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當中,處處都有機關陷阱,如果不小心一點,很可能會被人算計死,第二種可能性雖然並不大,但還是讓我心生警惕,畢竟,金長倫和萬正友之間的密切關係,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了我的心裏,讓自己始終沒有辦法拔出來,那種滋味,十分的不好受。


    當初在打開那份油布包時,我也曾經看到了一些文字內容,但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案件處理方麵的,涉及到的常委也另有其人。


    而那次讓我心驚肉跳的是,裏麵的證據顯示,萬正友當年在刑警大隊工作時,曾經向自己人打過黑槍,保護過一位涉及重案的地下世界大佬。


    當時,因為事情緊急,也擔心受到牽連,我並沒有把證據全部看完,至於後麵的內容,有沒有牽涉到市委副書記金長倫,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埋在老房子的證據,後來竟然不翼而飛了,如果真是落到萬正友的手裏,那他肯定會猜測,自己看過全部內容,這件事情,萬正友有沒有向金長倫匯報過呢?


    我正傷腦筋時,外麵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穿著灰色休閑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手裏還握著手機,漫不經心地通話道:“嗯,啊,知道了,好辦,一句話的事兒,就這樣,好,見麵再聊。”


    這人就是市委書記李衛國的秘書,也是秘書一科的科長梁鵬飛,大名鼎鼎的青陽第一秘,我不敢怠慢,忙把香煙熄滅,站了起來,故意抬高音量,熱情地招呼道:“梁科長,你好,我是葉慶泉,從開發區管委會調來的,請梁科長多關照!”


    我非常清楚,房間裏的兩位領導,此刻正在談論梁鵬飛,假如一個不巧,私下裏談論的內容被對方聽去,必然會引發不快,所以急中生智,用這種方式發出預警暗號,提醒裏麵的兩人。


    梁鵬飛把手機放下,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知道你要過來了,葉慶泉是吧,嗯!你不錯,好好幹吧。”


    他鼻孔朝天,架子端得極大,倒真比秘書長黃建章還要威風,我本想遞過手,但見他高高在上的傲慢態度,也就忽略了這道程序,免得自討沒趣。


    梁鵬飛走到房間門口,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問道:“小葉,誰在裏麵?”


    我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是秘書長!”


    梁鵬飛神色微變,臉上現出一絲不虞之色,轉身道:“啊,那算了,等一會你去和長倫書記講一下,說李書記有事情商量,請他過去一趟。”


    “好的,梁科長。”我微微一笑,把梁鵬飛送到門口。


    “留步!”梁鵬飛用異樣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後,就轉身離開。


    我微微一笑,心裏也是明鏡似的,剛才自己出言提醒,恐怕引起了梁鵬飛的警覺與不快,不過,這也是份內工作,大家都是做秘書的,在其位就謀其事,想必對方應該能夠理解。


    又等了幾分鍾,遲遲不見秘書長出來,我趕忙敲門進去,借著續上茶水的機會,向金長倫匯報道:“金書記,剛才梁鵬飛同誌來過了,說李書記請您過去議事。”


    “好,好,我馬上過去。”


    金長倫看起來心情很好,臉上帶著笑容,拿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水,就收拾了辦公桌,笑著道:“老黃,那你先坐一會,消消氣,我會向衛國書記進言的。”


    黃建章聽了後,極為高興,趕忙笑著道:“那真是太好了,感謝,感謝。”


    金長倫拿著公文包,離開辦公室,獨自去了樓上的書記辦公室,進屋之後,秘書梁鵬飛泡了茶水送進來,之後就悄悄退了出去,把房門帶上。


    寬大的辦公桌後,李衛國點著一支煙,皺眉吸著,半晌,才拿手指了指腦殼,聲音冷淡地道:“剛剛過了年,他們就不肯讓我消停,大上午的,居然一個個地都跑過來告狀,真是不像話!”


    金長倫微微一笑,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緩緩地道:“上次不是說過了嘛,讓鵬飛去三河鄉當鄉黨委書記,大家分開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他不想去!”


    李衛國擺了擺手,撣著煙灰,意味深長地道:“長倫,你是知道的,鵬飛跟了我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他有危機感,怕我下台以後,有人借機整他,和他搞秋後算賬。”


    “那不會的,怎麽可能呢!”金長倫嘴角含笑,不以為然地道。


    李衛國顯得很是頭痛,皺著眉道:“你不清楚,最近後院亂得很,就連蔣曉春,那個小蔣,也和鵬飛鬧起了意見,兩人現在關係很僵,我調解了幾次,都沒有辦法緩和。”


    金長倫喝著茶水,把目光轉向門口,欲言又止地道:“衛國書記,那鵬飛是什麽意思?”


    李衛國手裏夾著煙,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慢條斯理地道:“他想留在市委辦公室,要接老黃的位置。”


    “這樣啊!”


    金長倫微微皺眉,卻沒有繼續表態,而是慢悠悠地品著茶水,保持著一份超然的姿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市委秘書長的人選問題,完全取決於市委書記的個人決定,與旁人無關,這是由其工作性質決定的。李衛國如果在兩人的矛盾中,完全偏向梁鵬飛,那黃建章基本上是輸定了的,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他也就沒必要去觸黴頭了。


    李衛國歎了一口氣,回到辦公桌邊,看了金長倫一眼,低聲地道:“老黃剛剛跑你那邊去了?”


    “嗯,不過隻是發了兩句牢騷,倒沒別的想法。”


    金長倫並沒有遮掩,共事多年,他非常了解李衛國,知道對方目光如炬、體察入微,一些無所謂的掩飾,隻會引發對方的猜疑,不如把話說到明處,反而容易爭取到他的理解。


    李衛國悶頭吸了一口煙,把半截香煙熄滅,丟到煙灰缸裏,像是下定了決心地道:“他們兩人得分開,不能再在一起攪合著,不然市委辦永無寧日!”


    金長倫笑了笑,委婉地提醒道:“衛國書記,分開是正確的,不過,暫時好像沒有適合的位置,老黃不太好安排,他又沒有犯什麽錯誤,總不好把他貶到下麵去吧?”


    李衛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低聲地道:“過一段時間,省黨校有一個縣處級幹部培訓班,可以讓老黃過去學習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把工作暫時交給鵬飛處理,你看怎麽樣?”


    金長倫愣了一下,隨即皺著眉頭道:“衛國書記,這樣的安排太突然了一些,很容易讓外界產生其他不好的想法。”


    李衛國擺了一下手,輕描淡寫地道:“不會的,隻是讓他去學習一下,回來之後,還是要他來主持委辦工作的,和他相比,鵬飛還不太成熟,要抓委辦的全麵工作,恐怕有些吃力。”


    金長倫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含蓄地道:“衛國書記,如果您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我沒什麽意見,不過,希望您能再慎重一些,免得矛盾繼續激化,影響到咱們市委辦的正常運轉。”


    “好吧,那我再考慮考慮,是應該慎重一些,這件事情要保密,暫時不要外傳。”


    李衛國站了起來,把他送到門口,握了金長倫的手,關切地問道:“長倫,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金長倫微微一笑,輕聲地道:“還好,過年這些日子,去外省拜訪了一位知名的老中醫,給我開了副祖傳秘方,說是喝上半年,肯定就能痊愈了,那位老先生是位神醫,曾經治過很多疑難雜症,我對他很有信心,打算按照他給的方子調理了!”


    “那真是太好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個好身體,其他什麽都是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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