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你小子怎麽跑京城來了呀?”薛大寶和黃海川在沙發上坐下,第一句話就問道,他記得黃海川考上寧城市公務員來著。


    “在寧城市混不下去了,被打發到京城來了。”黃海川隨口胡謅著,跟眼前這薛大寶講話,還真就不用太正經,大學的時候,大家都是習慣胡扯來著,薛大寶講話經常都是不著邊際的,誰都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久而久之,跟他聊天的,也都會和他亂扯,黃海川乍一見到對方,宛如還跟在學校裏一樣,下意識的就隨口胡說起來。


    “你小子現在說話也喜歡胡說八道了呀。”薛大寶輕捶了黃海川一拳,卻是沒再問下去,以為黃海川的工作一般,不好意思說,薛大寶也就順勢轉移了話題,笑道,“你跟費明都是寧城的?有沒有聯係?聽說前幾年的時候費明還組織了一個聚會,邀請班上的同學過去?”


    “可不是嘛,去的人不少呀,怎麽沒見你過去?當時費明可是包吃住還包來回車費的哦。”薛大寶提到以前同學聚會的事,黃海川才想了起來,那時候可沒見到薛大寶的身影。


    “切,誰稀罕他那點錢,我就是看他那得瑟勁不爽,才不想過去。”薛大寶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就是有個父親當個小官嘛,整天牛逼哄哄的,也不知道在傲氣個啥,你說在這京城裏,沒個副部級都不好意思跟人說是個官,他也就在寧城那旮旯裏坐井觀天了。”


    “大寶,大學那會,可沒見你跟費明鬧啥矛盾呀,聽你這口氣,倒像是跟他積怨已久的樣子。”黃海川詫異的看了薛大寶一樣,其實對方的名字也不叫薛大寶,叫薛進寶來著,當時大學那會,大家都笑說他爸媽肯定是成天想著發財來著,要不然幹嘛把兒子取名叫‘進寶’?正巧那時候流行著一句電視上的廣告詞‘大寶,天天見’,大家就把薛進寶叫成薛大寶了,剛巧還很上口,叫著叫著,薛進寶的名字反倒是很少有人叫了。


    “是沒啥矛盾,不過你也沒看過我跟他走得近吧?”薛大寶笑著搖頭,“我們那叫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尿不到一塊去,也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你這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黃海川回憶著大學時候的事,大學畢業都八年了,這會再想以前的事,並沒多大的印象,特別是自己沒關注的,薛大寶要是不說,黃海川也想不到對方跟費明關係不好,不過這會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沒見過薛大寶有跟費明玩到一起過,想想那時候費明一身傲氣,也難怪會招致一些人厭惡,黃海川自個就是其中之一。


    “你那時候光顧著和張然親親我我了,哪注意得到別的呀。”薛大寶笑眯眯的看著黃海川,“海川,瞧你跟張然親熱了四年,這大學畢業後修成正果了沒有。”


    “陳年舊事了,咱不提這個,張然畢業後沒多久就嫁人了,你不知道啊。”黃海川笑道。


    “不對呀,你倆大學的時候不是好得很嘛,畢業後沒……”薛大寶怔了一下,很是驚訝,看著黃海川,後麵的話直接咽回肚子裏,大學時候黃海川和張然可是恩愛的很,兩人又都是江海省的,離得近,薛大寶以為兩人畢業後會理所當然的走到一起,再加上畢業後這些年,同學之間沒聯係,他也就不知道黃海川和張然的情況,此刻一問,才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麽回事,這要是再提兩人的往事,難免會給讓黃海川認為是在揭他的傷疤了。


    “好了好了,既然都是過去的事,那咱們也不提了,別壞了心情。”薛大寶笑著拍了拍黃海川的肩膀,“說到同學聚會這事,我倒是也想組織一次,就放在京城,離你們那次聚會也過去了三四個年頭了吧,也該再聚聚了,那時候我沒去,估計也有別的同學沒去吧,這次我爭取要把全班同學都請過來,咱不能讓費明比下去,過來的同學,來回的飛機票我都出了,在京城,全程住五星級酒店。”


    “你還真是大款呀,我說你不會是故意要跟費明杠上才這樣燒錢吧。”黃海川好笑的看了薛大寶一眼,說起來,他跟薛大寶的關係不算很好,但也不屬於差的那種,怎麽說呢,大學時候,他競跟張然在一起花前月下了,忙著談戀愛,也就很少跟其他同學玩到一塊去了,像有時候同學組織到網吧打cs,又或者到酒吧蹦迪啥的,他基本上都是沒去的。


    所以除了跟段明這個死黨是從高中一起到大學的,兩個人關係特別鐵外,也談不上和哪個同學的關係特別好,不過他的人緣卻是比費明那廝好多了,和同學關係都還可以,跟薛大寶的關係,也就是介於這種關係之間。


    但不管是啥關係,畢業好多年之後第一次意外重逢,總是能讓人格外驚喜的,這也是兩人此刻都笑得格外開心的緣故。


    “除了是不想讓費明比下去,咱本來就不應該辦得太寒酸,掉了自己身價不是。”薛大寶傲然的說著。


    黃海川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他今晚是被宋致拉過來參加同學的生日party,照那宋致所說,這是有錢的大戶人家,身家上十億的主,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但能住得起這樣的別墅,肯定是有錢人無疑,人家請的,肯定也都是些身份相近的人物,起碼不可能是窮人。


