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力群不再多說,道:“主城區好像在西江區那邊吧?為什麽主城區你敢誇口?”


    “西江區那邊,前期市區兩級都專門對主城區撥出專項經費對堤防設施進行加高加固,所以我有這個把握,但是郝書記您也知道、淮鞍財政有限,所以……”


    舒誌高尚未說完,就被郝力群打斷了,道:“好了,我這個時候不是來聽你哭窮的,我隻需要你一個確切保證就足夠了,既然西江區問題不大,那麽老王,舟橋團就把主要精力放在蒼化縣和東江區上。”


    一直到下午三點,郝力群一行才和吳國群、黃淩在蒼化會上麵。


    蒼化情況異常嚴峻,受災四個鄉鎮有三千人被困,營救工作在舟橋部隊到來之前開展得異常緩慢,幸好還是西江方麵提供了兩艘橡皮艇,才算勉強解了黃淩在吳國群麵前的尷尬。


    蒼化方麵現在死亡和失蹤人數都還無法統計上來,洪水水位雖然沒有再上漲,但是武陵山區根據氣象預報,仍然有可能還有一次大到暴雨的可能性,這讓在場眾人心中都是如墜巨石。


    下午五點,國務院副總理、國家防汛抗旱總指揮文國基,率領水利部部長楊天明一行從太平機場直奔淮鞍,晚上八點半點,文副總理一行抵達淮鞍市區,實地察看搶險救災情況。


    當夜,武陵山區又再度降下大雨,烏江和越秀河水位再度升高至有記錄以來最高水位,翠河河堤出現險情,三處潰堤,幸好被及時發現堵住,但是仍然有一處潰堤造成東江區一個鄉鎮受災。


    第二天下午,文副總理一行又抵達蒼化現場指揮搶險救災,與郝力群、吳國群會合。


    羊城軍區通過空運和鐵路運輸增援而來的一個舟橋旅、和另外駐紮在江州省境內的兩個團野戰部隊,也抵達淮鞍展開大規模的搶險救災行動,而武陵山區降雨逐漸由強減弱。


    我臉色有些晦暗,連續幾天的搶險救災,每天晚上都隻能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也幸虧自己身體素質本來就好,加上每天打坐調息一個小時,才能讓他支撐下來。


    曾令淳和魏曉嵐、以及董勝利和霍雲達等其他區裏領導,這時都早已脫了形,再也支撐不住,在西江這邊情況逐漸穩定下來之後,我也就讓他們輪班休整一下,自己還是拉上了駱育成和副區長施崗一起到越秀河堤上檢查。


    雖然雨已經停了下來,但是水位仍然在高位運行,上遊蒼化段的河堤堵漏仍然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但是由於水量實在太大,進展並不順利,也幸虧有了部隊的參加,才使得蒼化方麵才能夠喘.息一口氣。


    “葉書記,駱書記,這一場水下來,至少讓我們淮鞍兩三年都難以恢複元氣啊。”


    榮盛是個一臉粗眉大眼的黑胖子,當過國土局副局長,幹過鄉鎮長、黨委書記,最後又再回到國土局當局長,然後成為副區長。


    “這一季農作物算是完了,不過好在我們西江區受損還在南部幾個鄉農村,如果中央和省裏救災資金能夠及時到位,我看至少我們西江不至於那麽糟糕。”


    駱育成點了點頭,道:“文總理不是說了麽,中央高度關注,全國人民都十分關注我們江州、乃至整個長江流域的抗洪工作。”


    “洪水的確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損失,但是對於西江來說,這也許是一個契機,洪水過後,國家和省裏必定在資金和政策上要對我們淮鞍、我們西江傾斜,如果我們能夠把握好這個機遇,未嚐不是一個發展的良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視前方,道:“災害造成的損失,我們隻能通過發展爭奪回來,這就是我的想法,在向文總理進行匯報時,我也明確提出了這個意見。”


    駱育成和榮盛都在琢磨我話語中的含義。


    事實上,兩人都對我近乎神奇般的預料感到無比震驚,在區政府補貼出資加固加高烏江大堤、和區財政全額出資重修越秀河大堤的做法上,區委、區政府內部存在相當大的反對意見,對這種和浪費差不多的做法,無論是淩霄還是王益、亦或是區政府這邊的賀同、施崗、榮盛都是持反對意見。


