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屋裏的燈亮著呀,難道沒人?孫姐說她把何麗送到家了啊。”門外,一個年紀小點的女子對一旁年長幾歲的女人說道。


    “我打何麗的電話試試。”另外一個年長幾歲的女子說道。


    安靜的客廳,手機聲響了起來,聲音並不大,黃海川轉頭望去,應該是從何麗放在桌上的包裏傳出來的,因為手機在包裏,拉鏈又拉上,聲音並不是很大。


    “不接?”黃海川看了何麗一眼。


    “應該是外麵的人打的,先不接了。”何麗笑笑,依偎在黃海川懷裏,她喜歡這個寬闊的胸膛,讓人格外的有安全感。


    手機響了一陣,沒再響起,屋外,敲門聲也消失了,何麗等了兩三分鍾,這才站起來,從桌上的包裏拿出手機,看了下未接來電,反手撥了號碼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電話那頭,是李蘭華,經營著一家電子公司,在南州市的電子行業裏,頗負盛名。


    “李姐,你剛給我打電話了?”何麗笑著道。


    “嗯,剛才我在你家門口呢,你不在家嗎?”李蘭華奇怪的問道。


    “沒在,我剛到家就出來了,有個朋友打電話過來,我就又出來了,這會和朋友在外麵喝茶。”何麗笑著瞟了黃海川一眼。


    “哦,我說明明見你家的燈亮著,敲門卻是沒人回應。”李蘭華笑道。


    “我剛走得急,出來忘了關燈了,所以客廳的燈光亮著。”何麗隨便找了個說辭回應著,又道,“李姐,你找我有什麽事?”


    “沒事,這不是看你喝得不少,孫雅說隻把你送到樓下,我這不放心,過來看看你嗎。”李蘭華笑了笑,“剛才我還說孫雅做事太不靠譜了,你喝了那麽多酒,她都把你送到樓下了,也不順便把你扶到樓上,你一個醉酒的女人萬一要是出點啥事,讓人不放心不是。”


    “李姐,我這酒量好著,沒那麽容易醉,剛才離開的時候,你沒見我醉吧。”何麗笑了起來,“李姐,不過還是得多謝你,謝謝你的關心啦。”


    “有什麽好謝的,見外了不是。”李蘭華微微一笑,“對了,何麗,我打算找個時間去望山,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去望山?”何麗一愣。


    “嗯,怎麽了?”電話那頭,李蘭華問道。


    “沒,沒怎麽。”何麗搖了搖頭,“李姐,你去望山幹嘛?”


    “去望山考察一下,這不,指望著你介紹那黃書記給我認識呢。”


    “哦,這樣呀,那看你什麽時候要去望山再跟我說一下,不過我可先把話說在前頭,我跟那黃書記其實也沒那李婕說的那麽熟,到時候人家黃書記也不一定給我麵子呢,我隻能說盡力,但可不敢給你保證什麽。”


    “行,你能幫忙我就很高興了,可不敢奢求別的。”李蘭華笑道。


    兩人又說了一兩句,何麗急著享受眼前的二人世界,也沒心思同李蘭華扯別的,找了個借口掛掉電話,何麗將手機扔到一旁的沙發,笑著給了黃海川一個白眼,“瞧見了沒有,我在外麵可從來沒跟人炫耀和你有什麽特殊關係,虧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


    “好,好,是我誤會你了。”黃海川笑道。


    樓下,李蘭華上了車,年輕的女子是她的助理寧瑤婧,晚上李蘭華沒帶司機,寧瑤婧臨時客串司機的角色,啟動了車子,寧瑤婧通過後視鏡看了李蘭華一眼,忍不住問道,“李總,您真的要把廠子遷到望山去嗎?”


    “看情況吧,如果能通過何麗同那黃書記認識,將廠子遷到望山,也不是壞事。”李蘭華頭疼的撫了撫額頭,“要不然現在在南州,隔三差五的被人找麻煩,也不是一回事。”


    “李總,三安廠的那老板太惡心了,有本事跟咱們正麵競爭嘛,老是在背後搞小動作。”寧瑤婧氣憤道。


    “不管人家使什麽手段,這都是商業競爭的一部分。”李蘭華搖了搖頭,“誰讓人家官麵上的關係比我們強呢。”


    “李總,可是咱們這麽大一個廠子,遷到望山去,區政府估計也不會同意吧。”寧瑤婧道。


    “這個是咱們的事,區裏還能硬攔著不讓我們遷嗎。”李蘭華微微一笑,“再說了,我之所以希望能夠讓何麗引見黃海川,也有一方麵這個原因,隻要黃書記出麵,區裏那幫人敢放個屁才怪。”


    “可是那何姐真的跟那黃書記熟嗎?萬一隻是那李婕瞎說的嗎。”寧瑤婧質疑道。


    “是不是瞎說,得自己看了才知道,不過那何麗是寧城人,黃海川也是寧城的,兩人相識也不奇怪。”李蘭華笑了笑,她其實想要跟黃海川認識,還有其他原因,就是希望能多一個保證,在南州,她就吃了這方麵的虧,官麵上的關係不夠硬。


