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太強了!”


    過了許久,演武場內終於有人回過神來,看著仍舊被白光籠罩的地方,驚道:“聚靈成兵,這是聚靈成兵!”


    “不對,還不是聚靈成兵,隻能算是聚元成兵,這是武者在突破武君境界之後借助靈器才能打出的一擊!”


    “依你所言,武公主已經突破到武君境界了,那劉千古豈不危險了?”


    這時,一道人影這時跌跌撞撞地衝入了人群,她一襲紫衣,長發齊腰,卻是顯得有幾分混亂,俏臉更是疲憊不堪,像是剛剛哭過,口中不停地念叨“石頭”兩字,這人除了那被千古氣走的秦如畫還能有誰?


    那荒親王眼疾手快,一見秦如畫衝進場中,立刻分出一縷意念將她禁錮在了原地。真元爆炸仍舊沒有散去,以秦如畫現在的狀態,若是衝進場中,下一刻就被那股巨大的衝擊力絞的粉身碎骨。


    “石頭,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是騙我的……”


    秦如畫不停地叫喊著,淚水卻是流幹,聲音已經嘶啞,聽不清了。僅僅半日未見,她便憔悴成這般模樣,真的無法想象她這半日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望著失魂落魄的女兒,荒親王心如刀絞,就像當初的那人自殺在他麵前一樣。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做錯,但他不需要知道,他隻要女兒能夠快樂,哪怕隻是一天,也總比見到她這副模樣要好的多。


    什麽為了江山社稷,什麽王家子弟無自由,這都是他媽的屁話!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管了,當年他就懦弱了一時,結果悔恨了一世。如果上天再讓他選擇一次,他一定不會放手,哪怕隻能相守一天,也總比愧疚一生要強過萬倍,那種感覺要遠遠比死還難受!


    “當年我就選錯了一次,我不能讓如畫再走上我的老路,一定!”


    荒親王這時也顧不得什麽了,剛才他一個愣神竟然沒注意到秦正心對千古出手,最終導致真元爆炸,再想出手已經是晚了。


    他於是拂袖甩去,一股強大的勁風瞬間吹散了四散的真元,那能夠將巔峰武宗炸死十幾次的真元就這般像風一樣散開了去。


    而在場內,千古與秦正心都是站在原地,那杆長槍橫亙在二人身前,千古握著槍杆,秦正心握著槍柄,就這樣僵持住了。


    周圍的人一順不順地盯著二人,更多的是盯著千古。之前秦正心的一槍足以將武君滅殺,結果還是被千古擋下了,千古到底有多強?


    秦如畫這時恢複了自由,毫不猶豫地向千古衝去,但是剛剛碰到他的身體,他便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即仰麵倒去。


    “石頭,你醒醒,你醒醒啊!”


    荒親王這時也像千古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可不等他到近前,一道身影就是擋在了他的麵前,同時一股巨力直接將他掀的不住後退,一直退到十丈外才止住,而這時千古與秦如畫已經不見蹤影了。


    “薑明,本王知道是你,今日竟然當著本王的麵搶走女兒,你給本王等著!”


    半空之中,一道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眨眼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道僅讓荒親王聽到的聲音,“秦十三,窩囊廢,你自己糊塗也就罷了,老子的徒弟媳婦可不能一起跟著你糊塗,老子今天還就要多管閑事!”


    “你媽,你自己的屁股還沒擦幹淨,還來管老子的事情,要是你有本事,你就去帝都找我皇兄,跟老子耍橫算什麽本事?”


    荒親王也顧不得什麽威嚴,直接開罵。


    “哈……哈……老子要是進了帝都,你那皇兄可就坐不住了,整個帝都也會坐不住,沒人會歡迎一個陣法宗師去哪裏的!”


    “陣法宗師?”荒親王一愣,跟著搖頭自語:“沒想到他果真達到陣法宗師了,難怪他會這麽說,一旦讓他去了帝都,恐怕皇兄真的會坐不住,那幾個跟他有嫌隙的老家夥更會坐不住,這種人太可怕了!”


    卻在這時,秦正心“哇”地一聲也噴出一口血箭,仰麵向後倒去……


    千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剛要動蕩,渾身上下就傳出鑽心般的疼痛,他的記憶也隨之回到了與秦正心硬拚的畫麵。


    秦正心的實力太強了,修為也高的嚇人,體內的真元已經開始向靈元轉化,一旦真正誕生了靈元,她便突破到了武君境界。雖然還未完全突破,但明顯是自我壓製,而她全力打出的一擊足以將武君滅殺!


    這般動輒就能打出百萬斤的巨力,即便是大成的煉體武者被擊中都有可能被滅殺,千古煉體修為距離大成還差一些,自然無法承受住那一擊。所以,他隻能選擇近戰,在攻擊落下之前便提前解決秦正心。


    不過,他失敗了,秦正心早有防備,根本就不給他近身的機會,他最後選擇隻能拖住長槍,拖住秦正心,希望以兩敗俱傷的結果來迫使她撤回攻擊。誰曾想,秦正心也是個狠人,硬是選擇跟他兩敗俱傷!


