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向榮臉上堆笑著,抬手看了下時間,心裏頭也些煩躁,生怕鄭玨又不來,這臭女人還真有可能幹這種事,不過想到他以公司的事相要挾,鄭玨這次總該過來才是,四葉草集團是鄭玨付出了心血發展起來,這次分割公司財產,他有著父親的支持,占了上風,兩人因為這事可以說已經反目,他此次到京城,是為了父親的事,明年福佑軍要調走了,現在已經有風聲傳出來說順寶來會直接接替福佑軍的位置,晉升省委一把手,空出來的省長位置,自是一個香餑餑,競爭的人多了去,他父親是常務副省長,有希望爭一爭這位置,現在就已經開始在未雨綢繆,他代父親先到京城來打前站,如果能和林家搭上,他父親還會親自出麵。


    林立興對鄭玨那臭女人有印象,看起來還挺有興趣,這讓關向榮有些始料未及,不過想想,這又跟他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不是他的親姐姐,林立興既然對鄭玨有興趣,那就主動將鄭玨送給對方唄,要是能以此換得林立興的好感,那也是物有所值,反正他跟鄭玨早就反目了,又不是親姐弟,他一點也不介意親手將鄭玨推到林立興懷抱裏,他懷裏可是準備了一點藥來著,打算實在不行的話,他就親自下藥了,隻要能讓林立興滿意,將鄭玨犧牲也就犧牲了。


    門外,有人敲著包廂的門,關向榮神情一振,對林立興笑道,“可能是她來了,我去開門。”


    急著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確實是鄭玨時,關向榮臉上露出喜色,“你總算是來了。”


    鄭玨冷著臉沒說話,往包廂裏掃了一眼,看到都是生麵孔,鄭玨微微皺起了眉頭。


    “請進吧,你這架子可是夠大的,讓人家等你這麽久。” 林立興不悅的說著,鄭玨既然來了,他也就不用再刻意說好話求對方過來,這會自然是恢複本性。


    “你要這麽說,我馬上就走。”鄭玨冷然道。


    “鄭小姐,來都來了,急著走幹嘛。”包廂裏,林立興的聲音傳出來。


    “你要是走,公司的股份,你連百分之四十都別想要。” 關向榮神色陰沉,低頭同鄭玨說了一句。


    鄭玨臉色難看,狠狠的盯著關向榮看了一眼,這才走進包廂。


    快八點的時候,黃海川已經早吃完晚飯陪老婆孩子坐在客廳看電視,沈青安的電話打過來時,黃海川都已經打算去洗漱,晚上打算早點陪妻子早點休息。


    沈青安請黃海川出去喝茶,黃海川看下時間,這個時間點也不好拒絕,知道沈青安關心前程的事,也隻好答應了下來。


    沈青安還在酒店,隻是宴請的老朋友走了,沈青安讓服務員撤下酒菜,換了茶具上來,耐心等著黃海川過來。


    黃海川過來時,沈青安立刻笑著起身,“海川,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沒影響你和家人團聚吧。”


    “不會。”黃海川笑著搖頭,心裏嘀咕著就算是影響了,你電話不都已經打了。


    走到座位上坐下,黃海川不知道沈青安今晚是在這裏宴請誰,也沒問,喝著沈青安泡的茶,黃海川細細品了一下,對茶沒了解的他,也能喝出點味道來,笑道,“這酒店的茶葉看起來也不錯嘛。”


    “這可不是酒店的茶葉,是我自帶過來的。”沈青安一聽黃海川的話,登時搖頭笑道,“酒店的茶葉可沒這麽好。”


    “我說呢。”黃海川聞言笑了起來,“連我這不會喝茶的人都能喝出香味,我還在想這酒店茶葉真不錯,合著是你帶過來的。”


    “酒店要是給客人隨便喝的茶葉都是這種,那早晚得破產。”沈青安笑了笑,眼神有意無意的從黃海川臉上掃過,沈青安笑道,“海川,明天中午你有空嗎?我打算請以前銀監會的一個朋友吃飯,估計我這麵子不夠大,要是你也一塊過來的話,他就肯定會來。”


    “我怕我沒那麽大的麵子。”黃海川搖頭一笑,看了沈青安一眼,“不過我這趟來京城就是聽沈行長你安排的,沈行長你讓我過來,我可不敢不過來。”


    “海川,不能這麽說,我擔當不起喲。”沈青安連連擺手,很快又笑道,“海川,你瞧瞧,你又見外了,早就讓你直接叫我名字了,你還一口一個沈行長,這不是見外了嘛。”


