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碧空萬裏,一望無際的藍天,純澈得沒有一絲雜質,藍藍的天,清風拂起,減少了些許悶熱,機場,黃海川隻拖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輕裝上陣,邱義開車將黃海川送到了機場,末了,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號碼,讓黃海川記下。


    “這是你蕭哥的號碼,你小子到南州去任職,有空就跟他聯係一下,你蕭哥他最近正巧去南州的次數頻繁了點,你倆有空就出來坐坐,反正都是自家人。”邱義拍著黃海川的肩膀笑道。


    黃海川一聽,也不多廢話,趕緊就記下了號碼,邱義口中的蕭哥是邱淑涵大姑邱孝茹的兒子蕭國棟,年紀比邱義還要大一點,黃海川有跟對方碰過一兩次麵,但都沒對方的聯係方式,那蕭國棟倒像是閑雲野鶴一般,每次都來去匆匆,黃海川也沒特地去問對方的聯係方式,沒想到邱義倒是主動給了,至於蕭國棟,給黃海川的印象是挺好相處的一個人,也沒半點架子,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恐怕還以為隻是一個中年大叔罷了,但要是知道蕭國棟是蕭定平的兒子,那誰都得怵三分了,而按輩分,黃海川也得叫蕭國棟一聲哥。


    收起了手機,黃海川最後和大舅子邱義寒暄了幾句,今天隻有邱義開車送他到機場,妻子邱淑涵又到處飛了,為了慈善事業,邱淑涵盡心盡力,沒有一丁點兒怨言,黃海川每每看到邱淑涵回來一次,都忍不住要心疼,總是要勸說邱淑涵不要這麽辛苦。


    “二哥,你回去吧,我這飛機也要快起飛了,該進去了。”黃海川衝著邱義道。


    “那成,我先走了,有空到南州市去找你玩。”邱義聞言,也不拖泥帶水,很是瀟灑的衝黃海川擺了擺手,轉身就上車走人。


    黃海川看到邱義走得這麽幹脆,也是好笑的搖頭,這大舅子也是個妙人,要說邱家這麽大一家子人裏,誰和他的關係最好,那就非邱義莫屬了,除了兩人的脾氣合得來外,跟邱義曾經幫過他很多也有關係,張正調查他在江海省的私生活,要不是邱義幫著遮掩,恐怕還真讓張正的陰謀得逞了,不管這是不是邱義個人的意思,黃海川最感激的無疑就是邱義。


    換了登機牌,上了飛機,黃海川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想著這一次的南州之行,黃海川心裏仍免不了有些激動,這是年內第二次前往南州了,上次是因為助學工程基金的事才到南州登門拜訪陳德實,這一次,卻是因為工作調動而到南州,兩者的意義完全不一樣,即便是黃海川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工作又會這麽快調動。


    到南州市,黃海川即將出任市委副書記,並將提名為副市長,代市長,級別暫時還是副廳,但往上一步已經是既定的事實,這對於黃海川的仕途來說,是跨越性的一步,到了正廳,也才算邁入高級幹部的行列,而黃海川從來沒想到自己從副廳到正廳這一步,會走得如此之快,盡管有了邱家的助力,黃海川相信自己上正廳不難,但這中間應該會有個過程,少說也要幾年,以他的年紀,就算是十年都不算長,40歲的正廳,已經算得上年輕的,當然,有邱家的背景,不可能真的十年,但即便是黃海川自己估計,起碼也得三四年,眼下卻是突如其來的調動,黃海川自己都大感意外。


    不管怎麽說,這對黃海川而言是好事,級別暫時還是副廳也無關緊要,等他去掉了頭上的代字,那正廳就是理所當然,這隻是個時間問題罷了,而且這時間最長也不會超過一年。


    隨著飛機上的廣播提醒著旅客係好安排帶,飛機已經進入了起飛的準備狀態,當那猶如雄鷹一樣劃破蒼穹的飛機展翅高飛時,黃海川俯視著逐漸渺小的地麵,心裏頭也有種豁然開闊的感覺,新的人生即將開始,黃海川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更大更廣闊的舞台,主政一方,也才能真正的大展拳腳。


    手機已經關機,黃海川還有好多條短信沒有來得及看,不過不用看也大抵能猜出是些什麽短信,基本上都是祝福之類的內容,大都來自於高教司裏的同事,黃海川昨天晚上才和高教司裏的一幫同事喝得爛醉如泥,想著最後不知道是誰送自己回來時,黃海川腦袋就是頭痛欲裂,昨晚喝醉酒的後遺症還在,黃海川都隱約隻記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東西,狠狠的拽了幾下……僅有的記憶隻到這裏,而且這還是一片斷斷續續的記憶,剩下的,黃海川記不起一點半點,早上起來時,黃海川看到自己是躺在自家的沙發上,都感到匪夷所思,他不知道是誰送他回來的,更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麽開門進來的,又或者是送他回來的那人幫他開的門?


