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逸民現在的確沒有多少精力來過問海南這邊的事務,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京城和滬海的地產項目上,幾個項目的舊城拆遷、政府協調以及資金協調調度,事物相當繁重,這些事情都壓在他身上,讓他壓根喘不過氣來。


    周衡陽對地產這一塊的大放手,讓吳逸民倍感壓力,尤其是現在京城和滬海兩邊的地產開發業務就進入了高峰期,那是哪兒也不敢輕忽懈怠,稍稍出點差錯,那都是幾千萬、上億的損失,吳逸民也隻有咬著牙關硬挺了,和我打電話時間裏,都隨時在哀歎,說他自己快要未老先衰了。


    京城和滬海兩頭跑,一周下來有三天都得在飛機上,拿他自己的話來說,連國航和東航的空姐們都把他認熟了,喬先生喬先生的喊得格外親熱,讓和他同機的其他旅客都是分外眼紅,怎麽這些空姐對他們的態度就不一樣呢?


    朱月茵去了香港學時裝設計,這個丫頭腦瓜子總是有無窮盡的念頭鑽出來追趕潮流,我不知道她這個念頭又能維持多久,也許一個月後,她就會喪失信心和興趣回來,自己也隻有由得她去。


    好在玉州和香港之間早就開通了直飛航線,來回也挺方便,以朱月茵的不安份,我估計她怕是每個星期都得回來。


    雁南飛會所已經成了玉州市裏時尚女性圈子裏養身健身的新寵,對客人的細致篩選和嚴格的隱私保護,加上“隻獻給熱愛生活的女人”這句充滿陽光和生機的口號噱頭,為雁南飛贏得了不少眼球。


    徐萬紫更是別出心裁的在春節後的旅遊空檔期,推出了雁南飛會員海南五日遊活動,抽出了十位會所會員參加有會所組織的海南養生休閑遊活動,這在玉州市這個行業,立即傳為佳話,也讓雁南飛的人氣在春節後急劇猛增,一躍成為玉州市專業養生保健行業中最具有影響力的金字招牌。


    現在徐萬紫兩姊妹也都是忙得不亦樂乎,嚐到了組織各種豐富多彩活動的甜頭,這個時候,徐千紅又帶著一幫有閑錢、卻沒事兒幹的會員去了哈爾濱享受冰城之夏,家裏也就隻有徐萬紫一個人扛起,每天晚上都得忙碌到十一二點才能歸家。


    我發現自己也是作繭自縛,婉韻寒到了天孚,趕忙得連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少了許多,徐萬紫兩姊妹搞起了這個雁南飛會所,再也沒有以往自己隨時回家都可以享受脈脈溫存的幸福。


    而程若琳呢?已經漸入佳境的她現在在電視台也是聲譽鵲起,正在競爭一個頗受歡迎的節目主持人,一個星期也未必能有一晚和我待在一起。


    我覺得,反倒是自己似乎晚上成了最閑的人,自己沒有玩牌的愛好,也不太喜歡去ktv飲酒高歌,這夜生活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清閑起來,有時候甚至覺得回玉州也沒什麽意義,還不如就待在懷慶,晚上看看書,也算是落得個清靜。


    除了董勝利和孔令廣,在懷慶似乎找不到幾個能夠談得攏的朋友,像鄧若賢和李長江兩人,關係和我雖然不錯,但是畢竟人家也有一家人,偶爾在一起坐一坐還可以,到了晚上或者周末,誰都想陪陪家人,自己也就有些形單影隻了。


    當高嬋出現在我眼簾中時,雖然對方裝作是來逛展覽會的模樣,但是這瞞不過我的眼睛和感覺,我感覺得到對方是來找自己的,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吧。


    我揮了揮手,就像是知道高嬋會來一般,顯得那樣自信,沒有一點驚奇的表情,似乎料定她要來一般,這讓高嬋有些難堪,尤其是看到我身畔圍繞著的那些個女孩子投過來驚訝、好奇,而又略帶嫉妒的目光,高嬋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怎麽會有一種莫名的得意和喜悅,俏臉也忍不住燙了起來。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一到展覽中心,雙腳就控製不住似的往懷慶展區這邊走,他是自己表姐以前的戀人,自己這是……打算要幹什麽?


    高嬋下意識的提醒自己,臉上也盡量裝出一副恬靜自若的淡定模樣,但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覺。


    “高嬋,來坐,怎麽,你對貿投會也有興趣?”