    當然,除了今晚辦生日的那年輕人的同學可能不一定都是有錢人外,主人家的朋友啥的,都不會差到哪去,薛大寶不可能跟那還在讀大三的小夥子是同學,那可能就是人家父輩的朋友了,這說明什麽?黃海川想著這些因果,笑道,“大寶,看來你畢業這些年,發了大財了呀,講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


    “發大財談不上,在給我家裏打工,京城正好有個分公司,我爸把我打發來管理了。”薛大寶笑道,言語之間免不了有幾分自得之色。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小子藏得這麽深,竟然是個富二代。”黃海川有些訝然,大學的時候,也沒見薛大寶表現得很張揚啥的,穿著打扮都很隨便,倒是所有人都小瞧他了。


    “喂喂,你小子可別冤枉我,我總不能成天跟人嚷嚷說我家有錢吧,待會同學們該在我臉上刻上人傻錢多四個大字了,我可沒像費明那廝那麽高調。”薛大寶笑著撇了撇嘴,“在大學裏裝逼有啥意思,有本事出來社會了再見真章,黃海川你說是不是。”


    薛大寶和黃海川亂扯著,目光掃了一眼端著小水果往這邊走來的宋致,曖昧的朝黃海川看了一眼,笑道,“那小妞就是剛才跟你一塊下車那個吧,該不會是你搭上的小妹妹吧。”


    “去你的,你以為我有那麽無聊啊。”黃海川推了薛大寶一下,笑罵道。


    “寶哥,你怎麽在這啊,我說你怎麽下來了就沒上去了你。”這時候,從樓梯上下來一個女的,站在樓梯轉角處朝下麵張望著,一見到薛大寶,就嬌嗔的喊道。


    “我說那該不會才是你勾搭上的小妹妹吧。”黃海川看了女孩一眼,看樣子不過是跟宋致差不多的年紀,叫薛大寶的樣子親熱的很。


    “嘿,不能說是勾搭,是人家倒貼著上來,咱都明著告訴她是有家室的人了,這小妞還鍥而不舍的纏著我,哎呀,哥們是憐香惜玉的人呀,總不能看著這麽水靈的一顆小白菜,讓別人糟蹋了吧,就將就著收入後宮了。”薛大寶淫笑道,這一刻,薛大寶的樣子宛若大學時候的翻版,讓黃海川倍感親切。


    女孩也走了過來,看到宋致還打了一下招呼,兩人一說話,黃海川才知道敢情兩人也是同班同學,古怪的看了身旁的薛大寶一眼,這小子倒真是包養起女大學生來了。


    “嘿,看見了吧,哥們的魅力大吧。”薛大寶朝黃海川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剛才看到你和那小姑娘在一起,我以為你這個大學裏的乖乖仔也跟我是同道中人呢,幹起老牛吃嫩草的事來了,我還道你小子出門坐出租車竟然還能釣美眉,這本事我可比不上。”


    “我看不是你魅力大,是你的錢袋子魅力大。”黃海川笑道,很不給麵子的道出事實。


    女孩和宋致聊了起來,薛大寶也有時間跟黃海川這位老同學閑聊,黃海川這才知道薛大寶跟女孩認識也是在一次聚會上,晚上辦生日的這小夥子的父親跟薛大寶是合作夥伴,因為薛大寶年紀輕,跟那小夥子倒也是能說得來幾句,小夥子有一次跟同學們出來唱歌就請他一塊過來,然後跟同學們炫耀薛大寶是啥啥集團的大少爺來著,女孩子就對薛大寶上心了,主動要了聯係方式,後來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女孩子是心甘情願伴大款。


    “我們家是搞家具生意的,做的比較大,在全國算是排得上號的,各大城市都有直營店,在京城呆了幾年,手上有些錢,我也就想著投資點別的幹幹,正好範東的公司連續投資了好幾部大製作,缺錢,我就湊了一億,也跟著投了進去,這才跟範東認識。”薛大寶講著和這別墅主人的淵源,別墅主人正如宋致所說,的確是一家大影視公司的老總,因為公司一口氣同時開拍幾部投資上億的電影,其中一部更是高達五億的大製作,這才導致資金周轉不過來,需要找人投資,薛大寶也想投資點別的行當,兩人也就一拍即合了。


    “那你今晚是帶著小情人過來參加朋友兒子的生日party了?”黃海川笑道。


    “她跟範東兒子是同學,我跟範東兒子也算是認識,又跟範東是合作夥伴,正好一塊過來了,不過參加生日是次要目的,今晚的主要目的是一睹那大明星張暘的風采,嘿嘿,兄弟我可是早就望眼欲穿了,平常約她,那女人架子倒是挺大,竟然推說沒空,今晚正好趁範東給兒子辦生日,邀請了不少演藝圈的人過來,聽說她也要來,哥們我怎麽能錯過就近認識的機會呢,說不定還能找機會一親芳澤呢。”說到張暘,薛大寶雙眼微微放光。


    “大寶,那女人可不簡單,你最好還是不要對她動心思。”黃海川一聽到張暘,心裏一緊,好心的提醒道。


    “不就是一個比較出名的戲子嘛,有啥簡單不簡單的,無非就是個錢的問題,我要是有錢,砸個十億八億捧她,我就不信她不乖乖的爬到我床上來。”薛大寶不以為然,“現在她不過是覺得咱的財力入不了她的眼罷了,小瞧我了。”


    黃海川聽到薛大寶如此說,知道自己再勸說什麽也沒用了,這人要是自己不吃點苦頭,別人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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