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可真小!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齊柚都沒見過陸定安這樣脆弱的一麵?好像用脆弱這個詞語來形容也不太準確?一時間,齊柚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陸定安現在的樣子。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但聯想到他之前的話以及回陸家的事, 想來是和家裏發生了不愉快才是。


    齊柚身上獨有的馨香讓陸定安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他很快鬆開自己攬住她腰身的力道,低頭溫聲詢問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沒事, 倒是兩個小家夥有些擔憂你。”齊柚說完一轉頭才發現兩個小家夥正用小胖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偷偷的盯著兩人看。


    齊柚看著他們指尖的縫隙都能再放進去一根手指頭,不由笑著搖頭:“行了, 手放下來吧, 爸爸沒事了。”


    “羞羞臉。”安安手放下來不由輕聲道, 當然也不忘用手指輕輕劃過臉頰, 嘴裏繼續念叨羞羞臉。


    陸定安俯身伸手把兩個小家夥抱到自己懷裏, 重複安安剛才的話:“這是羞羞臉嗎?”


    “這個不一樣。”大人和小孩當然不一樣了, 安安有些不滿的看向陸定安,覺得他欺負人。


    平平都是乖巧的抱住陸定安的脖子,任由安安在那裏和爸爸掰扯, 他最喜歡爸爸這樣抱他們了。


    把兩個小家夥抱在懷裏, 陸定安隻覺得心裏踏實多了, 安安雖然小脾氣大, 但卻很好哄, 陸定安抱著她轉圈圈,不過轉了兩圈的功夫, 很快就傳來她開心的笑聲。


    齊柚抬頭朝那邊看了一眼, 猜測他的心情應該平複了, 至於剛才他在陸家發生了什麽事她還真沒興趣知道。


    雖然齊柚不想知道,但陸定安卻把剛才自己去陸家的經過都告訴了她, 末了,他語氣裏滿是自嘲:“你知道嗎,我剛才其實很怕她說既然要還,那就把之前下鄉的那些好好算算。”


    他不是害怕還回去,而是害怕曾經以為的美好全部破碎,好在他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說到最後,陸定安滿臉的自嘲,其實早在之前他就知道他們最初給自己寄東西,並不是自願,隻是別人都寄,他們不想落後於人,更不想丟了麵子。


    齊柚能夠明白陸定安的心思,畢竟當初在新溝村的時候,大家都一致認為陸定安和家裏關係很好,畢竟每個月的包裹就是證據,現在想來,齊柚才想起之前忽略的是什麽。


    雖然每個月都寄了包裹,但是隨著裏麵一起來的信件卻非常簡短,就幾句話,現在想來,如果真的關係親近,又怎麽會每次都是寥寥幾句話呢?


    那時候他們寫信最長的那次大概就是反對他和自己結婚的事吧,一時間,齊柚竟然不知道他們是真的關心陸定安未來的前途,還是單純的覺得有個鄉下媳婦丟臉而阻止。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他們之前的想法還是現在,她都不在乎了。


    見陸定安這樣,齊柚想說,他其實不必這樣,之前她就說了,她不會阻止他和陸家的來往,但現在說這話似乎顯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在陸定安從來都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和齊柚傾述過後,他很快就平靜下來,他抬眸看向齊柚:“經過這次的事,想來以後他們不會再來打擾我們才是。”


    他看的出來,這次邱燕雲是真的生氣。


    “就算來了我不會客氣的。”齊柚倒是不怕他們來,反正這輩子陸家人休想從自己這裏占到便宜。


    “嗯,他們沒有權利給你委屈,所以他們如果提出過分的要求,你不必理會,當然,他們能夠遵守約定就更好。”陸定安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一直很冷靜,他忍不住想,或許他骨子裏也是薄情的吧,否則怎麽能夠這般冷靜的說出這些話來呢。


    “京市說大不大,以後總會有碰上的時候,到時候大家當個點頭之交就好。”這是齊柚最大的限度。


    “嗯,好。”陸定安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停留,轉而問起她今天去學校的事,宿舍裏另外三個舍友性子怎麽樣。


    就像他們宿舍六人,平時大家都維持著表麵的友好,他和程煜林劉鵬飛關係更親近,另外三人又比較親近。


    “目前為止看起來都不錯,反正隻是舍友而已,合得來就處,合不來遠離就好了。”齊柚一臉的不甚在意。


    “那就好,對了,劉鵬飛想著找個時間和你們宿舍的人一起吃個飯。你覺得怎麽樣?”陸定安不忘劉鵬飛的叮囑。


    齊柚想起肖茉莉和賈雨婷她們的心思,於是點了點頭:“好阿,要不叫上所有人一起,這樣熱鬧些。”


    大家都沒有矛盾,這樣的活動一起參加也沒什麽不好,當然更關鍵的是,如果他們三個隻有劉鵬飛一個人沒對象,她記得陸定安之前提了一嘴,另外三個舍友也還沒對象。


    “好,不過我得先回去問問另外三人的意思。”陸定安不敢確定他們會不會去。


    “好,反正才剛開學,這事我不急。”說完齊柚才想起之前賈雨婷提的舞會。


    因為她是本地人的原因,對這些都比較了解,消息更是比她們靈通,所以她說起舞會的事後,肖茉莉和田小雨已經開始在準備那天穿的衣服了。


    付小維、曹麗和齊柚一樣,對舞會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經不住肖茉莉的軟磨硬泡,於是也打算跟著去湊湊熱鬧。


    對比賈雨婷和肖茉莉她們,她們對舞會的態度沒那麽重視,自然不需要提前準備衣服。


    想起舞會的事,齊柚就順便問起陸定安:“你們之前辦舞會了,怎麽樣,好玩嗎?”


