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站了一會,將思緒從錢新來身上收回來,想著即將赴任的江城,黃海川神色複雜,張一萍現在依然在寧城擔任書記,這個昔日拿著掃帚將他從家裏趕出去的女人,要是聽到他即將赴任江城的消息,臉上的表情想必會很精彩吧?


    如果當初張一萍沒有棒打鴛鴦,那對方現在應該是她的丈母娘了,不過話說回來,張一萍若是真成了他的丈母娘,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他,以張一萍的能力,在他現在的年紀,能扶持他成為一個處級幹部就已經是了不起,又何嚐會有即將成為江城市長的他?


    江城,不隻是一座副省級城市,更是江海省的省會,是江海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也就是這些年來,寧城異軍突起,在經濟上有趕超江城的勢頭,才讓江城在江海省內的經濟中心地位有所動搖,不過即便是如此,論及政治地位,寧城至少差了江城一個段位,雖說寧城這些年來因為經濟上的矚目成就,一把手有高配省委常委的趨勢,但比起江城作為副省級城市的規格,寧城的政治地位顯然是沒法和江城相提並論。


    寧城的一把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高配省委常委的?這還得追溯到黃海川的老領導周明方時代。


    周明方調走後,後來接任的黃昆明雖然沒有在寧城的任上兼任省委常委,但其最終還是被提拔為副省級幹部,現在是江海省的省委組織部長,同樣位列常委席位,而到了張一萍任上,現在的張一萍,也已經兼任省委常委,也就是說,從周明方開始,寧城前後三任的領導,都成功躋身副省級幹部,至於周明方,更是已經跨過了最重要的一道坎,現在是某省的政府一把手。


    到了江海,會和張一萍打照麵嗎?毫無疑問,肯定會的,盡管兩人不在一座城市,但張一萍的另一重身份是省委常委,兩人不可避免的會有接觸的時候。


    想了一會,黃海川撇了撇嘴,懶得再想這事,日後就算和張一萍打照麵,對方又能如何?江城是副省級城市,張一萍即便是省委常委,對江城也產生不了多大影響。


    下午的時間很快到來,黃海川在參加完結業儀式後,也就提了自己那一袋簡單的行李離開。


    黨校的大門外,邱淑涵已經開了車過來等候,黃海川走到大門口時,回頭望了一眼這學習一年的地方,神色也不禁有些緬懷。


    “怎麽,還舍不得離開了?”邱淑涵走了上來,笑道。


    “倒不是舍不得,就是有點感慨,一年的時間過得真快。”


    “那是肯定的,有了孩子以後,看到孩子一天天長大,我們也就切身的感覺到自己在一天天變老了。”邱淑涵了口氣。


    “我倒是有點老了,你卻還是那麽年輕漂亮,和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沒多大變化。”黃海川看了邱淑涵一眼,微微一笑。


    “油嘴滑舌,你啥時候也會這一套了。”邱淑涵臉色微微有點發紅,丈夫的誇獎,反而讓她有些不太適應。


    “我這是實話實說。”黃海川笑笑,“好了,走吧,這天都快黑了,趕緊回家吃飯。”


    兩人說笑著上車,黃海川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子離開時,黃海川仍然轉頭朝黨校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莊嚴而又神聖的地方,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機會進去學習,也許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不用看了,你還這麽年輕,以後肯定還有進去學習的機會。”邱淑涵輕笑道。


    “這可不好說。”黃海川笑著搖頭,下一次若是再進去進修,到時候上的恐怕就是省部級學習班了,有沒有機會還真不一定。


    邱淑涵聽到黃海川的話,笑了笑,沒說什麽,她喜歡丈夫這種不嬌不狂、低調內斂的姿態。


    車子沿著所住的小區開去,臨近傍晚,京城的交通也就可想而知,兩人又趕上了讓人頭疼的大堵車。


    黃海川和邱淑涵堵在回家的路上時,望山,一棟早期的單位職工樓,這裏位於望山市的舊市區,是以前市紡織一廠的宿舍樓,建於二三十年前,樓房是六層樓高,外牆已經十分老舊,牆上還偶爾會有磚塊掉落。


    在單元樓的頂層,其中一套單元房裏,住著一個單身漢,叫趙誠,對方是靠踩三輪為生,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個年頭,住在這裏的老人也都習慣喊他小趙。


    趙誠每日都是早出晚歸,踩三輪的,似乎也都是這樣,要賺錢,早早出去,很晚才回來,能多賺一分是一分。


    不過最近的趙誠,每天回來又跟以往不太一樣,經常都會提一大袋蔬菜水果和肉回來,有時候還會順便扛一箱啤酒。


    因為趙誠回來得晚,住在這裏的又大都是老人,也沒人會留意到趙誠有啥不一樣,以趙誠每天提回來的蔬菜和肉的分量,其實他一個人是完全不可能吃完的,就算是放在冰箱裏,趙誠幾乎每隔兩天就會買一次,他也吃不下那麽多。


