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沈佳瑜就眯上眼睛,一口口地品著紅酒,不再說話。


    而沒過多久,會所裏就換了曲子,很多青年男女,都開始拉著手,到舞池裏跳舞,這些人舞姿極佳,輕盈靈動,如同翩翩起舞的燕子,沈佳瑜把握酒杯,凝神望著前方,之後扭頭看向我,微笑著道:“跳一曲,怎麽樣?”


    “好,不過我的舞技有點差哦!也很久沒跳了,你得有準備哦!”我硬著頭皮站起身,有些心虛地道。


    沈佳瑜微微一笑,嬌慵地道:“沒關係,我可以帶你。”


    說完,兩人走到舞池中間,沈佳瑜伸出蘭花指,搭在我的肩頭,隨著我的動作,輕盈地跳舞動起來,悠揚的樂曲當中,兩人磨合了幾分鍾,就漸漸找到感覺,愈發地默契了。


    在她的帶動下,我漸漸變得自信起來,也變得更加專注,舞步愈發地嫻熟,目光盯著那張極為美麗的俏臉,手裏攬著那纖纖一握的盈盈細腰,感受著那份刻骨銘心的滑膩與柔軟,我心裏像是鑽進了無數條小蟲子,在不停地蠕動著,弄得我心癢癢地。


    但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沈佳瑜像是沉浸在樂曲和舞步交織成的夢幻中,有點難以自拔,以至於燈光的映照下,依稀能看出她神情的恍惚與迷茫。


    跳了幾曲之後,還未盡興,候雪芸的男朋友卻到了,他是一位頗為英俊帥氣的軍官,大家見麵以後,自然又是一陣寒暄。


    在屋裏坐了沒多久,這位軍官覺得氣悶,不太喜歡這裏的氣氛,就邀請幾人出去唱歌。沈佳瑜欣然同意,兩男三女離開會所,分乘三輛車子,趕往附近的一家ktv。


    進了包房,點了果盤和酒水,開始玩擲骰子喝酒的遊戲,很是熱鬧,說說笑笑當中,我得知,候雪芸的男朋友冉鵬飛,是省軍區獨.立營機炮連的副連長,和候雪芸相處半年了,兩人郎才女貌,相處的極為融洽,門第也很般配,冉鵬飛的父親是省軍區的一位副政委,也是位能量極大的少將,今年很有希望轉正,有冉老爺子在上麵頂著,冉鵬飛的前途自然不是問題。


    幾人玩得很是高興,沒過多久,就喝了兩匝啤酒,眾人都是臉色紅紅的,趙鳳芝先到前麵,唱了兩首流行歌曲,隨即,又喊了沈佳瑜合唱一曲。


    這時我才發覺,沈佳瑜歌喉清冽婉轉,飄渺而神秘,充滿了女性獨有的磁性,自己立時被吸引住了,放下骰子,跟著旁邊眾人打著節拍,輕輕地喝著,就連服務生都被吸引來,一曲終了,掌聲如雷鳴般響起,卻有些意猶未盡。


    沈佳瑜輕撫秀發,就又點了一首歌曲,卻是一曲《知音》,歌曲雖然極早的,但經她聲情並茂,直透心靈的演繹,令眾人聽得如癡如醉,結束之後,掌聲雷動。


    而我凝神望去,卻見沈佳瑜已是淚痕斑斑,就覺得心裏一沉,像是最柔軟的地方,被人輕輕觸動了,而此時,旁邊的趙鳳芝也發覺異狀,趕忙走過去,拉著沈佳瑜出了包房,直到散場時,兩人都沒有再回來。


    把沈佳瑜送回家,兩人再沒聯係,隨後幾天,我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青陽文英阿姨家住了,臨近過年,交通廳機關發的許多東西,我正好趁此機會回家看看。


    到交通廳之後,前陣子正好趕上交通廳最後一批新房竣工,新房本來該在去年初就竣工交付的,但是交通廳前任領導被一鍋端,使得整個工程也停滯了下來。


    而牽扯出來涉及這批新房工程的貓膩,也有不少,所以建設工期也就被推遲了,一直到黃文翰上任之後才又重新推動,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在了國慶節前才完工。


    我初來乍到,當然是沒有機會參加新房的分配,不過交通廳本來住房就比較充裕,這一批新房分配之後,自然就騰出來不少老房子,我也算是趕上這一趟班車,分到了一套舊房。


    交通廳的老宿舍位置相當好,就在廳辦公地點背後不遠,旁邊就是著名的水潭公園,一連串的湖泊如明珠一樣鑲嵌在市區中,加上周圍掩映的竹林,外加一個著名的玉州貢院舊址,使得這一帶成為省直機關辦公居住區的首選。


