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倉逐漸琢磨出其中味道來了,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說……霍書記看上了咱們收的那一筆錢了?不至於吧?”


    “李書記,你把這些個領導看得也太高尚了吧?去年全市財政收入才多少?一個多億,嘿嘿!按照咱們的設想,這已經登記的六千來號人若是都辦下來,光這城市配套費咱們就得收到兩千萬。


    兩千萬啊!相當於市裏財政的十分之一啊!李書記,咱們花費了什麽?房子他們自己買,工作出路他們自己找,咱們這是幹落盡得啊,你沒看常委會上霍書記、劉書記,還有郭啟虎三個,就在那唱三人轉啊,一唱一和,那是在敲打咱們呢!


    尤其是郭啟虎,他恨不能把咱們倆吃了,那是嫉妒咱們陵台縣公安局一下子就圈了五六百萬啊,光是那筆誠意金,都夠把咱們縣裏一年好好規劃一下了。”我說得口水爆綻,唏噓不已。


    “這麽說,就沒咱們什麽戲了?這不行!”


    李永倉一聽我這麽說,心裏也有些發急,事實上,他也知道這事兒也算不上個什麽,就像我所說的那樣,沒一上來就把兩人帽子給擼了,就說明這事兒問題不大,不至於沒有回旋餘地。


    這會兒聽得我這樣一分析,他心中更是亮堂,咱們辛辛苦苦冒如此大的風險,掙下這筆錢,若真是被市裏一下子給收了,那先前殫精竭慮搞一通,不完全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嘛?


    我眨巴眨巴眼睛,嘀咕道:“當然不行!隻是這市裏邊管著咱們,他們是天,咱們是地,胳膊怎麽能扭得過大腿兒?”


    “哼!不管怎麽樣,也得給咱們縣裏留下點,他們吃肉,也不能不管咱們,哪怕是湯,也總得留兩口,骨頭、棒子,也得扔兩根給咱們嚐嚐吧?”


    此時的李永倉倒是態度堅決,語氣堅定的道:“咱們不能隨便任他們揉.捏。”


    “對,李書記,大丈夫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咱們不能向強權低頭!”我一臉誇張的笑道。


    “慶泉,你小子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啊,我算是服了你了!我都這把年齡,就隻有今年一年了,你還年輕,就不怕得罪霍書記,把你打落十八層地獄去啊。”李永倉搖頭歎息著道。


    “嘿嘿!李書記,沒那麽誇張吧?咱們也是為了工作不是?霍書記站在我們這角度上,說不定做得比我們倆更出格呢。”


    我嘿嘿一笑,輕聲地道:“李書記,走吧,咱們這時候是不是該去霍書記辦公室裏,和老板攤一下牌了?”


    霍崇浩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事實上,他內心並沒有像常委會上那樣怒不可遏,甚至他還有些羨慕和嫉妒,李永倉和我這兩個家夥就能如此膽大包天的幹出這種事情。


    毫無疑問,這事兒是我策劃,而後由李永倉拍板的。


    根據調查組的調查結果,已經有超過六千人受理登記,按照陵台方麵的設想,每人收取城市配套費三千元,那就是超過一千八百萬的城市配套費收入!這是何等一筆可觀的收入!


    不能不說,葉慶泉這個家夥腦瓜子實在夠靈,總能在不同渠道找到生財之道,而且每每總是遊.走在政策的邊緣,踩著鋼絲繩一般辦成事兒,但總是辦成了。


    而李永倉這個家夥,如此沉穩老實的一個人,為什麽在當了縣委書記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對於我的放肆無忌,不但沒有半點約束,反而是一力支持。


    霍崇浩真有點想不明白,怎麽本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居然就能湊在一堆,而且相處的還如此熱絡!