    沒人知道,趙誠房間裏多了個人,這棟早期紡織一廠職工樓的套房布局是小兩房,每一套大都有六十平方左右,住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不過因為麵積小,早期興建時又設計得很不合理,以往住這裏的紡織一廠的員工早都搬了出去,有的把房子留給老人住,有的則是租了出去,但因為房子的條件差,租在這裏的小年輕也很少,大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錢新來現在就躲在這裏,沒人會想到他還在望山,甚至還在市區。


    一輩子靠著黑吃黑和各種不正當手段積累財富的錢新來,顯然是應了那句話,膽大心黑,即便做出了這種捅破天的事,他依然敢滯留在望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就潛逃出望山,隻是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時,他卻安然的呆在望山。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或許不一定準確,但錢新來就是敢這麽做。


    趙誠和往常一樣回來了,手上提著一些新鮮的鹵料。


    將鹵料倒在盤子裏端到桌上,又拿了兩瓶啤酒,趙誠招呼著錢新來,“錢總,趁新鮮吃。”


    “你吃吧,我對這些玩意沒興趣。”錢新來擺了擺手。


    “也是,錢總您是有身份的人,吃這種東西掉價。”趙誠撓了撓頭,笑道。


    錢新來聽到趙誠的話,搖頭笑笑,這趙誠除了會殺人,還真是不太會說話。


    “錢總,您打算在這裏躲到什麽時候?要我說,您直接出國,在國外享福總比這樣躲躲藏藏好。”趙誠看了錢新來一眼,道。


    “晚了,現在要逃出去並不是最好的時機,剛出事那晚,如果按照原先安排好的退路,或許能跑出去,現在出去的風險太大。”錢新來搖頭道。


    “錢總,不會吧,這都過了大半年了,事情應該平息了吧,我看外麵早都風平浪靜了。”趙誠不解道。


    “嗬嗬,那隻是你表麵看到的假象。”錢新來神色淡然,眼裏閃過一絲陰森,“不過當初我沒直接跑出去,現在更不會跑,我兒子還在監獄裏,我這個當老子的怎麽好自己跑出去,嘿嘿。”


    錢新來笑得很滲人,即便是趙誠這個曾經的亡命之徒這會也聽得有點毛骨悚人,隻能配合著跟著傻笑。


    “錢總,您不出去,又這樣一直躲著,長期下去也不是個事呐,我天天看您悶在屋裏,我都替您感到憋屈。”趙誠喝了口酒,道。


    “再等等,再等等,都忍了這麽久了,再多忍個一年半載又何妨,等別人鬆懈的時候,好戲才剛剛開始。”錢新來冷笑。


    “錢總,那您留下來到底是要幹嘛?”趙誠滿是不解。


    “你說是誰害我像現在這般如同喪家之犬的?”錢新來目光陰森。


    “這……這是官家的人害你這樣的吧,不過錢總,你不會要跟國家做對吧,那樣可是找死呐。”


    “我當然不會那麽傻,我隻是找某些人收點利息而已。”錢新來眼裏閃過一絲陰鷙,“我讓你找的那幾個人,你觀察了這麽久,都靠譜嗎?”


    “靠譜啊,就看錢總您想讓他們幹什麽事,我隨時能安排。”


    “好,那就再等一段時間,過陣子,你讓他們去寧城,給我查黃海川,把他老底都給我掀出來,黃海川家裏有什麽人,他有什麽社交關係,他的朋友都有哪些,他都跟哪些女性有接觸……隻要是跟他有關的,通通都查,從寧城查到京城,再到南州……每個地方都給我查,什麽都別放過,錢沒問題,時間也沒問題,這次我有的是耐心等,就算是查個兩三年都不打緊。”


    “錢總,可是這樣查有什麽用啊?”


    “有什麽用?嗬嗬,你說這姓陳的當官當到這個級別,他的身上能幹淨嗎?金錢、女人,這些東西,黃海川能一點不沾嗎?我就不信他是個聖人,隻不過是藏得深不深的問題,我要狠狠的查他,花再多的錢,再多的時間都無所謂,我要他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我要讓他嚐嚐我現在的滋味。”錢新來低吼著,神色瘋狂。


    趙誠看到錢新來的樣子,手上沾過人命的他,這會也沒來由的一顫。


    “對了,那個叫林玉瑜的女人,現在在哪?”


    “調到望山市局了,就在市裏呢,我這幾天沒事就上市局外轉悠一下,還看到過她一次。”


    “好,很好。”錢新來陰森森的笑著。


    趙誠看到錢新來的笑容,心裏暗暗嘀咕,這有錢人果真都惹不得,像他們這種亡命之徒報複人都是給個痛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哪像這些有錢人,還想著慢慢折磨人,連個小姑娘也不放過,端的是吃人不吐骨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老婆是極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憶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憶秋並收藏我的老婆是極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