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的車子開得慢,黃海川要看這望山市的夜景,李勇也就能開多慢就多慢,因為太慢,還導致經常被後麵的車子按喇叭催促,李勇都忍不住笑著說他頭一回開比蝸牛還慢的車子。


    回到招待所時,時間也不早了,已經快十點,黃海川下車時,還沒走到小別墅門口,就從竄了一條瘦小的人影出來,黃海川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做出防衛工作,一旁的黃江華更是趕緊跑了上來,嗬斥了一聲,“誰?”


    話音一落,兩人也都知道是虛驚一場了,竄出來的那瘦小人影是個女子,女子並不矮,隻不過是苗條了點,看起來身材纖細了些,給人感覺瘦小。


    “您是新來的黃書記嗎?”女子看著黃海川。


    “我是,你是?”黃海川打量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


    “黃書記,我是李嚴培的女兒。”女子道。


    “李嚴培的女兒?”黃海川一愣,看著對方,對方剛才應該是一直躲在一旁等自己回來,黃海川不知道對方來了多久,又是怎麽知道自己住這兒,但就衝對方大晚上的來等自己,黃海川敏銳的感覺到什麽,沒多說什麽,黃海川立刻拿起鑰匙開門,朝女子點了點頭,“進來。”


    進了屋裏,打開燈光後,黃海川也才更清晰的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頭發盤著,有一股年輕女子沒有的成熟嫵媚,應該是已經嫁做人婦。


    黃海川請著對方坐下,疑惑的打量著對方,“你來挺久了?”


    “從六點多就過來等了。”女子有些冷,嘴唇發白,別看現在才十月份,望山是山城,白天還好,晚上卻是已經有些微涼了,她沒想到要過來等這麽久,隻穿著短裙的她,在外麵吹風,冷得都有點受不了,要不是不甘心沒等到黃海川就走,她早就離開了。


    黃海川神色大動,從六點多就過來,那就是等了三個多小時了,看對方那本是白皙的皮膚都有點發青,黃海川趕緊吩咐著黃江華,“小黃,去給她倒杯水來。”


    “黃書記,我叫李穎。”女子主動介紹著自己,又道,“我知道您昨天剛到,就去醫院看望過我父親了。”


    “哦?”黃海川不可置否的點頭,並沒有否認,昨天他去並沒有表明身份,但對方事後知道,黃海川倒也不驚訝。


    “你晚上來找我,又在外麵等了這麽久,應該不是隻來跟我說這個吧。”黃海川看著對方,李嚴培的車禍是意外交通事故,這也是省廳交警總隊派人過來查證後的鑒定結果,但這事,葛建明單獨跟他提,又暗中表明了一些懷疑,李嚴培的女兒大晚上過來等了這麽久要見他,黃海川意識到了什麽。


    黃江華倒了一杯熱水過來,黃海川對李穎道,“先喝口熱開水吧,暖暖身子。”


    “謝謝。” 李穎感激的點了點頭,想說什麽的她,看了看一旁的黃江華和隨後進來的李勇後,嘴巴閉了起來,低頭喝著水,看了黃海川一眼。


    “這是我的秘書和司機,都是跟我從南州過來的。”黃海川說道,李穎的眼神讓他明白對方有顧慮,說了一句讓對方寬心的話。


    果不其然,李穎聞言後,眼裏的戒心少了不少,手裏捧著熱氣騰騰的杯子,李穎並沒有喝,杯子的溫度能讓她感覺身子暖和不少。


    “黃書記,我爸出車禍的事,您是怎麽看的?”李穎看著黃海川。


    “不是意外交通事故嗎?省廳還派人下來查證了。”黃海川同樣看著對方,這是他目前能說的說辭,葛建明個人的些許疑慮都隻是在私下場合才能單獨找他談,黃海川知道不能明說什麽。


    “我知道,省廳調查結果最後也證明是意外交通事故。”李穎神色哀傷,“當時市裏調查出來後,我還不信,最後還是央求葛書記,葛書記才協調省廳的人下來調查。”


    “是嘛。”黃海川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這裏頭竟然是這個原因。


    “那你今晚來找我是?”黃海川神色疑惑。


    “我來找您,是想跟您談談我爸的事,省廳的調查結果雖然最後也證實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但我卻不願意相信。”李穎倔強的咬著嘴唇。


    “可調查的事實擺在眼前。”黃海川凝視著對方,對方來找他,如果不能提供別的,隻是想說這些,那黃海川還真有些失望了,嘴上光說懷疑的話那是一點用都沒有,事實勝於雄辯,即便葛建明身為省紀委書記,他都不敢在公開場合表示什麽,調查事實就是事實。


    “我知道調查的事實也讓人信服,畢竟那肇事者已經死了,比我爸還慘。”李穎沉聲道,“但我不相信這個事實,也不願意接受,這幾天我自己私下去查,那肇事者是一個以前被判了無期徒刑的人,也就在前段時間,才剛被減為有期徒刑二十年,然後又因為身體出了問題,暫時辦了保外就醫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黃海川目光有了變化,很快又道,“這種事你怎麽查得到?”


