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是逐步減少我義母在天孚的股份,周衡陽的股份本來和我義母相差不大,我義母轉讓給他一部分,可以退為第二位,另外天孚也在積極運作去香港上市,估計最遲明後年就能準備就緒,到時候上市之後股權攤薄,問題也就不大了。”我平靜的道。


    黃文翰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慶泉,有得就有失,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在仕途上奮鬥一番,就不必太在意商業上的利益,雖然佳瑜和天孚、國全能源的成就很讓人羨慕,這或許在某方麵還會成為你的助力,但是隨著你的地位漸漸上升,那些原本是助力的東西,也許就會逐漸成為你的障礙,你能想得到這麽遠也算是有心了,具體怎麽操作,明天老柳和老楊他們回來,你可以和他們再探討一下。”


    “嗯!郝力群這邊我已經找機會和他聊起過這件事情,他倒是對於這一點沒什麽看法,畢竟佳瑜和天孚壯大起來時,你還在淮鞍那個旮旯裏混飯吃,相反,他對你在這方麵的才華,更是十分好奇和欣賞。”


    黃文翰笑了起來,他也沒有想到郝力群的觀念會這麽開放,也許是得益於對方來自江浙那邊,見慣了發展壯大起來的私營企業們,反而生出了一縷親熱感。


    兩人飯後的單獨聊天,黃文翰向郝力群提及了我與佳瑜和天孚、國全能源幾家公司的淵源。


    佳瑜集團在國內也算得上是著名企業了,發家於賓州,現在雖然總部遷到滬海,而且是郝力群老家,所以郝力群印象也頗深,至於天孚集團則是江州省私營企業的明星,起家於建設,現在又大力進軍房地產市場,甚至他還隱約知道,現在在玉州搞得風生水起的天孚地產主事者,也是昔日人行一位老領導的子弟。


    不過郝力群怎麽也沒有想到,佳瑜和天孚的發跡史背後,竟然都有我的影子,所以當黃文翰談起這件事情時,郝力群隻是驚奇和欣賞,並無多少其他意思,再聯想到我在淮鞍工作時的優異表現,對我擅長經濟工作的印象又深了幾分。


    黃文翰這一次帶我赴郝力群的家宴也有意圖,自己雖然多次在郝力群麵前提及過我,郝力群也有些印象,但是畢竟沒有一個最直觀的感受機會,現在正式把我帶去讓郝力群有個麵對麵的結識機會,讓我也能展示一下自己,姚恩平的出現與我的較勁兒反而成就了我,對經常出現在郝力群眼簾中的姚恩平來說,也許意義不大,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個難得加深印象的機會。


    再加上自己飯後和郝力群專門提及的我與佳瑜和天孚之間的關係,黃文翰感覺到,我已經成功的在郝力群心目中留下一個相對豐滿的印象了,而不僅僅是以往自己蜻蜓點水般介紹、和來自組織部門官方層麵的反映了。


    “黃哥,你就打算在京裏發展了?”我陪著黃文翰走在梅江江畔,江風凜冽,但是兩人卻絲毫不覺。


    “在哪裏工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實實在在做點事情,能源部初建,體製上許多關係還沒有理順,而且能源部涵蓋的範圍很大,事關國計民生,你原來和我也談及過我國能源戰略規劃遠景問題,我覺得對我很有啟迪,我上一次和賈副總理在一起,談及我國能源體製存在弊端和戰略規劃缺失時,他也很讚同你的觀點。


    尤其是對石油和天然氣能源的戰略設想,你們倆更是驚人一致,他也要求能源部盡快整合旗下資源,力爭讓我國能源企業盡快走出國門,搶占先機,部裏工作也是相當繁雜,怎麽,你又有沒有興趣到部裏來試試水?”


    黃文翰麵帶笑容的邀請,讓我心中也不由得一動,幹副職一直不是自己心中所願,如果能夠在地方上避開這個副職陷阱,直接到部裏去,一來可以增加高層工作經曆,便於日後下地方工作,二來可以站在更高位置上看得更遠,為國家也能提供一些自己掌握知識中的點點滴滴經驗。


    但是我還是很快否定了這個誘人的想法,以自己現在這個年輕的歲數和資曆,就算是到能源部裏幹個副司長,也沒有多大意義,就算自己有觀點想法固然重要,但是要得到上邊認可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副司長,你覺得自己能有多大的發言權或者影響力?