    黃海川今天並沒讓司裏的人來送別,一來是不喜歡那種氣氛,二來是高教司裏的同事,其實沒什麽真心的朋友,黃海川也懶得去應付那種形式上的送別,幹脆拒絕了眾人的好意,再者邱義已經說了要開車拉他到機場。


    輕輕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黃海川感覺自己身上似乎還有著一點點酒氣,昨晚喝的酩酊大醉,酒氣還沒完全消散,黃海川自己呼出一口氣聞了一下,確實是還有淡淡的一點酒精味,昨晚的事情想不起來了,黃海川也就幹脆懶得去想了。


    不過想到昨晚聚會喝酒時,林玉裴看著他的眼神煞是古怪,那眼神好似幽怨的很,倒像是他勸了對方什麽似的,黃海川想想就覺得好笑,他這一調走,跟林玉裴沒有半點關係,但想想在高教司這十個多月的時間裏,林玉裴有意無意的在向他傳遞著曖昧的信息,黃海川都置之不理,如今又要調走,對方該不會是因為這個生了一肚子氣吧。


    黃海川隻是胡亂猜測,但還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林玉裴昨晚也是喝的最瘋的一個,狀似在宣泄著什麽怨氣,不僅找黃海川幹了好幾杯,自己同樣大口大口的喝酒,她一人也不知道幹掉了多少瓶,委實讓眾人見識了一把她的真正酒量,林玉裴真的是鬱悶之極,王榮岩走了,她並沒太大的反應,因為她本來也已經決定另攀高枝,想努力的搭上黃海川,為自己尋求一個更有前途的新靠山,黃海川早就被她視為囊中物。


    盡管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林玉裴也有些氣餒,但心裏頭卻是不信這個邪了,她就不信是個男人會不偷腥,她這麽一朵花拿出去怎麽說也是在整個高教司裏排得上號的美人,又不是長得對不起觀眾,她就不相信黃海川能一直架住她的攻勢,這幾個月來,雖說她在黃海川身上依然沒有任何進展。但林玉裴卻是一點不著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跟黃海川玩曖昧,相信總有機會拿下黃海川,而眼下她在司裏是對口向黃海川匯報工作,暫時也沒人敢動她,不曾想黃海川卻是被一紙調令調走了,林玉裴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目瞪口呆。


    昨天晚上,林玉裴也喝醉了,她最後也是被同事扶走的,顯然不可能是她送黃海川回去的,而此刻,高教司司長陳丹英的辦公室裏,陳丹英正站在窗口前,目視的方向正是機場的方向,想到昨晚的事情,陳丹英臉上微微泛起了幾許緋紅,嘴上輕聲嘀咕著,“這黃海川平日裏道貌岸然的,卻也是臭男人一個。”


    陳丹英嘴上如此編排著黃海川,但從她臉上的神情來看,卻又好似沒有太多的惱意,雙手環抱著,陳丹英臉色又紅潤了幾分,昨天晚上送黃海川回去的情景一一在腦海中浮現著,癱倒在副駕駛座上的黃海川看似已經爛醉如泥了,卻還能時不時動一下,頭又枕在他大腿上,嘴巴連著鼻孔一直往她大腿上吹著熱氣,那種像撓癢癢一樣的異樣感覺,最後直接導致差點停車,生怕把車子開到馬路牙子上去。


    偏偏當時黃海川嘴上又不知道在咕噥著什麽話,手在胡亂動著,一隻手更是在她身上亂蹭著,吃了她不少豆腐,氣得陳丹英都以為黃海川是故意的,要不是親眼看到黃海川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塗,陳丹英都恨不得將黃海川扔到馬路上。


    輕歎了一口氣,陳丹英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都在亂想著什麽呢,這事黃海川自己不知情,她也不可能說出來,隻能爛在肚子裏,一想到這裏,陳丹英就忍不住跺了跺腳,黃海川這廝,愣是吃了她豆腐,偏偏還讓她無法叫苦,這心裏頭不是一般的憋悶。


    寧城,正要外出的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楊振突的接到了下麵人的匯報,楊振一下子神情振奮起來,眼裏閃過一絲鋒芒,暗道,邢天德啊邢天德,這下看你還能不能蹦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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