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蹙起秀眉,嫵媚地白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喲!口氣還不小,好像你是公安局長似的。”


    我微微一笑,意氣風發地道:“琳妹妹,我雖然不是公安局長,卻能掐會算,不到半個月,閔江的地下賭場將被徹底查處,而這裏,就將是被打掉的第一家。”


    程琳卻是不信,嘟著小嘴兒,斜睨著我,沒好氣地道:“你啊!真是不知深淺,竟亂說,要想打掉這些賭場,市裏治理都沒有用,要省裏下來人才行,不然肯定有人通風報信,人家臨時關了,躲過那陣風,過上幾天,就又開始照常營業了,這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我笑了笑,轉過頭來,望著她那明豔動人的臉蛋,咽了口唾沫說:“琳妹妹,要打賭嗎?”


    程琳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挑釁地道:“打賭就打賭,誰怕誰!”


    我伸了手,摸著她纖長的美腿,似笑非笑地道:“賭注是什麽?”


    “賭注嘛,讓我想想……”程


    琳打著方向盤,把車子拐過十字路口,向北側行去,歪著腦袋想了想,就咯咯地笑了起來,悠然地道:“要是我贏了,你就改行,別當出租車司機了,給我做男傭!”


    我心中一蕩,摸著鼻子笑道:“男傭嘛,其實也不錯,薪水多少啊?”


    程琳伸手打開車內音響,放了舒緩的音樂,把車子拐進輔道,停在路邊,閉了眼睛,掰著白.嫩的手指,一臉神往地道:“薪水是不能多的,最多八百,我呢,就當回萬惡的資本家,好好剝削剝削你這壞蛋,洗碗、做飯、擦地、洗衣服、擦車、換燈管這些活,都要你來幹,每天下班之後,還要出門迎接,晚上睡覺前,要記得捶背揉腿做足底按摩,對了,差點忘了,還要跪安,一定要跪安!”


    說完之後,她斜眼瞄著我,張開嬌豔欲滴的櫻唇,咬著一根白.嫩的食指,陰陰地笑了起來。


    我伸手擦汗,有些無奈地道:“不好吧?”


    程琳莞爾一笑,喜滋滋地道:“怎麽會不好呢,好得很哩!”


    我哭笑不得,咧了咧嘴,點著頭道:“好吧,如果你贏了,我就做男傭,要是我贏了呢?”


    程琳眉眼如風,瞟了他一眼,雙手捧腮,淡淡地道:“說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轉過頭來,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色咪.咪地道:“如果我贏了,你就要做女仆,除了上述的條件外,再加一條,你呢,要二十四小時聽候我的指令,根據我的特殊需要,要隨時做好化身為教師、護士、醫生、警察、空姐的準備。”


    “空你個頭!”程琳暴怒,伸出一對粉拳,在我的胸前狠敲了幾記,氣哼哼地發動車子,拐出輔道,向前方駛去。


    “唉,還是太保守了啊!接受不了這些新鮮玩意!”我閉了眼睛,悻悻地想道。


    “還是教師比較好,當然了,他不可能贏的!”程琳摸著方向盤,心如鹿撞,惴惴不安地盤算著。


    周日下午,吃過午飯,程琳化了淡妝,要去公公家裏參加家庭聚會,我就不好再逗留,便知趣地穿了衣服,下樓之後,打車回到閔江賓館,進了房間後,他泡了茶,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報紙,手機鈴聲忽地響了起來,接通之後,裏麵傳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葉書記,你好,我是方舟啊。”


    “吳市長啊!你好,你好。”


    我皺著眉頭放下茶杯,稍微感到有些意外,自己與分管工業的副市長吳方舟隻是泛泛之交,唯一的近距離接觸,就是上次市長李晨請客,兩人曾經在一起吃過飯,不過那次宴席,也因為我態度堅決,不肯向李晨靠攏,所以吃得不鹹不淡,最後不歡而散,沒想到他這時會打來電話。


    吳方舟卻一點都沒有見外,摸著手機,笑嗬嗬地道:“葉書記,還在賓館嗎?”


