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批幹部政治和業務素質相對較低,工作作風也就不盡人意,表現在工作中也就顯得懈怠輕忽,加之這一年來主要領導的變化,一直沒有確定下來,所以……在客觀上也就造成了我們西江區工作拿不起來,不過有葉書記來了,我們也就有了主心骨,相信後期工作會有一個大改觀。”


    肖朝貴也是相當低調謹慎,不冒進,不放言,言語間幾乎就是一個模棱兩可的表態。


    我深深地瞅了肖朝貴一眼,仔細的斟酌了一下言詞,才道:“老肖,雖然改變西江區麵貌非一朝一夕之功,但是我們不能坐等,區級班子估計年前也會有一些調整。


    我的意思是要組織部、紀委、區委辦一起對我們整個局行鄉鎮班子成員,進行一次小範圍的民.意測評,我的意思是要有針對性的測評,這個測評,將會作為我們日後考慮班子調整的依據。”


    肖朝貴怦然心動,隨即又是悚然一驚,組織部牽頭,如果說紀委加進來勉強說得走,但是區委辦也牽絆進來,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而且這樣一個動作,雷鵬那邊怎麽交代?


    似乎是看出了肖朝貴心中的疑慮,我安然一笑,道:“老雷那裏你去匯報,就說是我對現在幹部作風散漫和黨建工作流於形式化傾向很擔心,組織部的想法要進行一次調研測評,測評將作為日後考核黨建的一項重要指標,列入年終綜合考評依據。”


    肖朝貴目光流動,嘴唇也是動了動,俺卻沒有說出話來。


    毫無疑問,這是我拋過來的橄欖枝,雖然不知道幹部調整何時發動,但是這一次,表麵上隻是考察黨建工作的測評,很大程度上就要作為下一次調整的依據,雖然是組織部主導,但是紀委和區委辦也加進來,無疑是我在提醒他不要過線,而且董勝利大概也會隨時傳遞我的意圖,讓組織部按照他的意圖來運作,這橄欖枝,接還是不接?


    我目光悠然,但是卻仔細的觀察著肖朝貴,自己已經用很委婉的方式來暗示了,肖朝貴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但是也絕不是可以決定大局的關鍵。


    有了他的幫助,自己可以進行得更快一些,沒有他的幫助,不過是震蕩來得猛烈一些罷了,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自己固然希望這樣,但是有時候卻未必能如願。


    ……


    送走了步履似乎一下子有些蹣跚的肖朝貴,我也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是,這樣殘酷的現實始終要到來,時間早晚,並不能緩解掉殘酷的程度。


    一旦接受自己的這個意見,這也就意味著雷鵬和肖朝貴之間的聯盟將徹底瓦解,雖然這個瓦解也許要到翻年之後才會真正暴露在陽光之下。


    肖朝貴他應該想得到這一點,要想得到,就得付出,既然他選擇了通過蔣玉康聯線,那也就意味著,他在舊有體係和自己之間選擇了自己,或許他沒有料到這個時間節點,會來得這樣快而已。


    這不能怪自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那就得要有思想準備,我突然想起這樣一句怪異的名言。


    我拿出一支香煙,輕輕放在鼻邊嗅著,煙草本身味道混合著特製的香精味道聞起來很舒服,比起煙草燃燒散發的香味要好聞百倍,當然,這是我這個普通煙民的感覺。


    肖朝貴沒有明確的給自己一個態度,這讓我一時間稍稍有點不悅,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就釋然了,如果對方真是興奮不已,或者說爽快利落的接受下來,自己倒真要懷疑此人的人品了,但是,我相信他會做出合適的抉擇。


    我已經和洪和平做過一些溝通,鑒於區委常委、副區長賀同身體狀況不佳,難以勝任西江區繁重的工作,請求市委考慮調整賀同的工作,而霍雲達就是接替賀同的最好人選。


    不過,雖然洪和平原則上首肯了,但是這還隻是我和他二人之間私下的想法,還沒有上台麵。


    區級班子裏成員我都逐一見了麵、交了心,董勝利就不用說了,王益和駱育成步入自己漸漸成形的圈子中已無懸念,肖朝貴看來還需要進一步工作,不過我認為問題不大。


    雷鵬、丁高壽以及錢治國在我心目中屬於不可接受型,前者已然倒入了郭啟虎的懷抱,而後兩者則是已經在紀委和檢察院視線中的角色,隻不過證據尚不足以動他們而已。


    宣傳部長彭元厚和武裝部政委袁偉國,嚴格的說,在原來區級班子裏屬於邊緣化的角色,不過我還是給予了充份的關注,尤其是花了半天時間到區武裝部作專題調研,並表示區裏將會加大對武裝工作的支持,加上邊鋒的引薦介紹,袁偉國很快就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


