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蕭天宇的確是一個頗有才華的才子,可那又怎樣?他能讓自己留到淮鞍市裏麽?他能讓自己不再教書,而直接進入政府機關麽?不能。


    連他自己能夠留到東江區教書,大概也是這位葉書記幫的忙吧,當時陸蕊還真有些驚奇,蕭天宇居然也能留在淮鞍市區裏。


    兩年不見,那個自己以為是大言炎炎的家夥,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看看吳倫等人在我麵前那副點頭哈腰的謙恭樣兒,你很難想象,平時他在開發區黨政辦裏那副目無餘子的霸道樣兒。


    自己還隻是借調到開發區管委會,即便是鮑春行他爹也沒有能力一下子把自己調進開發區管委會,據說是因為開發區管委會現在編製已滿,不過這隻是表麵文章,真實原因聽說是市裏邊對於開發區管委會的工作業績不太滿意,已經停止再往開發區管委會進人了,自己就剛好趕上這個坎兒,被卡在這兒了。


    在這開發區裏雖然隻呆了短短幾個月,但是陸蕊已經深刻感受到了開發區這地方為什麽人人都願意來,就在開發區幹部們都還在埋怨今年獎金比去年還少的時候,陸蕊卻知道和自己一塊兒參加工作的同學們,甚至連獎金是什麽都還不知道,原因無他,因為他們的工作是教師,尤其是那些分配在鄉鎮初中、小學的那些同學們。


    正因為這一點,才讓陸蕊更堅定了她要留在開發區管委會的決心,而今天我的出現,更讓她產生了無限希望。


    我在主席台上意興飛揚、指點江山的氣勢,一開始讓陸蕊並沒有認出我來,不過後來她越看越像,加上聽說這位書記是來自陵台縣的,而從旁邊同事的嘴裏得知這位書記的確是省裏下派來的,她這才確定下來。


    這也才有她在飯桌上這一幕,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不管我會怎樣想,至少她已經成功的吸引住了管委會其他幾位領導,包括李主任在內望向自己的目光都是若有所思,吳倫的神色更是詭異,尤其是那摸著下頜的手,據說隻有他是在琢磨人的時候才會如此,這一切對於日後自己能不能正式調進管委會,也許就是一個莫大的機會。


    我當然想不到,自己在食堂裏這一幕會引起無數人的好奇心和關注,這就像滔滔江河中翻起的一朵小浪花,根本不值得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擺在我麵前的,實在有太多的事情和工作要去做。


    一天忙乎下來,讓我還真罕有的感覺到一點心力憔悴的味道,西江區,開發區,兩副擔子就這麽算是交在了自己的手上。


    距離春節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了,西江區不去說它了,沒有一年半載,你休想讓它有起色,但是開發區呢?如果就這麽冷鍋冷灶的過春節,我敢肯定,又有人得在自己市委裏邊戳自己的脊梁骨了。


    我已經確定了思路,日後工作重心肯定是西江區,但是開發區自己必須得在最短時間內打開局麵,隻有打開局麵,引導開發區走上正軌,自己才有可能從開發區徐徐脫身,否則,這兩副沉重的擔子壓在自己肩頭上,就是鐵人那也扛不住啊。


    回到市裏邊後,我一時間還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寧台賓館那間房肯定無法再去住了,西江區委招待所是一座老式建築,市裏區劃後更名為西苑賓館,早已經承包給了一個玉州過來的私人老板,經過一番修繕後,西苑賓館倒也頗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


    實際上區裏也就沒有能拿得出來的宿處,不過董勝利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在西苑賓館暫訂了一套房間,臨時供我休息住宿。


    “葉書記,開發區那邊情況怎麽樣?”


