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都是我們蘋果的客人,何必呢?我看那位小姐誤闖你們包房,也不是有意的,何況這樣對女孩子,也有失你陳少和康少的風度不是?陳少和康少也不是缺女孩子陪酒的人不是,要不,我替康少和陳少挑兩個更漂亮的女孩子來作陪,好不好?”


    剽悍男子神色不動,臉上隻是浮起淡淡的笑容,誠摯的解釋道,不過我還是注意到對方手指骨節在輕微的收緊。


    “鮑二,你走!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不會難為他們,你放心,我姓康的說話算數,不至於做那些沒譜的事兒,被一個女人潑我一臉酒,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不給我一個說法,那不成!”


    一臉酒液的年輕男子陰惻惻的抬起目光,望了我一眼,道:“不管是誰,都不行!”


    剽悍男子臉色稍稍一變,有些作難,他也知道這個年輕男子才是正主兒,但是這邊顯然也不是小人物,真要折騰起來,自己這個保安主管那可能就得背黑鍋了,尤其是在自己已經到場的情況下,何況這幫家夥本來就不招人喜歡,尤其是那個性陳的……


    “什麽事兒都得有第一次,潑你臉那是因為你做了該被潑臉的事兒,賠禮道歉,我看是他們賠禮道歉還差不多,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想要個什麽樣的說法,難道說,這蘋果俱樂部就真的成了無法無天的地方了?”


    我真有些不耐煩了,倒不是想在幾個女孩子麵前顯擺什麽,這幫家夥真還以為這世界就是他們的了,螃蟹橫著走路、那也是因為沒有碰著牆壁,那幾個家夥就不說了,他還以為這個性康的會懂事一些,沒有想到還更橫。


    被我強硬的話語頂得一窒,康姓青年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陰冷,倒是姓陳的頓時暴怒起來,道:“放肆!馬勒戈壁的,鮑二,你滾開,今天他們幾個是來得去不得!”


    陳姓青年手中電話已經撥打了出去,嚷嚷道:“張叔,我小超啊!今兒個我和奎哥被人給弄了,現在奎哥,對,就在蘋果俱樂部,對蘋果,這俱樂部也不地道,馬勒戈壁的,拉偏架,我們這邊兩人受傷,對方屁事兒沒有,這還在這兒吆喝著要收拾我們,”


    見兩邊都根本不買自己的帳,剽悍男子也有些難堪,但是吃了這碗飯,他就得盡到心,他走到我的身旁,輕聲地道:“先生,我看您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賠個禮、道個歉算了,損失方麵,到時候我請我們老板來做個和事佬,相信他們也要給這個麵子。”


    我對這個剽悍男子頗有好感,見對方一臉難色,就微微一笑,也小聲地問道:“這兩個家夥是什麽來頭?”


    “他是省公安廳治安總隊陳總隊的公子,原來是咱們玉州市公安局陳局長。”剽悍男子也是不願意我吃虧,一邊拿出手機給自己老板打電話,遇上這樣的事情,他都是盡量自己擺平,一般不會和老板打電話,但是這一次,他似乎有些控製不住局麵了。


    “老板,這裏出了點事兒,是這樣的,對!陳少好像通知了公安那邊,嗯!”


    剽悍男子感覺到老板並不太在意姓陳的,道:“還有康少也不依不饒,對,您看怎麽辦,好,我把電話給他。”剽悍男子也就忙著把電話交給了一臉陰沉的康姓青年。


    康姓青年道:“周哥,不是我不給你麵子,康誌奎這輩子沒落過這麽大的臉,被人潑了一頭一身,我也不讓你為難,讓這兩個小婊.子給我跪著敬三杯酒,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否則,周哥,那就不好意思了,就這麽著!”


    剽悍男子接過電話,老板聲音又傳了過來,道:“鮑二,姓康的是康省長的公子,最好不要得罪他,你勸勸那邊的客人,他們那邊的費用全部免單,就是陪兩杯酒而已,也沒有別人,勸勸他們,和他們說清楚利害關係,我相信客人們都是懂事兒的。”


    剽悍男子嘴巴有些發苦,我仍然保持著那種不驚不詫的模樣,顯然是不會妥協,自己這去說和,怎麽說和?康省長的公子,哎!這事兒可怎麽就被自己給攤上了?


    “哦?康省長的公子?”


