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書記,貴溪大橋畢竟也算是陵台縣的工程,雖然在市裏邊立了項,但是市裏邊似乎並沒有給予資金上的支持。


    看樣子,這個項目也得擱淺,陵台財政雖然增長幅度很大,但是這樣一座大橋還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我想,還是等葉慶泉回來之後再來考慮這個問題吧。”


    劉光倫笑了笑,道:“霍書記,你可別小看葉慶泉,那家夥,腦袋瓜子靈著呢,我想他能夠體會市裏邊的難處,怎樣操作把這件事情辦好,而又不至於弄得滿城風雨,也算是對他一個考驗吧。”


    霍崇浩目光一閃,劉光倫看來也是看出了自己的為難。


    貴溪大橋方案已經被陵台縣人大代表通過,市人大這邊炒得沸沸揚揚,陵台方麵的市人大代表已經正式就貴溪大橋立項問題,在人大造勢,人大主任陶功華本來就和胡升達格格不入,更是推波助瀾,一門心思要市政府這邊難堪。


    市委這邊如果支持人大這邊,要求市財政給予支持,那就可能演變為又一波風潮,這無疑是讓剛剛才經曆了陵台危機的霍崇浩所不願見到的。


    隻是這葉慶泉能不能平衡好其中利益,操作好這件事情呢?


    陵台的風風雨雨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在玉州學習培訓的我,難得這樣的閑暇,固然對陵台那邊的事情也是牽掛,但是市裏既然已經將自己撇在一邊,讓曹淵主持工作,我也就樂得清閑。


    縣委常委會上的一番風波和隨後而起的波瀾,猶如巨石砸下本來就不平靜的湖麵,水波一圈一圈的四下擴散,就連劉如懷也是旁敲側擊的關心起陵台那邊的事情來,畢竟副手被檢察院帶走,而正職卻在省委黨校悠哉遊哉的學習,怎麽看起來都有些別樣的味道。


    除了開初的天朝革命建設史有些乏味外,隨後的課程倒是很有些味道,尤其是介紹南粵經濟發展概況和經驗,蘇南經濟發展模式的爭論,浙江私營經濟發展狀況和探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係的探討,這一連串的有針對性的講課和討論,很快就把一幹原本不怎麽感興趣的縣委書記、縣長們的興趣調動起來了。


    也讓習慣於參加各種培訓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們,感覺到這一次培訓,果真與往次培訓有些不一樣。


    來參加授課的老師除了省委黨校的教師之外,不少都來自京城和省外,天朝社會科學院、天朝人民大學、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浙江大學、江州大學、中山大學,不少都是經常在本地黨校講課的常客,這一次不遠千裏來到江州講課,也足見這一次省委、省政府的重視和期待。


    “慶泉,這一次,嘿嘿!看來省裏邊是花了大本錢的,瞧瞧這些教授們的來頭,請他們來講兩天課,怕得花不少錢吧?”


    借著課間休息時間,一幹縣委書記、縣長們也都紛紛圍在授課老師周圍探討著問題,劉如懷和我沒有去湊那個熱鬧,我的鄰桌唐全定原本想去湊湊熱鬧,見二人沒動,也就坐了下來。


    “老劉,你沒聽說麽?這一次郝省長是下了決心,據說是專門和楊書記就就培訓課程進行了溝通,郝省長要求摒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要讓這些學員們兩個月裏能開拓思維,增長眼界,能真正有所觸動,這些課程都是郝省長和楊書記親自過了目,審定的,嘿嘿!看樣子咱們這些要再不長進,郝省長就要拿鞭子在咱們屁股後邊抽打,趕著咱們向前跑了。”


    唐全定是懷慶市下邊元興縣的縣長,那裏也是一個典型的貧困縣。不過懷慶市的總體情況略好於淮鞍這邊,在全省除玉州之外的四大梯隊中排在第三梯隊,和南華、永梁兩市在一個層次上,但元興縣卻又在懷慶轄下諸縣中屬於中下遊縣份,經濟狀況也同樣不佳。