    省裏邊郝省長又在過問這件事情了,霍崇浩有些煩惱、又有些欣喜的歎了一口氣,這一次依然是禍福難料。


    至少從側麵了解到的情況是,郝省長對於這件事情很感興趣,當然也對這種先斬後奏的表現有些惱怒,這一切又需要自己去替李永倉和葉慶泉揩屁股,而像這種單獨直接向郝省長匯報工作的機會,卻並不多,這也是霍崇浩煩惱中唯一安慰的。


    他正思考著,這時湯彥琳出現在霍崇浩辦公室的門口,輕聲地道:“霍書記,李永倉和葉慶泉過來了。”


    “唔!秘書長,就咱們倆吧,好好給這兩個老少配上一課,得讓他們乖乖的服從大局,服從市裏的整體利益,別以為他們搶了先,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霍崇浩竭力想要讓自己變得憤怒起來,但是他有些好笑的發現,自己似乎做不到。


    當李永倉和我終於完成再次受教育,從霍崇浩辦公室裏出來時,我們倆人都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意。


    雖然霍崇浩語氣嚴厲,就差一點破口大罵了,但是我們倆人因為心中早就有底,那就是抱定一個主意,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總得解決,千般不是,總得看在那將近兩千萬銀子的份上不是?


    不過在市委大院裏邊,我們倆人卻還是裝出一副乖孫子模樣,縮頭縮腦、一副垂頭喪氣的架勢,一直到鑽進停在市委大院裏的車上時,我們倆人才算是忍不住相視而笑……


    “哈哈!慶泉,成了!”


    李永倉將身體靠在椅背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欣喜的道:“雖說市裏邊狠了點,但總算還是給咱們陵台縣留了兩口湯喝!”


    我唏噓感歎,也有些戲謔的道:“嘿嘿!李書記,不錯了,能有兩口湯喝都不錯了,我一直擔心霍書記要斬盡殺絕不給咱們一點想頭呢。和市裏四六開,嗯!算是差強人意吧,聊勝於無,一切工作都得咱們做,市裏邊隻管坐收漁利,悲哀啊,悲哀!難道說咱們天生就是賣苦力的命?”


    “得了,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就算是霍書記真要咱們來個三七開、甚至二八開,咱們倆還不是隻能大眼瞪小眼,難道說,咱們還敢拔刀相向不成?”被我有些詼諧的語氣感染,李永倉也難得的調侃起來。


    “管他呢,至少咱們今年可以過一個安泰年了,現在至少我們不用操心,剩下的就該是市裏邊的事情了。”


    我伸了一個懶腰,雙手抱在腦後,悠閑的道:“李書記,咱們換換車吧,你這車也夠遜了,今年咱們陵台財政增收全市第一,農民增收全市第一,gdp增幅全市第一,全市總結會咱們至少得抱好幾個獎牌回來,也算對得起全縣人民了吧?”


    李永倉想了想,道:“嗯!可以考慮一下,縣委、縣政府車輛本來就不夠,有的幾台也都是些破車,進修理廠的時間比工作的時間還長,添幾台車也說得過去。”


    前麵的司機小陳聽了後,禁不住接話道:“李書記,說實話,咱們早就該換車了,您看看別人豐亭和蒼化的縣委書記、縣長,坐的都是啥車?豐亭皮書記坐的是新奧迪,嘖嘖!那玩的檔次,可都是市委常委級別的,奎陽的張書記坐的也是輛嶄新的最新款的皇冠,市裏邊也就隻有咱們陵台和蒼化兩個縣,現在還在坐這普桑,而且都是用了五六年的老普桑了。”


    李永倉皺起眉頭,輕叱道:“小陳,你少給我在冒這些酸水!有車給你開就不錯了,我看前幾年的時候,就一輛破吉普,開得不是也蠻好的?”


    “‘陳師長’,坐奧迪也未必心頭踏實啊,有時候隻怕還覺得是坐在針氈、火爐上呢。”


    我笑了笑,和李永倉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色,皮加泰現在也是日子難過,那奧迪怕都成了心病。今年他們縣裏幾個指標都落後,不但是霍崇浩、連胡升達也多次在不同場合批評豐亭經濟增長乏力,縣裏沒有應對之策,讓豐亭縣委、縣政府一班人,整天都坐臥不安,弄不好,過了這個春節,縣裏人事上就會有調整了。


    “買幾部桑塔納2000吧,分兩批次買吧,年前先買兩台。”


    李永倉沉吟了一下,奧迪太刺眼了,而且價格也不合適,買兩台奧迪至少能買三台桑塔納2000了,他說道:“把老花和老龍的車可以調整出來,這樣也可以讓縣政府這邊幾個口,都保證有車用。對了,慶泉,年終資金調配沒有問題吧?”


    “沒什麽大問題,隻要省政府那邊能落個實在答複,咱們也就放心了。咱們倆背了這麽大一個罪過,總得給咱們一點想頭不是?”我點了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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