    “對對,你看我這記性。”黃海川拍了拍額頭,笑道,“就叫你青安了。”


    說笑著,黃海川知道沈青安也關心他有沒有同其丈母娘提此事,這個時候約他出來,不乏有問這事的意思,主動道,“晚上我那丈母娘正好過來吃飯,你的事,我說了一下,她說幫你看看。”


    “是嗎?”沈青安麵有喜色,他心知像曾雲這類人不會開口承諾什麽,既然如此說,那就是會幫忙的意思,對方能這麽說,沈青安已是十分高興,道,“海川,這事要多謝你,不管事情成不成,回頭我都得感謝你。”


    “青安,就像你說的,你這也客氣了不是。”黃海川笑了笑。


    “也是,以後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沈青安開懷大笑。


    包廂裏,笑聲融融,雙方各有各的訴求,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很顯然,兩人借此一事,已經打下了不俗的交情,官場之道,很重要一條就在於人脈,沈青安和黃海川兩人,都樂於交好對方。


    同一酒店,另一樓層所在的一個包廂,鄭玨輕揉了額頭,隱隱感覺身子有些不對勁,看著眼前的人更是感覺人影好像都要晃動起來,用手擰一下自己大腿,似乎才能清醒一下。


    看著身前的酒杯,鄭玨眉頭輕皺著,剛才還好好的,就是喝了酒之後才覺得不對勁,眉宇間有一絲陰霾,鄭玨知道自己酒量不錯,在商場打拚的女人,酒量又怎麽可能差得了,別說剛才隻是一杯啤酒,就是一杯白酒,她一口下去也醉不了。


    唯一一個解釋,那就是酒裏麵有問題了,鄭玨不相信是自己突然頭暈什麽的,她身體一向健康。


    不動聲色的坐著,鄭玨目光從一旁的關向榮臉上掃過時,眼底深處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剛剛那杯酒,就是關向榮硬讓她喝的,鄭玨不知道這酒裏是不是關向榮動的手腳,但她絕對清楚,如果前麵是個火坑,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僅不會從後麵拉她一把,反而有可能直接將她推下去,這就是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兩人沒有親情,現在為了爭奪這四葉草集團的財產權益,兩人更是早就反目成仇。


    鄭玨此刻很冷靜,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表現出慌亂,酒裏八九成是被下藥了,如果她這時候表現出不堪的樣子,隻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鄭總,再來一杯?”林立興笑眯眯的看著鄭玨。


    “不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喝一杯已經是破例,不能再喝了。”鄭玨淡然搖頭,努力的睜著眼睛,維持著表麵的正常,她同樣也撒了個謊,她其實是有帶人過來的,她的助理姚敏給她開車,在樓下車裏等著她。


    “鄭總,你這擔心就多餘了不是,在座的人都會開車,等下真喝醉了,隨便一個都能送你回家,再說不還有向榮呢,等下可以讓他送你回家嘛。”林立興微微一笑,他這麽一說,邊上已經有人會意的站起來,要給鄭玨倒酒。


    “不喝了。”鄭玨將杯子倒扣在桌上,瞥了林立興一眼,“以後林總到南州,到時一定和林總喝個盡興。”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咱們還不如今天喝個痛快?看鄭總的樣子,應該也是海量嘛。”林立興笑道。


    “我待會還有事,很不好意思,今天不能喝了。”鄭玨同林立興對視著,眼裏閃過一絲警惕,他不知道下藥的事跟林立興有沒有關係,但林立興一直叫她喝酒,光憑這點已經足夠讓她懷疑,況且今晚這頓飯,關向榮一直叫她一定要過來,還以公司財產分割的事相要挾,照其說法,是今晚有個貴客,毫無疑問,這貴客就是眼前這林立興,這下藥的事,甭管是不是關向榮做的,恐怕都跟林立興脫不了關係,否則她跟關向榮雖然是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但兩人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關向榮犯不著給她下藥,就算是把她迷暈了,關向榮又能對她如何?


    “鄭玨,人家林少想跟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你這一直拒絕,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關向榮坐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既然你覺得林少的麵子那麽重要,那你就代我把酒喝了唄,咱倆好歹是姐弟,弟弟代姐姐喝幾杯,也很正常不是。”鄭玨轉頭盯著關向榮,怒氣隱現,怒火甚至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能因此清醒一些。


    鄭玨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眼前的人影好像要越來越模糊,她知道現在還能維持最後一絲清醒,但再過一會,恐怕就不好說了,那時候就真的隻能任人為所欲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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