編瞎話呢!


    “既然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起,那你們還找我幹什麽?這不是自相矛盾嘛,既然來了,就應該讓我把話都說清楚!”他坦然說道。


    不料喬雲海的態度卻仍舊很含糊。


    “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用再說什麽了。”


    這擺明了在下套啊,他不禁有些急了:“到目前為止,我啥都沒說呀,你怎麽能清楚呢?其實,這件事並不複雜,無非就是涉及到了一些敏感人而已,對了,順便告訴你,我已經和某門戶網站取得了聯係,他們對此非常感興趣,準備進行全方位報道......”


    “我靠!”喬雲海突然罵兩句髒話,然後站起身,來回在房間裏走了兩圈,最後無奈的笑了下,拿出手機,撥通之後說道:“讓夏凡過來。”


    片刻之後,房門一開,夏凡笑嘻嘻的走了進來。見了他之後,立正站好,啪的敬了個禮,隻是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動作不那麽標準。


    “你這位朋友太強了,還是你自己跟他講吧。”喬雲海苦笑著說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夏凡正色說道。


    喬雲海將夏凡拉到一邊,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才推門出去了。


    見夏凡活蹦亂跳的,他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不管怎樣,這家夥應該不至於給他挖坑。


    “到底是咋回事?”他問。


    夏凡在他身邊坐下,皺著眉頭,斟酌片刻,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是這樣,剛剛跟你講話的人,是雲州刑警支隊的喬支隊長,本來是不打算讓我露麵的,可你這個人腦子不靈光,而且還軸得很,所以,隻好我赤膊上陣了。”


    “去你的吧,不是我腦子笨,是你們搞得神神秘秘的,誰知道唱得是哪一出啊。”他抱怨道。


    “不是故作神秘,而是目前隻能如此,總之一句話,你就聽喬隊長的就是了,從現在開始,對任何人也不要再提這件事,權當沒發生過,尤其不能發到網上!這是命令,必須做到。”夏凡一板一眼的說道。


    他還是有些疑惑:“我不提管什麽用啊,賈東明又不傻,隻要追查下去,很快不就什麽都清楚了嗎?”


    “別太高估他的智商,一個地痞流氓而已。離開計算器,加減乘除都未必算得明白,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夏凡冷笑著說道。


    “可是楊昊天呢,那是你們局長呀,你們搞這些把戲,他還不是門清兒?”


    夏凡得意的一笑。


    “楊昊天確實不好糊弄,但也並非沒辦法,這年頭,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更何況,他也有軟肋,隻要抓住軟肋,照樣拿捏的死死的。”


    他隱約明白了點,但還是不解的問道:“我就納悶了,當初侯超永打你妹妹的案子怎麽就沒人敢辦呢?相比起來,現在所做的這些,難度和風險比辦那個案子可大多了。”


    夏凡聽罷,卻輕輕歎了口氣:“這是兩回事,隻能說明雲州的警察,並不都是楊昊天那樣的,絕大多數還是好樣的,雖然有時候力不從心,但誰都有杆秤,關鍵時刻,還是有人敢站出來的。”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雖然算不上最好,但至少不那麽糟糕,最重要的是,避免和賈東明正麵衝突。


    “對了,聽說你被蘇市長請到家裏了?”夏凡笑著問。


    “你咋知道的呢?”


    夏凡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神秘的道:“你去的時候,是不是遇到周支隊長和另外一個滿臉麻子的?”


    “是啊。”


    “那麻子臉是雲州市局的孫副局長,外號孫大聖,楊昊天的死對頭,就是他安排把你請到這裏的,我這麽說,你總該明白了吧。”


    他恍然大悟。


    看來,賈東明固然可怕,但對麵也是豪華陣容,可轉念一想,卻也隱隱的有些擔憂。


    幫夏凡打架,得罪的僅僅是賈東明,雖然這位雲州大哥飛揚跋扈、惡名遠播,但並沒強大到無法對付的程度,更何況現在自己還得到了蘇市長的賞識,多少具備了些掰手腕的資格。


    可被孫副局長請到療養院,並答應守口如瓶,無形之中,等於參與了一場權力較量,作為一個小人物,被裹挾進這種充滿陰謀和陷阱的政治漩渦中,稍有不慎,便會成為鬥爭的犧牲品。是福是禍,亦未可知啊。


    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了,這樣想著,於是無奈的道:“好吧,那我權當什麽都沒發生,就此裝糊塗吧。”


    “這就對了嗎,人生在世,最難能可貴的品質就是裝糊塗!”夏凡笑著道,話音剛落,房門一開,喬雲海探頭往裏看了眼


    夏凡連忙起身出去,在外麵嘀咕了好一陣,這才再次進來,笑嘻嘻的說道:“高總,有人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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