    彭元厚的邊緣化,在於他在西江區的資曆太淺和蔣玉康的離開,他是蔣玉康在臨走之前幾個月,才將他從市委辦調到西江區委任宣傳部長的,蔣玉康的離去和我的到來,使得彭元厚很自然的就完成了角色轉換,而我對宣傳工作的重視,也使得彭元厚的地位,在局行鄉鎮領導們的眼中急劇上升。


    副區長中除了賀同之外,其他幾名副區長給自己的感覺都還行,尤其是分管農業口的副區長魏曉嵐,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雖然外表斯斯文文,但是說起工作來有條不紊,而且幾乎是她分管的每一項工作,她都能說出個子醜寅卯,這在那日的匯報會上,就給我留下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印象,加之在區農業局、林業局、水利局幾個局行時,這幾個局行的工作情況和作風明顯高出其他局行一籌,這更增添了我對這個頗為幹練嫻雅女區長的好感。


    還有一名因病住院的副區長鮑永來,已經住院一個多月了,也就是兩年前與蕭天宇爭奪陸蕊的那個男生的父親,至今尚未診斷出確切的病因,在省醫院也作了檢查,依然沒有查出病因,正在聯係到京城協和醫院做進一步檢查,所有他分管的工作,自然也就被分解到了其他幾名副區長的頭上。


    我也在第一時間就到醫院裏看望了對方,不過對方狀況之差,讓我覺得這位鮑副區長能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的可能性不大。


    ……


    “嗯!郝力群這邊,我已經找機會和他聊起過這件事情,他倒是對這一點沒有什麽看法,畢竟佳瑜和天孚壯大起來時,你還在淮鞍下麵的陵台縣那個犄角旮旯裏混著呢,相反,他對你在這方麵的才華,倒是十分的好奇和欣賞。”


    說著,黃文翰笑了起來,他也沒有想到郝力群的觀念會這麽開放,也許是來自江浙那邊,見慣了發展壯大起來的私營企業們,反而生出了一縷親熱感。


    兩人飯後的單獨聊天時,黃文翰向郝力群提及我與佳瑜和天孚兩家公司的淵源。


    目前佳瑜集團在國內也算得上是著名企業了,發家於玉州,轉戰賓州,現在雖然總部遷到滬海,又是在郝力群老家,所以郝力群印象也頗深。


    至於天孚集團嘛,則是江州省私營企業的明星,起家於工程建設,現在又大力進軍房地產市場,甚至他還隱約知曉,現在在玉州搞得風生水起的天孚地產主事者,也是昔日人行一位老領導的子弟。


    不過郝力群怎麽也沒有想到,佳瑜和天孚的發跡史背後竟然都有我的影子,所以當黃文翰談起這件事情時,郝力群隻是驚奇和欣賞,並沒有多少其他的意思,再聯想到我在淮鞍的優異表現,對我擅長經濟工作的印象,倒是又加深了幾分。


    黃文翰這一次帶我赴郝力群的家宴,也有一絲意圖,他雖然多次在郝力群麵前提及過我,郝力群也有些印象,但是畢竟沒有一個最直觀的感受機會,現在正式把我帶去讓郝力群有個麵對麵的結識機會,讓我也能展示一下自己,姚恩平的出現與我的較勁兒,反而成就了我,對經常出現在郝力群眼簾中的姚恩平來說,也許意義不大,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個難得加深印象的機會。


    再加上自己飯後和郝力群專門提及的我與佳瑜和天孚兩家集團公司之間的關係,黃文翰感覺到我已經成功的在郝力群心目中留下一個相對豐滿的印象了,而不僅僅是以往他自己蜻蜓點水般介紹和來自組織部門官方層麵的反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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