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市長怎麽這樣看著我,難道我臉上不正常嘛?”楊紅麵帶笑容的走到黃海川辦公桌前,那化著精致淡妝的臉上是一股掩飾不住的春意,那是中午和黃海川的一番雲雨後的後遺症,此刻似乎還能看出一點點痕跡,當然,這也是因為楊紅在黃海川麵前沒有刻意掩飾的緣故,都已經‘坦誠相待’了,還有必要裝得那麽虛偽嘛。


    黃海川盯著楊紅看了一陣,許久才說了一句,“你來幹嗎?”


    “哎呦,黃市長您這話說的,難道我就不能來給您匯報工作?”楊紅風情萬種的白了黃海川一眼,對黃海川略顯戒備的態度一點也不以為意,踩著高跟鞋‘蹭蹭’的從辦公桌一側繞了過去,一下就站到黃海川身旁,俯下身來緊靠著黃海川,咯咯笑道,“黃市長,才這麽一會不見,您就這麽冷淡了,我可是會寒心的。”


    “讓你寒心總比讓你得寸進尺好。”黃海川心裏暗自嘀咕了一句,也難怪黃海川會有這種想法,剛剛還在快捷酒店時,楊紅還表現得很理智和大度,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要對他提什麽條件,但才隔了一會,楊紅就又殺到他辦公室來了,黃海川想不戒備都難,他懷疑楊紅估計隻是回家洗了個澡,然後換套衣服就直接來他辦公室了,黃海川沒理由不懷疑這麽短的一小段時間裏,楊紅可能又改變想法了,要不然至於這麽快就又殺過來嘛。


    想歸想,黃海川嘴上卻是另一番說辭,“這裏是辦公室,辦公場所就要有辦公的樣子,楊小姐,你要是匯報工作的話,那我聽著。”


    “算了算了,不跟黃市長您打啞謎了,我還是趕緊把來意說清楚,免得黃市長您以為我是在訛詐您呢,這會心裏怕是把我當成賊一樣防著,難怪有人說呀,男人提起褲子就能翻臉不認人,看來還真是。”楊紅笑著瞥了黃海川一眼,黃海川的態度並沒有讓她著惱。


    “嗯,你來匯報什麽工作?”黃海川聽著楊紅的話,臉色略有所緩和,隻要楊紅的來意並非他想的那樣,那他委實沒必要擺出這麽一副冷冰冰的態度來,其實黃海川內心深處並非怕楊紅真的對他提條件,但要提的話,楊紅早該在剛才就提,黃海川也不一定就不會答應,畢竟他和楊紅既然發生了那事,給點補償也沒啥,但楊紅剛才表現得很豁達大度,這會要是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要來提條件,那楊紅這種反複的態度就讓黃海川忌諱了。


    “也不算匯報什麽工作,我爸下周六十大壽,想請黃市長您出席,不知道黃市長您賞不賞臉?”楊紅道出了來意,並非是公事,而是私事。


    “哦,是這事。”黃海川一聽是這種事,腦袋迅速轉了一圈,心裏又放鬆了不少,去給楊紅的父親賀壽算不得什麽大事,畢竟楊紅的父親是市政協副主席來著,黃海川去給對方賀壽,並不會顯得太過突兀,就算人不去,知道這件事的話,黃海川肯定也會派秘書到場祝賀一下,如果是本人親自過去,那無疑是讓楊家倍兒有麵子,楊紅求的,無非是他親自到場。


    “黃市長,您到底是答應不答應嘛。”楊紅在黃海川半響沒表態,不由得催問了一聲,聲音甜膩膩的跟撒嬌一樣。


    毫無疑問,黃海川是楊紅眼中一個完美的征服對象,不過她也不急,楊紅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她願意花更多的耐心去征服黃海川,讓黃海川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但事實的本質是那麽一回事嘛?是楊紅覺得自個征服了黃海川,還是她被黃海川的權力所征服?恐怕楊紅身在局中,自己都認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黃海川聽到楊紅的要求後,心裏頭的戒備一放鬆,神態也輕鬆起來,笑道,“我現在可不敢答應你,萬一那天要是碰到十分重要的事脫不開身呢?那我現在答應豈不是就食言了?所以我隻能先答應有時間就去。”


    “黃市長,您這樣就太不夠意思了。”楊紅不依的嘟起了嘴,撒起嬌來另有一番風味,這個時候,楊紅並不怕黃海川生氣,別看她說話都是脫口而出,但卻都是在察言觀色後說出來的,黃海川的喜怒哀樂,楊紅都在暗暗觀察,她能幹到副局長的位置,縱使是有家庭在背後出力,但她本身並非一點能力都沒有,她並不認為隻憑中午一次意外的美麗誤會就能讓黃海川對她有求必應。


    “我要是隨口答應你,那才是敷衍你。”黃海川淡淡的笑了笑,“你說你想要哪種答案?”


    “那我們就約定一下,那天隻要不是有什麽必須參加的活動,黃市長您必須過來。”楊紅沉思了一下,很快就覺得黃海川說的還算真誠,也沒再胡攪蠻纏。


    “行,那就這樣定了。”黃海川眼神閃爍了一下,笑著點頭,去出席楊紅父親的晚宴,未必不能當成一件好事來看待,或許,他可以利用這種非正式的場合向南州市本土那些處在邊緣化的中層幹部發出一個友善的信號,這一類幹部沒資格躋身權力核心層,但若是整合在一起,那可是誰都不能小覷的一股政治資源。


    楊紅在黃海川的辦公室時,省教育廳副廳長康濟成來到了市教育局,市教育局局長馬朝安的辦公室裏,康濟成繃著一張臉,馬朝安則在一旁陪笑著,心說這姓康的怎麽不聲不響就殺過來了,中午不是和楊紅單獨吃飯去了?


