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黃海川和邵華東相對無言,進了市區後,邵華東便提出下車,他要到醫院去看望傷者,黃海川也沒阻攔,幹脆由邵華東代表市裏去醫院看望受傷的乘客。


    回到辦公室,已經近六點,路鳴這時候才來到了黃海川的辦公室,今天從早到晚,對路鳴而言是忙得腳不著地,拘留所那邊,路鳴一直呆到了快中午才離開,對拘留所內部的檢查,路鳴是親自在場盯著,早上給張青陽送早餐的那名警察也被單獨問話,無疑,現場查不出任何異常情況。


    原本下午要到黃海川辦公室走一趟的路鳴因為部裏的調查組要將案子移交給省廳,路鳴和部裏調查組的負責人常勝軍碰了一麵,市局這邊協助的一些調查也要向省廳說明,所以路鳴沒能及時過來,也就到了傍晚,一天的忙碌才算是空閑下來,在黃海川辦公室裏,路鳴當麵匯報了張青陽自殺的詳細情況,盡管早上電話裏已經提及不少,這會仍是重複一遍。


    “上午在拘留所臨時開了個會議,柳廳長也過來了,他說關廳對張青陽在拘留所自殺的事十分重視,讓市局認真調查。”路鳴和黃海川說起了上午的會議,他口中的柳廳長是省廳的常務副廳長柳進康。


    “查吧,希望能查出真相。”黃海川皺著眉頭,他自是希望這件事好好查一查,抬頭看了路鳴一眼,黃海川又問道,“那封所謂的血書,你們內部開會時是怎麽討論的。”


    “柳廳長在會上表態說凡事要講究真憑實據,不要被一些看似真實和殘酷的表象所迷惑,同時下了封口令,禁止亂傳這事。”路鳴笑道,“想必這是關廳的意思,柳廳長隻是代為傳話罷了。”


    “也許吧。”黃海川點了下頭,旋即又沉默了下來,關錦輝傾向於他這邊隻能說是意料之內的事,路鳴的猜測並非無的放矢。


    “看來得抽空到關錦輝那裏坐坐。”黃海川暗暗嘀咕著,不管怎麽說,他和關錦輝多走動走動也沒啥壞處,這畢竟是一個副省長,雖然隻是主管公安係統,但在省裏也有一定的話語權,對他能起到一些幫助作用。


    兩人坐了一會,肚子一陣饑餓感傳來,黃海川對路鳴笑道,“走吧,到飯點了,晚上一起吃飯去,你到南州來,好像我還沒正式的請你吃過飯,今晚正好趕上。”


    “市長請吃飯,那我是恭敬不如從命。”路鳴笑哈哈的說道。


    ……


    日子轉眼就到了12月底,隨著元旦的臨近,漸漸的,新年的氣氛也越來越濃,今年的農曆新年在一月中旬,元旦過後十幾天就是,而在元旦三天的法定節假日後,走在南州的街頭巷尾,都能提前感受到一絲絲年節的喜慶。


    市政府過年的領導值班表也已經排了出來,肖遠慶這個新任辦公室主任拿著值班安排表來到了黃海川的辦公室,這個值班表雖然由辦公室負責排,但也有必要經過黃海川點頭的。


    “怎麽沒把我排進去。”黃海川大致瀏覽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他的名字,不由得抬頭看了肖遠慶一眼。


    “市長,您家在外地,一年難得有這麽個機會可以回家跟家人團聚,我就想著您……”


    “沒必要,我這個市長不用搞特殊,值班的領導當中也算我一個,你重新拿回去排。”黃海川揮手打斷了肖遠慶的話。


    “好,那我這就拿回去重新排一下。”肖遠慶忙不迭的點頭,心裏悄然捏了把汗,原本是想拍個馬屁來著,差點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幸好黃海川也沒表現出啥不滿,遲疑片刻,肖遠慶又琢磨著領導不想搞特殊,但肯定不能排在初一初二那兩天值班的,沒人會喜歡在那兩天值班,心裏如此想,又小心的問了一句,“市長,要不您排在大年初四如何?”


    “你看著排就是了。”黃海川掃了肖遠慶一眼,沒有否決就是默許了,他又如何看不出肖遠慶的心思,肖遠慶這也是要在這種小事上巴結一下,讓黃海川微微有些無奈,但體製就是如此,下麵的人,總要挖空心思,找各種機會迎合上麵的意思,肖遠慶算是讓他比較器重的人,但在他麵前,也免不了跟其他人一樣。


    肖遠慶見黃海川沒反對,知道自己後麵的話算是迎合了黃海川的心意,臉上也有了喜色,拿著值班表又出去了。


    值班表的事隻是一個小插曲,黃海川這個市長再次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越到年終,市裏的事情越多,他最近這些天,每天都是八九點過後才離開辦公室。


    路鳴的到來讓黃海川停了下來,張青陽的案子已經結案,這是路鳴過來跟黃海川匯報的情況。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省廳的調查人員認定張青陽的自殺純屬個人行為,沒有什麽其他因素在裏麵,至於張青陽自殺現場留下的什麽‘血書’,省廳的結案報告裏給出的調查結果是子虛烏有,誣陷領導。