    我似笑非笑的望著高嬋略略有些發紅的臉龐,這丫頭,一迎上自己的目光,便變得有些躲躲閃閃,我心中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麽在想,難道真的還想攛掇自己和唐菲菲破鏡重圓?不太像啊。


    “葉市長,這是你女朋友?長得挺漂亮啊!不是大學生吧?”


    單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有些靦腆的高嬋,這女孩子不過二十出頭,臉上露出的羞澀神色,應該不像是和葉市長很熟悉的模樣,而且看那樣子也像個學生,這位葉市長莫不是真的還沒有結婚?


    “嗬嗬!單娉,你覺得我可能有這樣年輕漂亮的女朋友麽?”我笑著反問,道:“高嬋,她們都說你是我女朋友呢?你說呢?”


    從皇城根兒火鍋城出來,我罕有的有些醉意了。幾個女孩子酒量都不錯,但是還不至於能讓我倒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記得六年前,自己參加首屆貿洽會時,和白夢妮有了一段美妙的邂逅,再之後的貿洽會,也是這樣一個夜晚,還是青陽開發區管委會辦公室主任的自己,是和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懷著興奮快活的心情一起吃火鍋。


    我至今都還記得那家火鍋店的名字,山城火鍋城,隻不過六年過去,昔日紅極一時的山城火鍋城早已經煙消雲散。青州人當時都喜歡趕熱鬧,隨便哪家餐飲場所一開始總是賓客盈門,然後在平淡中漸漸消亡。


    朱月茵、藍燕、苗珊珊、童菊,那時候還是羞澀靦腆的青蘋果,現在已經長成了足以另任何一個男人為之怦然心動的魅惑尤.物了。


    朱月茵成了自己的枕畔人,苗珊珊呢,童菊呢?苗珊珊和童菊似乎都受到了朱月茵的影響,一點也不著急找男朋友,三個人就這麽怡然自得的享受著單身生活,甚至總還能抱著一種玩味的心思,戲耍著周圍對她們垂涎三尺的男人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為什麽非要嫁人?為什麽非要找一個婚姻枷鎖來羈絆自己?


    我無法理解她們的心態,隻能說朱月茵放蕩不羈的自由貴族生活的觀念害人不淺。


    藍燕呢?


    我腦海中浮起這個似乎一直在堅守承諾的女子,無論自己怎樣勸說對方,直到自己結婚,這個女子似乎仍然毫不動搖的固守著她的信念,她那一句結婚並不代表真的歸宿,讓我也是張口結舌、半晌都無言以對。


    我知道在玉州建行有不少優秀男性都在追求這個冷漠高傲的女孩子,但是無一人能得垂青,這讓我汗顏無比的同時,內心深處也是說不出的自得。


    藍燕出現在和自己在一塊兒的時候並不多,但是電話間的聯係卻也不少,逢年過節,藍燕總會有意無意的闖入自己生活,吃頓飯、喝喝咖啡、聊聊天。


    有時候瞅著機會,兩人甚至還要出去踏踏青,連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懷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思,在和這個女孩子交往下去。自己不敢吃,卻又不想讓別人吃到?吃不了卻想把她握在手中?這未免太卑劣了一點吧?


    難道說自己天生就是花心大蘿卜,還是那一場夢境記憶帶來的改變,讓自己在女色方麵的貪欲大甚?亦或是第一場感情上的挫傷,讓自己對感情喪失了信心,進而蛻變成對一切都無所謂了?


    借著醉意,我自我反思著,人性本惡,也許這才是人之本性,放縱還是約束,孰錯孰對,誰是誰非?無非是環境下的自我調劑而已,真要到可以掌控一切的時候,誰又不願意享受那份恣意放縱?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已。


    我並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什麽不妥,人生本來就有太多缺憾,何必讓自己過得太過憋屈?能在大是大非麵前把握好自己,足矣。


    朱月茵很不喜歡藍燕,總說藍燕太有心計,說她守著自己就是想要伺機霸占、控製自己,我想到這兒就忍俊不禁,自己是玩物麽?能被人把持、褻.玩?


    那藍燕這樣守著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她與婉韻寒和徐萬紫姐妹不一樣,她有大好的前程,也沒有太多的世態炎涼感受,她本不應該如此。


    我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越來越不明白了,尤其是這些女人的心思,自己是真的無法理解了。恍惚中,我拿出手機,翻閱著電話薄,找尋到那個已經很久沒有聯係的電話,按下了發射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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