    真正要發揮作用,一樣可以通過向黃文翰推銷自己的觀點,而留在地方上幹好副職,也是一個難得的曆練機會,更為重要的是,在部裏不太容易出政績,我想要上更高位置,那就需要時間和資曆積澱,還不如在下邊幹一點實事兒,尤其是現在黃文翰又幫自己在郝力群麵前牽了這樣一條線。


    “黃哥,還是免了吧,再等兩年也許我可以到部裏來鍍鍍金、開開眼界,現在我覺得我還是老老實實在下邊做點事情吧。”


    “嗯!這樣最好,我也覺得你現在還是更適合在基層打磨。”


    說著,黃文翰笑了起來,道:“不過有什麽想法和觀點,可以經常和你黃哥交流一下,我覺得你小子的眼界思路都和一般人不一樣,也許是我們這代人年齡緣故,反倒不及你們想得那樣深遠一般。”


    “黃哥你說錯了,老成才持國,創新和激進隻適合小範圍的點上的嚐試,而大政策的調整,還是需要漸進式的變化,否則必定會引發社會動蕩。”


    我也笑著道:“我麽,現在就可以充當馬前卒,多試一試也對我自己是一個鍛煉。”


    柳憲霖和楊正林都是初四下午才趕回來的,初五就成了我們這一幫人聚會的紀念日。


    作為黔南省省長,柳憲霖已經是今非昔比,說日理萬機都毫不為過,初五耽擱了一天,初六他還要處理一些其他事情,而初七他就要飛回黔陽。


    楊正林同樣也是神出鬼沒,除了留在京城,他似乎更喜歡在下邊四處遊蕩,就像一個隨時尋找獵物的獵犬,幽邃的目光和敏銳的嗅覺成了他最好的伴侶,即便是坐在這樣的位置上,他也依然不改。


    聚在一起的時候少了,大家也就格外珍惜,劉宗言這邊還好一點,像黃文翰、柳憲霖和楊正林幾人,昔日一周都能碰一次麵,現在一年都難得見上兩次。


    路越走越遠,朋友之間的感情也會隨之出現一些細微變化,或許隻有在最深層次的暗處,才能感受到這絲絲縷縷的不同。


    ……


    “彥琳姐,組織部長的味道怎麽樣?來拜年的人是不是多了不少?”我仰靠在藤編沙發上享受著煦暖的陽光,懶洋洋的看著王麗娟、王麗梅兩姐妹在網球場上奔騰馳騁,一邊笑著打趣湯彥琳。


    “慶泉,你這常務副市長的感覺又如何啊?”湯彥琳鳳目含威,瞪了我一眼,披上大衣,雖然陽光明媚,但是運動之後坐下來還是能夠感受到一絲涼意。


    方才和湯彥琳較量了一場,湯彥琳胸前澎湃起伏,看得我口幹舌燥不說,幾次擊球失誤,有一球甚至險些擊中自己麵部,讓場下幾個女人笑得都是前俯後仰。


    女人是老虎這話不完全對,但是結了婚的女人絕對是老虎,關係熟撚了之後,尤其是到了一定程度上之後,也就沒有那麽多拘謹約束了。


    湯彥琳本來就是潑辣性子,言語如刀,和我鬥口更是從來不怵,我甚至感覺到,對方似乎特別喜歡自己和她開些不太出格的曖.昧玩笑,仿佛那也是一種傾瀉情緒的一種方式,每每和湯彥琳調侃嬉笑之後,我都能明顯感覺到湯彥琳情緒要好了許多。


    “我,嗯!一般,太一般了,我沒覺得這常務副市長有什麽新鮮勁兒,說實話,還不如我在西江區當區委書記來得自在。”


    我將手枕在頭下,悠然地道:“這樣也好,至少我這個春節不至於被那邊的瑣事煩擾。”


    “嗨!常務副市長地位很微妙,可上可下,就看你怎麽運作了。”


    湯彥琳挨著我很緊,兩張藤編躺椅沙發之隔了一張玻璃茶幾,我甚至可以嗅到對方因為劇烈運動後香汗淋漓帶來的特殊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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