    路鳴手上還拿著一份省廳的結案報告,這會,放到了黃海川前麵的桌麵上。


    “省廳的調查結果總算是給了我一個清白。”黃海川拿起報告看了一遍後,半開玩笑的說著,“不過這個報告在很多人眼裏怕也是我找人施壓的結果。”


    “有些人不知道事情真相,偏偏又喜歡亂傳謠言自以為是,市長何必跟那些人一般見識。”路鳴笑道。


    “我倒是懶得跟那些人一般見識,不過張青陽的案子就這麽結案了,也不知道這份結案報告是不是能讓所有人信服。”黃海川眉頭微不可覺的皺了一下,張青陽自殺,這事總讓他感覺沒那麽簡單,正如常勝軍跟他聊天時對張青陽的評價,那人就不像是個會自殺的人,骨子裏的想法應該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死不如賴活著,而且張青陽也不可能判死刑,但偏偏張青陽就自殺了,這事讓人玩味。


    “市長還是認為這案子深挖下去還有黑幕?”路鳴看著黃海川道,他是知道黃海川意思的。


    “也就隨口說說,結了就結了吧,省廳的事,還輪不到我去幹涉,況且我也沒理由幹涉。”黃海川笑了笑,其實案子結了對他是有好處的,張青陽那封所謂的血書算是有了‘結果’,也證實了他是被汙蔑,省廳結案是有利於他的,這裏頭說不定也有關錦輝的意思。


    “案子結了也好。”路鳴附和了一句,張青陽的案子從部裏的調查組移交給省廳後,就是省廳在主抓,市局也被排除在外,路鳴對案子的辦案過程並不是十分了解,但今天到省廳開會,知道案子結案,路鳴心裏頭還挺高興,心說黃海川肯定願意聽到這個好消息,從省廳出來,他就直奔黃海川這裏來了。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黃海川淡然的說著,表麵上雖然沒什麽,但心裏頭總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甘心,他總認為張青陽自殺背後有黑幕,但案子結了也就結了,這事就讓它過去吧,或許也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懷疑而已,畢竟他也沒啥真憑實據,靠感覺,是做不得真的。


    路鳴並沒感覺到黃海川的異樣,笑著問起了過年的事,“市長,您要回寧城過年吧,打算哪一天回去?”


    “可能大年三十吧。”黃海川答道,剛才肖遠慶那麽一問,那肯定是會將他排在初四值班了,大年三十那天,他倒是可以直接回去了。


    “那可真不巧了,我還說和市長您一塊回去呢,看來是不行了,我初一值班,看來我隻好自個回去了。”路鳴笑哈哈的說著,雖然如此問,但他也沒想過真會和黃海川一塊回去,黃海川是市長,怎麽排也排不到初一值班去,除非是黃海川自個要求,要不然誰敢那麽安排?這會無非是找個聊天的話題罷了。


    兩人說笑了幾句,黃海川突然間想到鄭光福的事,隨口又問了一句,“鄭光福中毒的案子還沒查清吧?”


    “還沒,那案子說不定要成懸案了。”路鳴搖了搖頭,鄭光福中毒死亡的案子倒是由市局查的,但查到現在也沒個結果,“張青陽的案子結了,鄭光福的案子看起來也沒那麽重要了。”


    “是沒那麽重要了,不過我一直好奇誰會給他下毒呢。”黃海川嘴角撇了一下,鄭光福的案子,他對結果的好奇大於案子本身。


    “鄭光福手底下的產業都是酒店ktv、夜總會娛樂城啥的,結識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再說他做那種生意,也容易跟人產生衝突,誰會給他下毒還真不好說。”路鳴搖了搖頭,鄭光福的案子很有可能又成為一樁懸案,時間久了要是還沒破,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他也不敢說一定會破案啥的。


    “這鄭光福可能連死也不知道是害死他的,也算是報應了。”黃海川笑著說了一句。


    兩人聊著,黃江華敲門進來,說是邵華東過來,路鳴一聽,旋即站了起來,“市長,那我就先告辭了。”


    “嗯。”黃海川點了點頭,起身送路鳴,道,“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路鳴走到辦公室門口,正逢邵華東進來,邵華東看見路鳴,主動點了點頭,給盡了對方麵子,他知曉路鳴是黃海川的心腹。


    “華東來了,坐。”黃海川朝邵華東笑了笑,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自個已經先坐了下來,笑道,“華東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也才剛到。”邵華東回答著黃海川的話,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笑容,他出差了幾天,今天剛回南州,一回來就了解南山公路交通事故的調查進展,聽到賈正德上躥下跳的,特別還有些風言風語說他到外地去出差是為了躲避調查。


    因為交通口之前是邵華東分管,這次剛竣工通車沒多久的南山公路就路麵塌出個大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的是道路建設的質量問題,所以市裏正在嚴查,查就查吧,邵華東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什麽反對的話,偏偏賈正德背地裏搞風搞雨,邵華東差點被氣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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