    千古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對自己已經夠狠了,但秦正心一個女孩子竟然也這麽狠,難怪很多弟子暗地裏叫她“瘋丫頭”。


    不過,想想也是,秦如畫古靈精怪,也算是個“瘋丫頭”,而秦正心關係跟她這麽好,兩人的脾性若是不對,又怎麽可能?


    “她……”


    千古立刻又想起了秦如畫,在他昏迷之前,他聽到了秦如畫的聲音,最後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想來那人也應該是秦如畫。


    對於她,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他唯一清楚的是,她的恩情他一輩子都還不清,隻是感情這種事情……


    而在這時,他忽然感覺手裏攥著一件東西,於是拿到麵前,卻是一塊手絹。手絹絲滑,通體透明,上麵還餘留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那股味道是她身上才有的,其上還有一幅圖畫,也應該是她親自繡的。


    看到這幅圖畫,千古差點笑出聲來,圖畫所用的針線確實是上好的針線,可這女工太差了,若是不仔細去看,誰能想到上麵畫著的是一對鴛鴦,多半會將這對鴛鴦當做醜小鴨,甚至連醜小鴨都算不上。


    可是,下一刻,他神色陡然頓住了,這對鴛鴦顏色不對,過於鮮豔了。他恍然明白了,顏色當然不對,因為那是鮮血!


    這一定是她的鮮血!


    千古眼睛有些酸澀,明知道她對他的心意,但是這份心意太深了,深到她拋卻了所有珍貴無比的生活卻為他去學女工!


    當下,他強忍著疼痛從床上爬了起來,隻是剛剛下床,師傅便走了進來,似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小子,別找了,那小丫頭已經被他那狗屁的爹帶回去了,以後你們恐怕永遠都不會再見麵了!”


    永遠都不會再見麵?


    “轟”地一聲,千古仿若被雷劈中了一樣,目光呆滯,然後向床上倒去,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師傅說的話,他們永遠不會再見了!


    “這樣……也好!”


    “好個屁呀!”薑明瞪著千古,道:“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敢承認,跟個懦夫沒什麽兩樣,也注定了你今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老子之前就跟你說過,修行修行,修的是道,修的也是心,你小子連自己的心意都不敢去正視,又談何登入武道巔峰境界?”


    “小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聽到這些,千古的雙眼豁然放出兩道精光,宛若重新煥發了生機一樣,但跟著又暗淡了下來,搖頭說道:“我已經有妻子了?”


    “什麽?你小子有妻子了?”


    薑明瞪大了眼睛,實在是接受不了這話。想著千古現在也不過十五六歲,拜師的那會應該才到十五歲,若是以此推算下去,千古多半在十三四歲就有妻子了。雖說十六歲成家很是普遍,但也不能這麽早吧!


    搖了搖頭,他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失敗,至少作為一名師傅連弟子娶親這種人生大事都不清楚確實是十分失敗的事情。他飲了口小酒,嘴上又是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在乎!”千古說道。


    是的,她在乎,沒有人願意跟別的女子分享一份感情。何況秦如畫身為堂堂的郡主,若是下嫁,隻能淪為妾室,就算她不會在乎,荒親王以及王妃肯定會在乎,就算他們不在乎,整個秦家必然會在乎!


    最為重要的一點,他到現在都不清楚他對她到底是什麽心意,是單純的感恩之情,還是真正的男女之間的情義?


    薑明不在說話了,他剛才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秦如畫是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樣,也就注定了他們很難走到一起。可他身為據外之人,他確實在他們二人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朦朧的情義,至少秦如畫願對千古死心塌地!


    人家堂堂的一個郡主殿下都對你這樣了,你小子還想怎樣?


    薑明心裏是這麽想的,但他不會說出來。作為師傅,他當然不會說出那種休掉結發妻子的那種無情無義的話。


    “他娘的,這種事情老子管不了,老子自己的事情還沒有……”


    說至此處,薑明立刻停下了,生怕泄露了什麽,於是看向千古道:“小子,這種事情隻能你自己解決,心病還須心藥醫,別人說的再多也不頂用。反正你是老子的弟子,你隻要記住一點,一切都有老子給你撐腰!”


    “行了,老子就說這麽多,你小子昏迷有幾天了,第二輪爭奪戰快要開始了。你小子還是趕緊養好傷勢,一定要給老子奪下名額!”


    說完這話,薑明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房間之中,端的是十分詭異。


    千古躺在床上,此事就像一根針紮在他的心口,每每想到,便感到異常痛苦,但並未過去多久,他就被喊去浸泡藥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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