    “你們學校要辦舞會?”陸定安說完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傻,這也算是歡迎新生的一種方式,自然要辦的。


    見陸定安一臉的驚訝,這下輪到齊柚驚訝了:“你們學校沒辦過嗎?”


    上輩子的她還是在陸文瑜上了大學以後才知道迎新舞會這種慣例的,那時候離陸定安上大學已經好幾年了,她也沒有去問過他。


    “辦過,隻是我和煜林都沒去,隻有劉鵬飛去了,聽他說還挺熱鬧的。”也是這時候,陸定安想起舞會似乎可以帶人參加,但齊柚沒主動提起,他倒也不好說什麽。


    兩人在裏麵說話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安安的哭聲,兩人連忙起身朝院子裏跑去,安安小臉上滿是淚痕,齊柚一臉的著急:“這是怎麽了?”


    “蟲子咬我。”安安指著自己的褲腳,腳踝那裏已經開始變紅,齊柚不由變了臉色,難道是蛇?


    一時間她有些後悔,院子裏就不該有綠植的,陸定安已經蹲下身捏住安安的腳踝觀察,然後抬頭看向齊柚,語氣帶著安撫:“不用擔心,問題不大。”


    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抱起安安決定去醫院消毒開點藥。


    見齊柚要跟著一起,陸定安阻止道:“你和平平就在家吧,不然等下姐回來看不到人該著急了。”


    安安這會已經止住了哭聲,趴在陸定安的肩頭看向齊柚和平平,那小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齊柚還是決定跟著去,不過讓陸定安先帶著安安去,她給齊桃留張紙條就來。


    “也好。”見她堅持,陸定安也沒再繼續勸解,想著等下給安安看了醫生,院子周圍都得撒些藥粉才是。


    到醫院的距離,安安腳踝那裏已經腫了起來,被咬的地方也起了小水泡,這會就是陸定安都淡定不起來了,好在醫生的話讓他們放心下來,確實不是什麽大問題,開了藥回去擦幾天就好了。


    陸定安順勢讓醫生配了驅蟲蛇之類的藥粉,到時候撒在院子裏,避免下次這樣的情況再出現。


    出了醫院,齊柚瞥了一眼安安的腳踝,輕聲問她:“安安,還疼嗎?”


    安安搖了搖頭:“不疼了。”其實一直都不是很疼,剛才會哭,是因為看到蟲趴在那裏帶來的恐懼感。


    “咱們安安真勇敢。”齊柚伸手揉了揉安安的小腦袋。


    誇獎完安安齊柚也沒忘記平平,用牽他手的那隻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咱們平平也好厲害和勇敢,都敢把蟲子趕跑,真棒。”


    安安當時哭的時候,是平平用小棍子把蟲子趕走的。


    “可它還是咬妹妹了。”平平的嗓音裏帶著些自責。


    “這不是平平的錯,是那蟲子太狡猾,平平懂得保護妹妹已經很勇敢了。”齊柚摸了摸平平的頭輕聲安慰道。


    聽到母子三人的對話陸定安的眼神變得溫柔極了,他記得小時候,明明是陸文瑜自己不小心摔跤打破了碗,她怕挨罵卻怪自己沒扶住他。


    邱燕雲的處理方式很是簡單粗暴,兩人一起懲罰,期間從來不多問他一句,陸文瑜說什麽就是什麽。


    陸文瑜大抵沒想到她也會被懲罰,一臉埋怨的看向他:“三哥,你當時怎麽不再快一點,那樣你就能接住我了,我們就不用罰站了。”


    那是陸定安第一次知道,原來做好事也不一定會得到表揚,說不定也會跟著一起被罰。


    他的心情再次因為懷裏安安的一句話變得柔軟起來:“哥哥已經很厲害了,都是壞蟲子咬我。”


    小家夥說著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踝,雖然不疼,但看起來一點也不好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好起來。


    “我以後會變得更勇敢的。”  顯然,平平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於懷。


    “我們都相信你。”齊柚眼裏閃過笑意,或許因為是龍鳳胎的緣故,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兄妹倆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安安也跟著點頭:“嗯嗯,我也相信哥哥。”


    齊柚一手牽著平平,一手拉著安安的藥膏以及剛才醫生開的驅蟲藥,她想這一次的事也算是給他們提了醒,帶孩子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多著呢。


