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已經是店長了,秦棉店長同誌。”聽了姐姐秦棉的話,秦柔調侃道。


    “店長啊……”秦棉搖搖頭,“總覺得跟你們這些校長會長的不一樣。”


    “除了店長,你還是家長。”


    秦柔和姐姐秦棉說說笑笑了幾聲,教室裏的孩子們已經捧著滿是嶄新油墨味的紙頁細細翻看起來,甜豆蓉姐妹倆拿了本小學一年級的書,互相看得津津有味。


    “豆豆和蓉蓉也快要讀小學了吧。”


    “可不是。”時間當真過得很快,秦柔半眯著眼睛,看著日光底下美麗漂亮的校園,想起十年前姐姐姐夫初來時候的模樣,還有光著小屁股的孩子來上學的……現在大家都穿上了新校服,當年光屁股的孩子也要參加高考了。


    “豆豆和蓉蓉回家練字去,讓你們維澤哥哥教你們練字。”


    家裏寫字最漂亮的除了陸琰同誌外,便是小餃子同誌。


    父子倆來教甜豆蓉姐妹倆練字最合適不過。


    小蓉蓉嫌棄道:“哥哥他自己都不喜歡練字,還教人練字?”


    秦柔無奈道:“那媽媽教你們練字。”


    “媽媽沒有哥哥的字寫得好看。”豆豆實話實說。


    雖然她們年紀小,卻不是沒有基本審美能力。


    秦柔:“……”


    女兒的大實話讓媽媽心梗,她寫的字還不如小學生好看!


    這時候想起謝老師的話,秦柔才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撫慰。


    她兒子是書法小天才。


    今年甜豆蓉姐妹倆上小學,兩個哥哥則要擺脫小學生的身份,進入初中。


    *


    四月二十三日,這算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因為每年的這天是海軍成立紀念日,這幾天基地裏將有慶祝活動。


    對外開放以來,與國外交流加強,更是引進學習了不少先進裝備,基地的麵貌也在一天天改變著。


    雪白的軍艦漂浮在海麵上,穿著水兵服的男人們迎著大海背手而立,他們身後紅旗飄揚,白色的帽簷,藍色的衣領,如同海上的藍天白雲。


    秦柔和薛小卉等人這天帶上幾個孩子登上了艦船,圍觀慶祝活動,家屬們就不用說了,各類小崽子們一上了船,就跟沒牽繩的哈士奇一樣四處撒歡。


    小餃子一上船就宛如魚入大海,哥哥舟舟在背後跟著他,汪念念和甜豆蓉小姐妹倆站在一起,女孩子們文靜不少,她們邊上還有潛艇支隊王奎的六歲女兒王玉菲。


    “汪念念王玉菲汪念念王玉菲汪豔豔汪彥妃……”甜豆蓉姐妹倆發現兩個姐姐的名字連在一起念,自己的舌頭似乎要打架。


    就跟繞口令似的。


    汪念念:“……”


    “豆豆和蓉蓉知道自己的大名是什麽嗎?”


    “陸思瑤。”


    “陸思寧。”


    王玉菲開口道:“念念,思瑤,思寧,你們要不要吃餅幹?”


    另外三個孩子一齊搖頭。


    雖然大部分孩子都喜歡吃小餅幹,但是王玉菲手上總會有些奇奇怪怪口味的配方餅幹,是還在調試中的軍用食品。


    “我家豆豆和蓉蓉也想去少年宮學跳舞。”兩孩子想學跳舞,秦柔沒有阻攔,很多女孩子小時候都會對唱歌跳舞感興趣。


    秦柔也打算送她們倆去學跳舞。


    “好啊,讓他們念念姐教她們跳舞……”


    秦柔和薛小卉說著話,別的家屬也三三兩兩的聚在了一起,互相交頭接耳,還有不少人的眼睛注意到秦柔的身上。


    “小秦啊,你可真好命,你們家陸琰是咱們基地最年輕的支隊參謀長。”


    “可不是,那邊站了一排人,還是你們家陸參謀長鶴立雞群。”


    “小顧還沒結婚啊?”


    “聽說是談對象了,小秦的同學。”


    “不容易啊,他跟陸參謀長相差多少歲啊?我記得他來好多年了,是比參謀長大嗎?”


    “不大。”


    楊嫂子笑道:“老陸和小顧,你們說說誰更大?陸參謀長比小顧更大一歲。”


    ……


    陸琰跟汪遠征站在一起,這幾天搞慶祝活動,還有不少其他艦隊的南下參觀,他們倆見到了幾個當年的老熟人。


    也就是當年在濱城學習班的老團長們,當然,這會兒有些是老團長,有些已經不是了。


    李鴻國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笑著看向陸琰和汪遠征:“這麽多年來,小陸你還是沒什麽變化,小汪,你這個眼鏡變大了不少。”


    陸琰笑道:“他熬出白頭發了。”


    “你這個年紀,怎麽白頭發都有了?”


    汪遠征:“少年白頭,愁。”


    李鴻國捂著嘴笑:“你這年紀還少年,你啊,也太下苦功了,愁什麽呢?”


