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瀏覽著手上的資料,隻有四個人,資料並不多,花了幾分鍾的時間就看完,最後一個名叫陳俊寧的人引起了黃海川的注意,抬頭看了衛思達一眼,“這陳俊寧現在是市國資委副主任?”


    “嗯。”衛思達點了點頭,心裏一喜,陳俊寧就是他媳婦托他推薦的人,眼下黃海川第一個就提陳俊寧的名字,衛思達隱約猜到有戲了,沒白費他幫陳俊寧弄了一份漂亮的資料。


    黃海川若有所思的點頭,陳俊寧的資料上寫著對方擔任過市國紡一廠生產部經理,管理能力突出,後來調任市國資委,又親自操刀國紡一廠的企業改製工作,黃海川要挑一個人出任新成立的旅遊投資控股公司的總經理,重點就是要選企業管理經驗的人,而不是純粹隻在機關呆過的人,除了陳俊寧外,前麵三人,都隻有機關工作經驗,黃海川看了之後,第一時間就排除掉了。


    “明天你讓這陳俊寧來找我。”黃海川看了下時間後,說道。


    “好。”衛思達點頭。


    “黃書記,您吃過晚飯沒,要不要我讓食堂幫您準備晚飯。”衛思達嘴上又是關切道。


    “不必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黃海川擺了擺手。


    “那我就先走了,黃書記您剛從南州回來,一路上坐車也累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衛思達恭敬的說著,這才欠了欠身子離開。


    從黃海川辦公室裏離開,衛思達哼起了小曲,拿起手機給老婆打了電話過去。


    黃海川在辦公室坐了一會,黃江華走了進來,“書記,晚上咱們晚飯上哪解決。”


    “待會咱們三人一起到外麵下館子,坐了一下午的車,我這當領導的請你們倆吃飯。”黃海川笑道,其實他桌上的角落就放著一疊請帖,都是邀請他的飯局,黃海川看都沒看,他寧願自個掏錢去吃飯。


    約莫六點多的時候,黃海川三人才從市委離開,自己人吃飯,黃海川也沒想去什麽大飯店去,車子在市區的街道行駛著,黃海川看到前頭路邊有大排檔時,不由得笑道,“小李,車子停這,咱們走過去吃飯。”


    “好咧。”李勇笑道。


    三人走了二三十米,很快就到了地兒,說是大排檔,其實用路邊攤來形容更恰當,隻是沿著馬路邊搭起了個大棚子,擺了七八張桌子,有燒烤也有炒菜。


    “書記,好久都沒在這種地方吃過飯了。”黃江華看著那燒烤,眼裏也露出了對過往的回憶,“以前剛出來工作時,可是經常和朋友們出來吃燒烤喝啤酒,現在基本上都沒到過這種地方了。”


    “你說得我也想起以前了,和你一樣,畢業那陣子,經常到路邊攤炒兩個小菜,來一打啤酒,那叫一個痛快。”黃海川笑了笑,“可惜了,時過境遷,過往的朋友都變了,各自成家立業,也很少會再有那種機會聚在一起了。”


    黃海川說著,歎了口氣,“就算是能再聚在一起,那種感覺也不純粹了。”


    “剛踏出校門的時候才是最單純的時候,這工作久了,不管自己願不願意,總會被這現實的功利社會所影響,朋友之間的關係都變味了。”黃江華也附和著黃海川的話,因為他的感受也尤為深刻,從他當了黃海川的秘書後,以前的一些老同學,甭管是以往有聯係還是沒聯係的,仿佛是一夜之間都跟他變得親近了起來,聯係也格外頻繁,黃江華又哪裏不知道變化的根源是什麽,無非是看中他手頭有權了,一個個變得親切了起來。


    “有些朋友會變得功利,但多少還是有個把人還是保持著以往那份最純真的關係。”黃海川搖了搖頭,“不過終歸是比較少了。”


    兩人聊了幾句,黃海川看著燒烤攤上飄過來的香味,許久沒吃過的他不禁道,“晚上咱們來幾盤燒烤,再炒兩小菜,就著啤酒吃了。”


    “那敢情好,跟書記您在一起,難得有這種機會。”黃江華高興的點頭,他說的是大實話,跟黃海川在一塊,鮮少會有機會到這種路邊攤吃飯。


    “書記,您和黃秘書兩人能喝酒,那我呢。”李勇這會苦巴巴的說著。


    “小李,你可不能喝,要不然酒駕被交警逮了,那可就糟糕了。”黃江華打趣道。


    “算了,考慮您倆的安全,我還是不喝了。”李勇做出一副可憐樣,他心知黃海川在原則上的事情一向嚴格,身為市委書記的司機,他要是帶頭酒駕,車上還坐著黃海川時,李勇也知道被人查到會有多麽壞的影響,盡管他認為交警沒膽子攔掛著市委牌照的車,但黃海川卻多半也不會允許他酒後開車。


    “小李要喝也沒關係,等下咱們打車回去,明早小李你再過來取車。”黃海川笑道。


    “書記,真的?”李勇眼睛一亮,他在部隊也曾經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人,給黃海川當司機後,因為要開車的關係,酒已經很少喝了,眼下能喝酒,還可以同黃海川坐著好好喝一杯,李勇也是有些激動。