    隻不過我不知道怎麽把曾令淳給說服了,使得原本想要抵製這種做法、反對的聲音被強行壓了下來,而現在這一切,似乎都隻能映證我的深謀遠慮、遠見卓識。


    西江區在防災救災方麵堪稱優異的表現,將同是受災嚴重地區的東江區和蒼化縣映襯得格外淒慘。


    雖然東江區和蒼化縣方麵關於死亡失蹤人數的正式數據還沒有出來,但是可以預料得到,無論是東江區還是蒼化縣,死亡、失蹤人數應該不會低於三五十人,而西江區卻以沒有一個死亡和失蹤的完美表現,凸顯了西江區委、區政府的領導組織能力。


    隨同文副總理一起前來的省委副書記燕然天對於西江區的防災救災表現給予了高度評價,而對東江區的防災救災情況提出了前所未有的嚴厲批評,並明確提出,要求有關部門認真查找原因,要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這一句話撂下來,讓在場的東江區委書記俞德壽和區長區修斌都是一陣膽戰心驚。


    無論是駱育成和榮盛,都知道我用這一場洪水之戰的表現成功,贏得了包括副總理在內各級官員們的肯定,雖然尚不清楚郝力群和吳國群的態度,但是擺在麵前鐵的事實,足以讓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西江區幹部群眾在這場洪水中卓越表現,而幹部群眾的卓越表現源於什麽,當然是以我為首的區委、區政府的得力領導。


    在這種情況下,眼前這個家夥獲得升遷、重用,也是遲早的事情,包括駱育成和榮盛在內的區委、區政府一幫子領導都對這一認識沒有異議,榮盛甚至懷疑這個家夥會不會直接取代舒誌高、或者最起碼也是包慶江的地位。


    就在大家心思都還放在如何抗洪救災的時候,這位區委書記卻已經在琢磨,如何利用這一次洪災可能帶來的種種機會、發展西江的經濟了。


    這樣大幅度的思維跳躍和工作方式,讓駱育成和榮盛都有些適應不過來,這個家夥腦瓜子太靈動了,以至於其他人很難追上他的思考方式,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的工作思路,奮力追趕捕捉。


    堤壩上仍然有很多人堅守在上麵,尤其是鄰近蒼化地段的堤壩內外,還有相當多的民兵預備役人員隨時關注著水情變化,堤壩外來自南邊漫溢過來的洪水已經深達一米多,但是隨著降雨的停止,狂暴的越秀河水位終於穩住沒有在上漲,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陰霾了多日的天空似乎終於變得明亮起來,雖然還沒有見到晴朗的碧空,但是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先兆了。


    就在我幾人注意到沿著堤壩開上來一輛旅行車的時候,上遊前方堤岸上突然鼓噪起來,一下子把我、駱育成和榮盛三人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怎麽一回事兒?”


    幾人和駐守在一旁的十來個預備役民兵都站起身來向前方眺望,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寬闊起伏的水麵上,一處時沉時浮的黑影子。


    前方一些人都跟著往下跑,而江中那一處黑影子,讓所有人都肝膽欲裂!


    距離河岸大約在百米開外處,兩個攀附在一根圓木上的人頭在水中順流而下,流速相當快,幾乎是一眨眼間,那一處黑影便已經漂浮到快要與我他們幾人平行的地段,遠遠看過去,可以勉強分辨出,應該是兩個女性死死抱在一根木質梁柱上,也許是因為漂浮時間太久,也許是已經沒有氣力聲音在呼救,隨著波濤起伏的身影,顯得是那樣孤立無助。


    一百米,說起來似乎很輕巧,但是在這種洪水滔天的情況下,任你水性再好,你也不敢去做如此冒險。


    從這裏下去幾公裏開外就是越秀河與烏江交匯處,也就是說,也許就是十來分鍾的時間,你就有可能被卷入浩浩蕩蕩的烏江中,而這個時候,已經臨近傍晚,被卷入烏江,基本上就可以宣布你休想再爬上岸。


    跟隨著往下跑的十來個人中大多都是預備役民兵,他們雖然在追趕,但是卻沒有誰輕易跳下水中去救人。在這種極度惡劣危險的水情情況下,誰都知道一下去就有可能是再也無法上來的結果,見義勇為往往都是建立在確保自己生命前提之下,是不是舍生取義或者說奮不顧身,在具體實踐中依然灼烤人的道德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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