    “我知道黃書記您是認為我爸真要是有人害的,別人敢做這麽膽大包天的事,一定會做得天衣無縫,不會讓人輕易就查到什麽,所以您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嗎?”李穎看著黃海川,似乎看穿了黃海川的心思。


    黃海川也不否認,淡然點了點頭,這麽容易就被查到什麽,那做這件事的人智商就是有問題。


    “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我一個朋友,他認識之前那肇事者服刑的監獄的一個獄警,之前那監獄,在那肇事者辦理了保外就醫後,有兩個獄警被調到其他地方的拘留所了。”李穎道。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司法係統之間的內部調動,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沒辦法說明什麽。”黃海川搖了搖頭。


    “黃書記,不是這樣的,我那朋友說他和對方喝酒時,對方酒後還在感慨說這人活著就是不知道哪天會有個三長兩短,飛來橫禍誰也擋不住,要是倒黴,天上掉塊石頭都會被砸死,有時候還不如呆在監獄裏好,雖然沒自由,但起碼不會出啥事。我那朋友聽他這麽一說,就隨口追問他怎麽突然這麽感慨,他才說起了之前監獄裏有名辦保外就醫的人,在監獄裏呆了快十年了,啥事沒有,出去後就出了車禍死了,還把堂堂的市領導拉成了墊背的,他還在開玩笑說那領導的命太不值錢了,我朋友聽了之後問是不是我爸那起車禍,他說是。”李穎急切的同黃海川說著,她試圖說服黃海川相信這件事裏麵有疑點。


    “你那朋友在哪工作?”黃海川看著李穎。


    “在司法局。”李穎道。


    “那你呢?”


    “我在檢察院上班。”


    黃海川聞言,若有所思,李穎這麽說,那對方得到消息的這個渠道就沒啥問題了,隻是仔細想了一下後,黃海川還是苦笑著搖頭,單憑李穎此刻所說,根本也沒法去懷疑什麽,你要是人為的想去給車禍事件設置疑點,那自然是沒話可說,但要是保持理性,從邏輯上去分析,李穎說的根本沒多大說服力。


    “黃書記,您是覺得我說的都沒用嗎?”李穎麵色發白,比剛才冷的時候還要白上那麽幾分。


    “不是我覺得你說的有沒有用的問題,而是你所說的疑點成不成立的問題。”黃海川無奈的搖頭。


    “黃市長,一個剛辦了保外就醫的犯人,他要身體真有毛病,他還會去喝酒開車嗎?而且為什麽他出事的地點偏偏就在我爸要出望山高速望山段的時候,再者,事後市裏的領導為何要把我爸送回市裏搶救,而不是送到更近的北元市?黃書記,您不覺得這些都是疑點嗎?”李靜急道。


    黃海川微微一愣,看著李穎,黃海川能體會到對方那種不甘和憤怒的心情,此刻,他也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去回應眼前這個神情倔強的女子。


    沉默著,黃海川沒說話,李穎那始終凝視著黃海川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失望起來。


    “黃書記,很抱歉,晚上打擾您了。”李穎將杯子放桌上,站了起來,失望的她,臨走前依然向黃海川躬了躬身。


    “李小姐…”黃海川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黃書記還有事?”李穎站住,回頭望著黃海川,眼裏閃著希翼的光芒,毫無疑問,他希望從黃海川嘴裏聽到她想聽的話。


    “你怎麽會想到來找我?我想你應該能直接聯係上葛書記。”黃海川問道,葛建明在李嚴培出車禍的當晚就趕到了望山,黃海川相信以葛建明對李嚴培這事的關心,肯定也會留下號碼給李嚴培的家人,方便他們聯係,李穎既然能懇求葛建明從省廳裏派人來核查這起交通事故的鑒定結果,那麽,李穎要想再和葛建明直接聯係並不難。


    “我給葛書記打過電話說過這些了,他說讓我來找您。”李穎喃喃道。


    黃海川聞言,若有所思,葛建明也沒給自己打過電話,很顯然,對於李穎說的這些沒有實質證據的話,葛建明的潛意思無疑是讓自己姑且聽聽,酌情處理,葛建明也不會有特別要求。


    黃海川的再次沉默,終於讓李穎自嘲的笑了笑,“黃書記,打擾您了。”


    李穎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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