    我目前在玉州有房子居住,所以就隻把這套房空閑在那兒,因為離單位近,所以中午有時候懶得折騰,偶爾會去那裏小憩一會兒。


    自打調到交通廳之後,我隻回過青陽家裏兩趟,而宋嘉琪更是幾乎沒有歸過家,所以文英阿姨和宋叔叔沒事就會念叨。


    臨近春節,整個農機廠都彌漫著一種焦灼浮噪的氣息,還有一個星期就過年了,幾個收款回來的職工都沒有帶回來多少現金,大多是一些虛無飄渺的許諾,要不就是一車車對於職工們來說毫無意義的劣質百貨。


    這種感覺,在我回到廠裏時,感受就更深了。


    文英阿姨老兩口雖然對廠裏的經營狀況憂心忡忡,但是我這個兒子回來,還是讓老兩口心情好了許多,想一想我現在也算是事業小有成就,兩口子心中也就寬慰了許多。


    “慶泉,聽建偉他們說,農機廠和穆總他們搞的建築公司挺紅火,但是為啥這老農機廠就不行了呢?”宋建國和我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的對我訴苦道。


    我笑了笑,轉頭四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家裏老舊的沙發上,是沒有辦公室裏沙發舒服,但是要給家裏換一些新家具的願望,卻被宋建國堅決的製止了,我理解宋叔叔的心情,就在廠裏同事們都在為生存而擔心時,家裏換新家具肯定會引來不少非議。


    “宋叔,廠裏半停產那是正常現象,一過三月廠裏就要進入全麵恢複生產,過了五月那就得加班加點的生產,哪家企業不是這樣,都有淡旺季之分嘛!”


    我了解宋建國對於農機廠的感情,就沒有選擇直接說,而是打著擦邊球,有點顧左右而言其他。


    說完,我隨手遞給宋叔叔一包中華香煙,看見宋建國皺起的眉頭,自己就覺得有些失策,在宋建國眼中,紅塔山已經屬於是奢侈品了,抽中華煙,那完全就是在燒錢。


    宋建國的確有些心痛,聽說這種煙要幾十塊一包,這不是把人民幣裹成卷兒來燒麽?但是看到兒子漫不經心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實在跟不上時代了,默默地撕開外麵的塑料薄膜和錫箔紙,拿出一支點燃,這都快過年了,他也不想掃了自己兒子的興。


    “韓建偉和汪昌全他們也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聽說他們在穆總那邊做的不錯?”宋建國沒話找話道。


    “還行,現在是房地產行業的上升期,隻要老老實實的做,想賺點錢,的確不難。”


    我點了點頭,道:“前陣子,我讓他們兩個擠出一點時間,上了個培訓班,這樣可以提高他們的素質,也有助於以後他們加強對企業的管理。”


    我口中一套套的術語讓宋建國不由得感慨萬分,曾幾何時,這個經常被自己教訓得四處亂竄的義子,現在也可以在自己麵前以一種師長的姿態來為自己解惑了。


    我也注意到宋叔叔近期似乎顯得老邁了許多,尤其是這一年時間裏,像是老得更快了些,很顯然,農機廠裏的不景氣狀況,對於宋建國心情上的打擊是主要原因。


    “宋叔,農機行業不景氣也是大勢所趨,隨著國家產業政策的調整,一些新興產業逐漸紅火起來,而另一些企業也就會逐漸退出,你要看開一點,你都五十好幾的人了,不必太操心這些事情,何況現在國家也是在蒸蒸日上,一個企業的興衰,對於國家來說,也是發展中再正常不過的過程而已。”


    “我也知道這道理,但是看著廠裏這麽多老夥計們,都這樣愁眉苦臉的,心情怎麽看得開?”


    宋建國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們家有你在機關裏工作,現在嘉琪雖然離家遠了一點,但是她幹的也不錯,也算是走上了正軌,但是看看廠裏其他老職工家裏,很多人一家老小都在廠裏,這樣一直拖下去,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啊?”


    “企業興衰正常,但是企業職工麵臨的現實困難,政府也是會想辦法來幫助解決的,這是政府的責任。”


    我寬慰著自己父親,道:“宋叔,看樣子廠裏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大規模恢複生產了,不如你和阿姨搬到市裏住吧,我現在在玉州和青陽都有房子空著,你們二老幹脆搬過去,這一把年齡的了,也該好好養養身體,享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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