    他們回來的時候齊桃已經回來了,她看到齊柚留給她的紙條,正一臉的擔心呢,這會聽到推門聲,連忙從堂屋裏衝了出來。


    “醫生怎麽說,沒事吧?”說話的時候她的視線落在安安的腳踝上,那裏已經快腫成發麵饅頭了。


    齊桃忍不住嘀咕:“這到底是什麽蟲子,竟然這麽厲害。”


    “大蟲子。”平平在一旁用手比劃著給他們看,是好大的蟲子。


    “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蟲,不過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安安這樣的反應也跟個人體質有關。”齊柚說著鬆開平平的小手,準備去圍著院子周邊撒藥粉。


    陸定安原本想說他去,但今天的安安格外黏人,抱住陸定安的脖子不撒手,齊桃見狀連忙道:“你抱孩子去裏麵吧,我去幫柚兒。”


    齊柚剛把衣領扯上來捂住口鼻,聽到這話連忙轉頭:“不用了,你們都先進屋去。”


    “你一個人能行不?”齊桃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齊柚一臉的哭笑不得:“姐,我好歹也是上過工的人,這玩意和撒肥料有什麽區別?”


    認真說起來,撒肥料難度還更高一點呢。


    齊桃想了想覺得齊柚的話有道理,是她擔憂太多,於是道:“也是,那行,你先撒,我去給你打水,等會手可得多洗幾遍才是。”


    “好,打了水你就趕緊回屋裏,這味可不好聞。”雖然有一層衣物遮住了口鼻,但齊柚依舊覺得刺鼻。


    安安因為受傷的事今晚變得格外嬌氣,就連洗澡都要齊柚抱著去,這樣的小要求,齊柚自然是不會拒絕。


    等到安安睡著了後,齊柚又重新給她上了一遍的藥,希望明早能夠消腫。


    “明天安安這樣估計不能去育紅班了。”說著齊柚開啟思考自己帶她去學校的事。


    “兩個小家夥還從來沒有分開過呢,要不我一起帶到學校裏去?”陸定安想著,齊柚現在還是新生,帶孩子去學校不方便,他帶去的話比較好一點。


    齊柚倒沒考慮到這一點,但對於陸定安的說法她還是不讚同:“雖然他們從小沒有分開過,但他們畢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所以平平還是去育紅班吧。”


    陸定安想了想覺得也是,以後上小學也未必在同個班級,還有以後的大學,兩人分開是遲早的事,所以他的擔憂確實顯得有些多餘。


    最後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由陸定安帶安安去學校,平平繼續去育紅班。


    等到了第二天,安安顯然已經忘記自己的嬌氣,吃過早飯後就和平平一起手拉手,等著齊柚他們送他們去育紅班。


    齊柚見安安一臉歡快的模樣,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趕情昨晚她和陸定安的一番掰扯都是白費了。


    既然安安願意去育紅班,他們自然不會阻止,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確認下她腳踝的情況,比起昨晚,已經消腫了不少,但水泡依舊存在,齊柚給她擦藥的時候溫聲叮囑道:“記得小心點,別把這個水泡弄破了,知道了嗎?”


    水泡得讓它自己慢慢萎掉,不能人為弄破,不然會很疼,安安乖巧的點頭表示知道了,旁邊的平平也在一旁表示:“我會保護妹妹的。”


    “真乖,那就走吧,先送你們去育紅班。”齊柚輕輕拍了拍平平的小腦袋。


    兩人把兩個小家夥送到育紅班後,盯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最後陸定安才轉頭看向齊柚道:“我發現他們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勇敢。”


    原本他以為就安安昨晚的那嬌氣勁,今天肯定不願意去育紅班,結果卻是他們想岔了。


    也是這時候陸定安才發現,自己其實很受用昨晚安安對自己的依賴。


    “是啊,我原本以為我已經足夠了解他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對他們的了解還不夠。”齊柚也是一臉的感慨。


    她一直以為,隻要自己這輩子不再像上輩子那樣把兩個小家夥送到陸家,自己親自帶他們,那麽他們就會一直和自己親近,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並不是這樣。


    就像上輩子的他們對邱燕雲也並不親近,那時候她惱怒他們不親近自己的時候,也曾試圖安慰自己,他們不是不親近自己,隻是性格使然而已。


    但她卻忘了,那時候的平平安安對她是疏離,對陸家人也隻是保持著該有的尊敬,他們和別人家會撒嬌的孩子不一樣,那時候她才隱約明白,自己做錯的是什麽。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她真是無可救藥,他們雖然小,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喜好和自己的堅持,不能因為他們是孩子就把他們處於和自己不對等的位置上,好在,現在發現也還來得及。


    想通這一點的齊柚決定以後試著把兩個小家夥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才是。


    兩人在育紅班這邊分道,齊柚打算先到宿舍去找付小維和曹麗她們,這樣一起去教室也不尷尬。


    沒想到在宿舍樓看到賈雨婷正和旁邊的人說話,她一臉親熱的叫旁邊的叫表姐,這一刻,齊柚不由感慨,這世界可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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