    我斜瞟了一眼那個一臉陰沉的青年,略略一怔,這可真是巧,就來這玩一趟,也能碰到康仁梁的兒子,還是在這樣一種狀態下,那個性陳的分明就是陳民的兒子了,上一次在藍灣半島,也是因為童菊和陳民的外甥發生衝突,怕是六年前吧?沒有想到陳民在玉州市公安局呆不住,卻還能蹦到省公安廳治安總隊去了,冷鐵鋒雖然下來到了市人大,看樣子,他又抱上康仁梁的粗腿了。


    現在距離省裏換屆還有一年多時間,但是已經有不少風聲傳出來了,康仁梁據說下一屆可能要進常委,雖然郝力群和他關係一般,但是據說這家夥在中組部還是有些關係,在擔任綿州市委書記的時候,很是結下了一些善緣香火,算是個潛力股,難怪陳民的兒子這麽起勁兒的替姓康的搖旗呐喊。


    剽悍男子見我一愣怔,似乎有些意動,於是連忙解釋道:“兄弟,聽哥一句勸,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讓兩個小妹子去賠個禮、敬杯酒,這事兒就算結了,相信康少、陳少,也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


    張升和喬氏雙姝聽得心都是一沉,康省長的兒子?再看到我一臉沉吟之色,心中更是發涼,張升也是官宦子弟,自然知道一個副省長的份量,對於一般政府幹部來說,這簡直就是掌握著政治前途命脈的大人物,隻怕就是自己父親在這裏,也隻有退避三舍的份兒吧?


    “敬杯酒可不行,鮑二,那得跪著才能顯出誠意來!”


    陳姓青年輕狂的笑著,嚷嚷道:“奎哥,咱們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看這小子也得跪著來給我們敬一下……”


    “哼!想要我跪著?就怕你們倆承受不起啊!你就是陳民那個兒子吧,難怪,我看你爹被你拖累得不淺啊!這麽多年了,還在原地踏步,你怎麽就不替你爹著想一下?有些事情是不是你扛得下來的?”


    我輕輕一哼!輕蔑的瞥了一眼對方二人,目光落在臉色微微一變的康姓青年臉上,冷冷的道:“你是仁梁省長的公子吧,你的所作所為,難道就不怕讓你父親失望?”


    陳超陡然站起身來,雙目噴火,怒道:“小子,你他媽癩蛤蟆打嗬欠--好大的口氣,我爹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還仁梁省長,你他媽是活膩味了,在我們麵前裝大頭蒜?”


    康姓青年卻攔住了幾欲撲上前去的陳超,陰沉沉的道:“你又是何方神聖,在我麵前裝這份兒,沒有用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從手機裏的電話簿裏已經調出康仁梁電話,道:“你覺得我在蒙你?仁梁省長前些日子還和我在一起吃飯,似乎還提及了你呢。”


    康姓青年聽得一陣火起,你說你是省裏市裏哪位領導的親戚子弟,還能勉強像那麽一回事兒,可這個家夥居然敢說和自己父親一塊兒吃飯,自己父親還談起自己?你他媽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小角色,怎麽不說你和總書記一起吃飯?


    我這話並非妄言,康仁梁上個月到歸寧參加農田水利建設現場會,我全程作陪,兩人也還算談得攏,康仁梁也在“無意間”提及自己兒子大學畢業後不求上進,說是去搞了一個裝修公司,四處遊蕩,言談間也是感慨不已,我自然知趣,也就說歡迎康公子到懷慶來發展,康仁梁也就順勢向我表示了感謝。


    我也不多說,隻是微笑著打通電話,道:“仁梁省長,這麽晚了,沒有打擾您吧,我和幾個朋友在玉州,嗯!和令公子在一起,哎!就是不認識,有點誤會,令公子似乎對我有些成見,不依不饒呢,嗬嗬!不至於,不至於,哪裏,您太客氣了,那好,我把電話給他。”


    我一邊笑著搖頭,一邊隨手將電話遞給對方,道:“小康,看看我是不是蒙你?”


    康誌奎滿麵狐疑,看看時間也是晚上十一點過了,自己父親素來休息很早,這個時辰,就算自己打電話回去,也都隻有挨臭罵的份兒,怎麽這個家夥倒裝起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莫非這家夥還真是哪位省領導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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