    馬朝安在琢磨著康基層的來意,康濟成心神不寧的喝了一口茶後,終是憋不住的問道,“楊紅呢,過來上班沒。”


    “楊紅,沒見著她呀,不是和康廳長您吃飯去了嗎?”馬朝安一愣,一頭霧水,隨即小心的問了一句,心說這又是怎麽回事,看康濟成的樣子,貌似是心情不好,難不成中午楊紅把馬朝安惹惱了。


    “這麽說她還沒來上班?”康濟成沒理會馬朝安的話,隻顧著自己的問題。


    “沒有。”馬朝安點著頭,愈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康濟成估計是中午又在楊紅麵前吃癟了,想到這種可能,馬朝安有點幸災樂禍,暗罵康濟成這混蛋還想老牛吃嫩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馬朝安此時幸災樂禍的心態完全是因為他自個沒辦法動楊紅的主意,吃不到葡萄的酸葡萄心理,因為楊紅的父親是政協副主席,馬朝安不敢亂來,康濟成是省廳的,沒那麽多顧忌,但這不代表馬朝安就樂意看到康濟成得手。


    當然,馬朝安是死活都想象不到康濟成竟敢下藥的,畢竟楊紅不是一點都沒有根底的普通女人。


    “這楊紅也真是的,上班時間還沒過來,身為領導還帶頭遲到,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她過來。”馬朝安心裏樂著,嘴上卻是表現得十分討好,知道康濟成可能是直接過來找楊紅的,他也順著對方的意思,要知道局裏向省廳申請的專項教育撥款可還得著落在康濟成身上,馬朝安可不敢流露出半點不敬。


    見康濟成沒反對,馬朝安二話不說就拿起手機給楊紅打了過去,他又哪裏知道康濟成自個已經打了好幾次楊紅的電話,但都沒人接,所以才會想著到市教育局走一趟,楊紅不接他的電話,但想必不會不接馬朝安的電話。


    “馬局,什麽事?”楊紅此刻還在黃海川辦公室,當著黃海川麵就接起了馬朝安的電話。


    “楊紅,康廳長正在咱們局裏視察指導工作,你現在在哪,趕緊過來。”馬朝安在電話裏說得很直接。


    “這老王八還好意思過來。”楊紅一聽,氣得在心裏狠狠咒罵了一句,差點暴走。


    “楊紅,你在哪,怎麽不說話。”馬朝安追問了一句。


    “我在家,等下就過去。”楊紅胡亂應了一句。


    “康濟成那王八蛋竟然直接去我們局裏了,真虧他有那個厚臉皮。”楊紅掛了馬朝安的電話後,咬牙切齒的說著,“肯定是我不接他的電話,他又不死心,就到局裏去了。”


    “他肯定是想著你都喝了她下藥的酒了,上哪去解決問題了,所以要弄個究竟。”黃海川笑了起來,他此刻臉上的笑容很欠揍,想起楊紅中午的瘋狂,黃海川忍不住又笑道,“幸好他沒得手,不然我懷疑他那身子骨能不能經得起你折騰呢,這個康副廳長應該也有四五十歲了吧。”


    “哼,豈止是四五十歲,最少都五十以上了。”楊紅撇了撇嘴,她對一個半老頭子一點興趣都沒有,剛說了一句,楊紅就回過味來,黃海川話裏的意思可是在調侃她來著,登時就不幹了,楚楚可憐道,“黃市長,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哪有你這樣糟踐人的,人家的便宜還不都是被你占了,虧你還說這種話。”


    “我可沒糟踐你,隻是實話實說。”黃海川一臉壞笑。


    “是嘛,那我幫你捏捏,看黃市長到底散架了沒有。”楊紅聲音膩膩的,尾音拖得老長,一雙手在黃海川肩膀上輕輕捏著。


    “咳,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正經一點。”黃海川輕咳了一聲,按住了楊紅的手。


    “我看你心裏巴不得呢,假正經。”楊紅嫵媚的瞟了黃海川一眼,嘴上說歸說,楊紅還是收回手,她也沒打算真的在這辦公室裏和黃海川亂來,馬朝安還催促她趕緊回局裏來著。


    眼珠子一轉,楊紅笑道,“黃市長,要不您下午到我們局裏指導下教育工作?”


    “康濟成那裏,你自己去應付吧,我就不信你應付不了他。”黃海川看了一眼,對方心裏的小九九根本就瞞不了他。


    “黃市長,你也太絕情了,好歹去給人家壯壯膽,要不然人家哪有底氣去麵對一個副廳長。”楊紅用起女人的撒嬌絕活。


    “行了,別在我麵前裝可憐了。”黃海川笑著擺了擺手,轉念一想,他一個市長到教育局指導工作也是名正言順,雖然倉促了點,但他還用在乎下麵的人怎麽想嗎,倒是楊紅怎麽著也跟他有了關係,他身為一個男人,獨占心理也挺強,就算是還沒打算接納楊紅,但總不能容忍別人打楊紅的主意,關鍵是人也挺識趣,去給對方撐腰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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