    我微微一笑,輕聲地道:“是啊!最近秋乏,總是犯困,午間睡了一覺,剛剛醒。”


    吳方舟爽朗地笑了起來,愉悅地道:“葉書記,外麵的天氣很好,應該出去轉轉,總在家裏悶著可不成,我現在就在賓館外麵,書記大人要是有興致,就請屈尊移步,我當回導遊,陪您出去走走。”


    我怔了怔,摸著手機走到窗前,定睛向下望去,卻見賓館外麵,停著一輛嶄新的奧迪車,吳方舟正站在車邊,向這邊張望,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我,趕忙伸出右手,用力揮了揮,我也把頭探出窗外,做了個手勢,趕忙掛了手機,皺眉走了出去。


    吳方舟的來意,自己此時也已經隱約猜到,想必是與周五召開的市委常委會有關,在那次會上,鮑昌榮做出了讓步,將田宏業調離紀委,並且讚同了我提出的副書記人選,而在其後的公安局副局長的人選上,我與梁桂芝又都選擇支持了鮑昌榮,維持了常委會上的均勢與平衡。


    這樣的舉動,自然會引起李晨的警覺,在李晨那邊看來,恐怕自己已經與鮑昌榮做了筆幕後交易,甚至,他們有理由懷疑,自己與梁桂芝兩人,已經全麵倒向了市委書記那邊,吳方舟這次過來,估計是受了李晨的委托,通過私下交流,來摸摸我的底,試探一下自己真正的立場,這應該是吳方舟此行的真正目的。


    想通其中關節,我心中篤定,無聲地笑了起來,梁桂芝剛到閔江之後,之所以會處處被動,受製於人,除了勢單力孤,在本地缺乏政治資源以外,也與她夾在兩派之間,無所適從有關係。


    而我現在的做法,卻是鋤強扶弱,充份利用兩邊的矛盾,形成推動力,把閔江的工作向前推進,也把他與梁桂芝的影響力向外擴展,在此期間,有鬥爭、有團結,但絕不輕易站隊,把棋路走死。


    走到前台,和服務員打了招呼,我乘坐電梯,慢悠悠地下了樓,吳方舟已經進了一樓大廳,他依舊是一副儒雅的打扮,臉上戴著金絲眼鏡,身上穿著一套咖啡色的休閑裝,白淨的麵皮上掛著和煦的笑意,見我出來之後,他趕忙快步迎了兩步,熱情地握了手,兩人寒暄了幾句,就一起向外走去。


    坐進奧迪車,隨手把車門帶上,吳方舟敬了一支煙過來,順口開了句玩笑:“葉書記,這麽好的天不肯出門,一個人悶在賓館裏做什麽啊!該不是對咱們的美女市長有想法了吧?”


    我哼了一聲,擺了擺手道:“吳大市長,別造謠,周市長可是我的大學老師,也是我老領導的女兒,這種玩笑開不得。”


    吳方舟含蓄地一笑,壓低聲音道:“也好,免得碰了一鼻子灰,您那位老師可是出了名的冷美人,極少露過笑模樣。”


    我微微一笑,皺眉吸了一口煙,似笑非笑地道:“吳大市長,打算帶我去哪腐敗啊?”


    吳方舟發動車子,將奧迪車挑過頭,笑著道:“請紀委書記出去腐敗,借我一百個膽子也幹不出來,這次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向您取取經,學習下發展經濟的經驗。”


    我擺了擺手,微笑著道:“吳市長,你可別灌迷.魂湯,我到閔江是以學習鍛煉為主,哪裏有什麽經驗可傳授,就算有些心得,當著您這位專家的麵,也不好班門弄斧。”


    吳方舟歎了一口氣,轉頭瞥了一眼,誠懇地道:“葉書記,客套話不必提了,您是幹實事的人,這點我很清楚,也打心眼裏佩服,今兒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機會一起坐坐,聯絡下感情。”


    我見他說得誠懇,為人也很熱情,就點了點頭,笑著道:“吳市長,我剛來閔江,人生地不熟,朋友也很少,有空咱們可以多坐坐。”


    吳方舟笑了笑,輕聲地道:“既然葉書記瞧得起,那我就當真了,以後少不了來騷擾您。”


    我哈哈一笑,撣了撣煙灰,點著頭道:“不怕騷擾,隨時奉陪。”


    吳方舟開著車子,目光盯著前方的路麵,微笑著道:“葉書記,田宏業調離紀委之後,您少了一份掣肘,工作應該會順利很多,恭喜了。”


    我見他把話轉入正題,就笑了笑,不動聲色地道:“吳市長,也不能這樣講,田書記在紀委工作多年,經驗豐富,少了他,我一時還有些不適應,要把紀委的工作捋順,恐怕還要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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