    我回到西苑賓館洗了一個澡之後,董勝利就已經到了,我也的確需要一個能夠為自己出謀劃策、提供情況的臂助,而現在也隻有董勝利能夠承擔起這副擔子。雖然我也知道,僅僅靠董勝利一個人自己根本無法在西江這邊打開局麵,但是尋找臂助和盟友這種事情,卻又急不得,還是得慢慢來。


    “嗯!不太好,士氣低落,而且開發區那邊幹部的素質,我看也夠嗆,都是一些習慣於養尊處優的老爺幹部,大概都習慣了以管理者自居的工作生活,我今天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課,敲打了一下,接下來還得給他們下點猛藥,讓他們先把腦子裏的濁氣排幹淨之後才行。”


    說著,我舒展了一下身體,緩緩的在房間裏踱著步,邊走邊說道:“不過怎麽也比西江這邊強,畢竟隻有那麽幾十號人,而且工作範圍也要單純得多。”


    “李澤海還算支持吧?”董勝利也擔心開發區那邊的工作牽扯我太多的精力。


    “還行,不過我給他們提的目標,似乎把他們給嚇到了,看來這兩三年的萎靡不振,和班子這一幫人底氣不足、眼界不寬,也是有一定關係,以至於信心喪失,連點血性都沒有了。”


    我歎了一口氣,微微搖著頭道:“完得成、完不成,那是一回事兒,如果你連想都不敢想,那你怎麽去帶領一幫人開展工作?”


    “現在開發區那邊日子也不好過,舒市長好像對開發區工作很不滿意,好了,不說開發區的事情了,咱們自己這邊還四處漏風呢,還去管別人房子。”


    董勝利自我解嘲般的笑道:“真是人生如戲啊!昨天還在討論您的任職問題,今天你就到崗履任了。”


    “世事如棋局局新啊!勝利,今後咱們倆可是要和衷共濟,共度難關啊。”


    我若有所思的將頭靠在沙發上,一邊思索一邊道:“你來西江時間也有這麽久了,我也零敲碎打的聽你分析過現在西江存在的問題和困難,那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西江區的症結在哪裏,怎樣打破這個症結,對症下藥。”


    這個問題很大,牽涉範圍很廣,事實上,昨天我和董勝利也大略討論過,隻不過當時我和董勝利二人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之快,一夜之間設想就成現實,現在我再度拋出這個問題,甚至更加寬泛,不僅僅是西江區的企業問題,而且還包括社會問題、經濟問題甚至是政治問題。


    “今天下午我就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如果要打開局麵,該如何著手?”


    董勝利也坐在我對麵,麵帶沉思之色,一邊理清自己的思緒,緩緩地道來:“西江區雖然在經濟總量上貌似還比較強,但是深知西江內情的人都知道那是外強中幹,除了市裏那搖搖欲墜的三大企業,還有就是我們區裏這些國營和集體企業一樣是無底洞,產值加起來似乎都不錯,但是若說到稅收、說到效益、說到職工的人均收入,那可就漏黃了。”


    “屬於區裏的這些個企業,規模都不算很大,遠不及市裏邊那幾家企業,但是數量不少,所以加起來職工人數也不算少了,現在也是走到了懸崖邊緣,稍不留意,哪一家企業隻要一倒下,也許就會形成連鎖反應,多米諾骨牌一旦倒下來,那就沒人能扶得起來了。”


    “企業問題是一個大問題,尤其是涉及這麽多職工的出路,在沒有逐一進行調查分析之前,任何輕率的舉動都是不負責任的,我雖然也主張對這些企業進行產權製度的改造,但是這也需要對這些企業進行充份詳細的考察論證之後,還要認真征求作為主人翁的企業職工意見,要基本行程一致意見之後才敢下斷言,否則,草率出台改革方案,不但可能會背上國資流失的帽子,而且也極有可能遭遇企業職工的反彈。”我沉吟著道。


    “困擾西江區這邊的,除了企業不景氣這個大命題之外,還有就是幹部問題了。”


    董勝利知道在企業改製發展上,我比他自己更具有發言權,在陵台的種種已經證明了這一切,或許我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張紹文長期獨斷專行、培植私人親信,導致整個西江區的副處級幹部和科級幹部大多被和他關係密切的幹部所壟斷,即便是他退到市政協之後,他也一樣經常電話來遙控指揮,現在要打破這個枷鎖,必須要精心策劃,選準一個突破點,同時也得有充足的人手支持,另外,葉書記您也得向市委匯報工作,反映西江存在的諸多問題,我相信霍書記肯定會妥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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