    “近兩年,沿海地區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和咱們內陸地區距離也是越來越大,郝省長是從江浙那邊過來的,自然對沿海地區的經濟發展很關注,咱們省裏邊,各地經濟發展也很不平衡,好的越好,糟的越糟,我看,這也是給咱們透露出來一個風聲,那就是經濟發展快慢,決定一個地區主要領導能力和政績,大概也是作為領導們提拔重用的最重要指標。”


    我笑眯眯的信口道,“現在深圳一個市的gdp,就相當咱們有的內陸省份一個省,嘿嘿!財富都有聚集效應,經濟條件越好,投資環境就越好,地方政府行政效率也就越高。


    反過來,環境和辦事效率的提升又直接促進外來投資增大,使得地方經濟增速更快,這樣一比,咱們和沿海距離越拉越大,你們說,領導們能不著急麽?”


    “那不假,我去過深圳,那邊街上基本上沒有什麽閑人,走路辦事兒都是風風火火的,中午都是一頓便餐,吃完就上班,有事兒就說事兒,符合條件就辦。


    不想咱們這邊,一道程序擱上兩三天算是快的,跑個項目下來,光是審批手續,章都得蓋上十幾個,方方麵麵還得打點周到。要不,保不準哪個權力部門就要找你碴子,你就等著難過吧。”


    唐全定也讚同我得看法,點了點頭,道:“就這樣,別人投資商憑啥不在沿海投資,交通條件便利,行政效率高,基礎設施健全,除了一些資源依托型,或者基礎設施建設的行業迫不得已之外,換了我,我也得在沿海那邊投資,我們元興縣每年去沿海打工的,算算都得有十萬人!”


    “資源依托型行業和基礎設施建設行業,現在國家並沒有放開政策,外資想進來好像也沒有機會,鐵路、電力、通訊哪一家放開了?咱們江州在內陸省份算是走到前列了,至少公路建設還是對外資敞開了一道門縫,江桂高速和江渝高速不就是外資控股的?聽說當時也是郝省長和已經走了的蘇省長一力促成的。”


    劉如懷也插言進來,道:“資源依托型行業下遊產業鏈還是放開了,但是上遊產業卻沒有放開。”


    “這兩年國家經濟政策有些問題,尤其是在國有大型企業的改革上並不成功,原本股票市場開放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完全可以讓一些前景看好、規模一般的企業,獲得一個融資平台,進而做大做強。


    但是,國家卻把股市當作了血庫,那些病入膏肓的國有企業,都可以獲得上市指標,來從股市輸血維持運轉,但股份製不是萬妙靈丹,能包治百病,加上流通股和非流通股之間的壁障。


    嘿嘿!看看那些上市企業,第一年盈利,第二年持平,第三年絕對巨虧,然後就一蹶不振了,像這樣搞下去,會極大挫傷天朝股民們熱情的。”


    我坐在課桌上信口胡謅,道:“看看這兩年股市上熊氣漫漫,就知道咱們國家的股市還沒有真正成熟起來,哪有國家經濟發展狀況如此之好,卻是一路熊市的道理?”


    “噢?”已經解答了幾個同學問題的裴懷遠走了下來,道:“小葉,你也在這個班學習?”


    “裴教授!”


    我沒有想到裴懷遠會走到自己身後,趕緊跳了下來,唐全定和劉如懷也是趕緊打招呼,我趕忙道:“我是來濫竽充數。”


    “你是說,我是齊宣王?”


    裴懷遠風趣的笑了起來,道:“能進這個班,說明你很努力才對,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對了,剛才我聽你對股票市場的分析,還有點意猶未盡的味道,怎麽,你對我們國家股市有什麽看法?”


    “裴教授麵前,我可不敢班門弄斧。”我連忙笑著搖著頭道。


    “各抒己見嘛,各人對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這並沒有什麽。”裴懷遠顯然對這些來自基層的書記、縣長們的意見十分重視,能夠聽到這些一線基層領導的看法,對他來說,也是個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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