    “當然是真的,總不能真讓你看著我們倆喝。”黃海川笑眯眯的道,他晚上的興致不錯,主要是這趟去南州出乎意料的順利,從省裏要到了兩億的撥款,黃海川心裏也很高興。


    李勇和黃江華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是笑意,黃海川心情不錯,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平常黃海川對他們不會擺領導架子,他們也都看在眼裏,能跟著這樣的好領導,李勇和黃江華兩人心裏都很慶幸。


    李勇很快站起來去負責點菜,黃江華打量著左右,轉頭對黃海川道,“書記,這家好像生意不怎麽樣啊。”


    “可能是時間還早吧,現在才六點多,來這種吃燒烤的地方吃飯,估計八九點過後,生意才是真正好的時候。”黃海川笑道,他也注意到了,現在就他們一桌客人。


    黃江華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黃海川說的確實也沒錯,不過黃海川話音剛落,很快就有客人走了進來,就坐在黃海川三人一旁的桌子,五個人擠在一張小桌子,普一進來就讓本來還算安靜的小攤子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五個人嗓門都不小,剛進來就嚷嚷著說話,這會坐下來,嘴巴也沒停下來。


    “馬勒戈壁的,今天倒黴,又被交警逮到了一次,隻好交錢認栽。”其中一人罵罵咧咧的說著,說完還喊著店老板先上幾瓶啤酒。


    “這幫狗日的,整天就知道斂財,也不知道每年那麽多罰款都到哪去了,苦了咱們這些踩三輪車的,肥了那些當官的。”一人也點頭說道,“每天賺點錢不容易,還得提心吊膽的躲交警,你今天是沒看到,在汽車北站那邊,有一個開私家車的被逮住了,人家說是送朋友過來坐車,那個協警非要一口咬定他是開黑車的,罰了他一千才放人,咱們還算幸運了,每次被逮到也就罰個一兩百,就當花錢消災吧。”


    “人家開私家車有錢,讓他罰個一千也不見得就會掉塊皮的,咱們踩三輪車拉貨,風裏來雨裏去的,賺的辛苦錢,每一分錢都是汗水換來的,被逮到一次就罰一兩百,你說能不心疼嗎。”起先說話的人反駁著,“咱們被罰一兩百比那些私家車的被罰一千其實還慘。”


    “算了,不是說來喝酒嘛,還說那些煩心事幹嘛,錢也罰了,就自認倒黴吧,咱們幾個,誰沒被罰過?”另外一人擺了擺手,用牙齒咬開啤酒蓋,已經開始倒酒。


    黃海川聽著對方的討論,原本不在意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臉色同樣好看不到哪去,他剛來望山也才碰到被逮住當成黑車罰款的事,這件事,市公安局在隔天就做出了反應,相關的責任人,被處分的處分,停職的停職,涉事協警全部清退,市公安局的處分已經算是嚴厲,難道這事就如同投入大海中的小石子一般,連浪花都打不起一個,沒有半點影響?


    聽這幾人的議論,黃海川已然能想象交警係統的人依然是任意抓車,亂扣帽子,指鹿為馬,就為了罰款,盡管對方口中說的都是協警,但黃海川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協警隻不過是跑腿幹事的罷了。


    “書記,上次我跟您說的望山三大害,這排第一的可就是這罰款,看來老百姓可沒隨便亂說。”李勇點了菜回來也聽到了來自邊上的說話,低聲同黃海川說道。


    黃海川輕點了下頭,李勇跟他說的,他又豈會忘記,望山三大害,一罰款,二貪官,三新城集團,這些黃海川都緊緊記在腦裏,盡管當時隻是抱著姑且聽聽的想法,但黃海川並不是全然不信,無風不起浪,老百姓既然會有這種口頭禪,那就說明不可能真的什麽問題都沒有,起碼這罰款,黃海川是親身體會了一次,而那次過後,市公安局也嚴厲處分了相關責任人,但現在看情況,一切表象似乎都隻是在糊弄他這個新來的書記。


    “書記,上次市公安局的處置,難道沒有對下麵人產生什麽威懾嗎?怎麽還在發生這種事。”黃江華湊到黃海川身旁說著。


    “也許是下麵的人依然有人膽大包天,目無法紀,但也不排除是……”黃海川話沒說完,後麵的情況,是他不願意說出來的,也希望不是那樣,隻是下麵的人頂風作案胡來的話,那事情還好辦,如果是整個係統默認並且在暗中鼓勵這種行為,那黃海川心裏清楚,這種情況將會很棘手,他要麵對的,是一個既得利益群體。


    望山三大害,一罰款,二貪官……黃海川默念著,罰款他是見識到了,正是因為老百姓怨聲載道,才會有這種口頭禪,難道望山市的貪官之多,也多到了讓老百姓深惡痛絕的地步?


    來到望山還不到半個月,黃海川一直將發展經濟當成自己重中之重的任務,一切工作也都是圍繞著這個中心出發,不論是親自帶隊到南州招商引資,還是準備成立旅遊投資控股公司,又或者向省行要一百億的信貸支持,這些都是他為了望山市的發展而進行的一係列工作,心思也都在上麵,現在想來,他是不是太過忽略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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