    至於將廠子遷到望山,李蘭華並不僅僅是一時衝動,而是深思熟慮下做出的一個決定,這幾年隨著南州經濟的日益發展,這裏用工成本也日益高漲,像她廠子這種屬於加工組裝類型的電子廠,基本上還是人工作業,工人量比較大,隨著南州用工成本的提高,工廠的成本支出也大幅上漲,大大壓榨了公司的利潤,這才是李蘭華真正考慮決定企業搬遷的根本原因,企業是以盈利為目的的經濟組織,李蘭華作為公司老板,考慮什麽事情都是以此為出發點,同行業的不正當競爭,這隻是促使李蘭華下決定的一個誘因罷了。


    車子駛出小區,李蘭華不知道廠子是否會真正搬遷,這得等她到了望山考察,並且見了黃海川後再做決定,類似望山這種經濟落後地區,對外來投資企業肯定是會當皇帝一樣供著,李蘭華倒不怕爭取不到最大的投資優惠政策,隻不過她心底終歸還是希望能跟黃海川這個望山一把手認識,這等於是為企業的發展加了一層保障。


    一夜春宵,黃海川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已經是六點多,動了下發麻的手臂,何麗也被吵醒,睜開那惺忪的睡眼,見自己枕在黃海川的手臂睡覺,何麗抬起頭,讓黃海川把手拿出來。


    重新挪了挪身子,何麗像貓咪一樣,蜷在了黃海川懷中,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我這都要起來了,你又靠過來。”黃海川哭笑不得。


    “這才幾點,這麽早起幹嘛。”何麗伸手摸索著床頭的手機,看下時間,還不到六點半,登時又躺了下來,壓著黃海川的身子,也不讓對方起來,嬌聲道,“陪我再睡一會,你到南州來又不用像平時那個時間點去上班,起這麽早幹嘛,有什麽事也可以晚點再辦嘛。”


    “我這次就是有要緊事才到南州的,可不是過來遊山玩水的。”黃海川笑著搖頭,“等下要坐八點多那趟到京城的航班,可不能耽擱了。”


    “那也可以再躺半小時嘛。”何麗不依不撓的說著,“難得能陪我一次,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我可都沒向你抱怨過呢。”


    “今天是真有事不是。”黃海川無奈的笑道,“要是沒事,別說半小時,陪你一天也沒問題。”


    “好,這可是你說的,等你沒事的時候,我去望山,你記得陪我一天。”何麗高興的笑了起來,“說話不算數的是小豬。”


    黃海川看到何麗雀躍如小孩的樣子,苦笑著搖頭,他對自己的女人還真沒辦法狠下心來。


    “那現在總能讓我起來了吧。”黃海川笑道。


    “不行,再躺十五分鍾就讓你起來。”何麗讓步了一下,嬌笑道,“從市區到機場也就不到半小時的路程,你八點多的航班,就算七點起來,吃個早飯,再慢悠悠的過去,時間都還充裕的很,急著起來幹什麽。”


    “行行,那就依你,再躺一會。”黃海川苦笑道,女人有時候也真的是不哄不行。


    從何麗家裏出來已經快七點,黃海川坐在車裏,將車窗搖下來,早晨的風吹進來,整個人也多了幾分精神,臉色仍是隱有幾分疲憊,畢竟不是小年輕,次數多了,身體還是有些遭不住。


    手機響起,黃海川接了起來,是沈青安打來的,黃海川告訴對方自己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沈青安聞言,也沒再多說什麽,掛了電話。


    南州機場建於十多年前,這些年,已經經過了兩次擴建,機場的航班能直飛海外十幾個國家和地區,年出入境旅客人次和貨運吞吐量逐年上升,已經成為南方重要的國際機場之一,是重要的區域性航空樞紐。


    黃海川坐在車上,南州機場已經遙遙在望,凝視著遠處經過兩次擴建後規模大大增加的南州機場,黃海川也忍不住思考起了望山興建機場的可能性。


    沈青安已經在機場等候,機票已經預訂好,這次是黃江華同黃海川一塊前往京城,李勇沒有跟過去,沈青安也就按照黃海川的要求,準備了兩張機票。


    下了車,黃海川讓李勇先行回去,沈青安一行有三個人,正站在機場門口,除了沈青安的助理,沈青安的女兒也在。


    “小黃,看到了沒有,那沈小姐看來是真對你有意思了。”黃海川還沒走過去就打趣著黃江華。


    “說不定她是去京城也有事呢。”黃江華撓頭笑道。


    “是嗎?”黃海川轉頭看了黃江華一眼,“會不會是你倆早就約好了在京城玩兩天?”


    “書記,沒有,跟您去京城,還不知道有沒有空閑時間呢,我可不敢私下約她。”黃江華趕忙笑道。


    “放心,你有的是時間,這次隻是我跟沈行長有點事情,你沒別的事,到時候盡可以跟沈小姐去玩,反正我年底是打算喝你的喜酒了。”黃海川笑道。


    “書記,八字沒一撇的事呢,您可別給我壓力。”黃江華苦笑。


    兩人說著話走向沈青安幾人,沈青安目光從黃江華臉上掃過,笑道,“黃書記,我這閨女也閑得發慌,說是要跟過去京城玩兩天,正好黃秘書也去,兩個小年輕可以做做伴。”


    “那敢情好,小黃,聽到了沒有,你的任務就是陪沈小姐好好玩一下。”黃海川笑著看向黃江華,他很樂於看到兩人好事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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