    “愁我閨女越長越大,我可舍不得我女兒嫁人。”


    李鴻國唏噓感慨道:“說起來你們兩個都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吧,七一年那會兒在濱城的時候,就你倆年輕的還沒結婚。”


    旁邊另有一個道:“咱們那回還打賭呢。”


    “賭你們小陸小汪誰先談對象結婚,我記得還買了個收音機吧?原本以為這收音機該是小汪同誌的,哎,誰知道峰回路轉,最後到了小陸的手上。”


    “小陸啊,你家那個收音機還在不在?”一個老煙槍嗓子開口促狹道。


    這人是錢向宇,他看著眼前正值壯年的陸琰,心中升騰起一股陰鬱之氣,這小子十年前還是個副團,如今都提成副師了,而他十年前是團職,十年內下下上上,還是團職。


    他以前覺得陸琰隻是個紙上談兵的繡花枕頭,現在還是覺得如此,架不住這家夥運氣好,這才一路暢通。


    陸琰道:“在,那收音機我好好存著,時不時翻出來聽聽廣播。”


    “這我可以作證。”


    汪遠征一攤手:“這家夥當初上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去他家裏聽收音機。”


    “現在還叫我去他家聽收音機,人老壞了。”


    “等以後你女兒嫁人,我就跟你送一台收音機。”


    陸琰抱胸道:“真小氣,怎麽也得送個進口照相機。”


    他攬住汪遠征的肩膀,笑道:“老汪,讓你先占個便宜,以後你女兒結婚的時候,我們夫妻倆先送彩電。”


    汪遠征氣道:“你是怎麽當上參謀長的,會不會說話啊,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舍得她嫁人嗎?”


    “我有兩個女兒,我就舍得嗎?”


    汪遠征:“……”


    李鴻國道:“你們都生了女兒啊。”


    “我兩女兒,雙胞胎,老汪一個女兒。”


    “雙胞胎啊,好福氣!”錢向宇繼續假裝不經意道:“我個表侄女衛紅也生了一對龍鳳胎。”


    他當初給自己表侄女跟陸琰牽了線,衛紅一來學校就瞧上了陸琰,隻不過陸琰完全沒有談對象的心思,好說歹說了,跟衛紅單獨見麵都不答應。


    原本以為他一個都成不了,誰知道最後竟然挑了個文工團唱歌的小辣椒。


    隻給他生了一對女兒,而他表侄女生了一對龍鳳胎,也不知道陸琰後不後悔。


    “龍鳳胎啊,少見。”


    “那可不是,這對龍鳳胎生得很漂亮,她家龍鳳胎一生下來,好多人去家裏要孩子的東西沾福氣。”


    汪遠征笑道:“我也去老陸家沾了福氣。”


    那次去沾了下福氣,還沾的挺好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沾了哪個的福氣。


    李鴻國:“?”


    錢向宇:“小汪還去小陸家沾了福氣?這福氣的確沾到了,小陸,也是可惜了,要是當初咱表侄女嫁了你,指不定你就有一對龍鳳胎嘍。”


    陸琰的事業讓他羨慕,錢向宇心裏盼著他家庭不順心,娶了個小辣椒,又生了對小辣椒女兒,他恐怕高興不到哪裏去。


    “我見過你表侄女嗎?”陸琰微皺眉頭,他不喜歡聽人開這種玩笑,“哪有什麽可惜不可惜,我隻想娶我媳婦兒。”


    李鴻國有些驚訝道:“沒想到你十來年後還能說出這句話。”


    當年陸琰那一梭子買賣可把眾人嚇了一跳,這家夥脾氣不好,人又挑剔的要死,可沒有人覺得陸琰將來婚後會幸福。


    再說了,度過了婚後十年的感情生活,就算當年再喜歡的對象,這會兒感情也快要磨平,滋生不滿,若是回到當初,還有幾個願意娶自己現在的結婚對象?


    死鴨子嘴硬?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汪遠征在一旁道:“無論重來多少回,人老陸想來想去就想娶他媳婦兒小秦。”


    “你們是沒見過,我是親眼見過的,這頭鹿當年猴急的要死。”


    “你當初結婚的時候,你也沒少猴急啊?”


    “行行行,還是多虧了你老陸夫妻倆,我和我念念父女倆都謝謝你。”


    陸琰:“……以後你女兒結婚的時候請我喝杯喜酒。”


    汪遠征惱火:“你再說我家念念結婚我就跟你急。”


    “我孩子才十歲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你攔得住嗎?”陸琰好笑地一挑眉:“還不是你自己先提的,汪遠征同誌,無論是多少年過去了,你仍然是如此一如既往地深謀遠慮,孩子才十歲,你就愁你女兒嫁人了。”


    “你說說你這話是不是有語病?”汪遠征沒好氣看著他:“想得長遠不行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臨到緊要關頭再著急?”


    “我可從沒急過。”


    “要是你以後兩女婿對你女兒不好,看你急不急。”汪遠征一想到自己逐漸長大的女兒,他就是一陣擔憂,現在日子好過了,社會上的婚嫁風氣倒是沒以前好了,恢複高考時那些個拋妻棄子的還沒成為過去,現在世上又多了暴富後拋棄糟糠妻的,還有跑生意的,來往幾個地都弄個小媳婦瞞著,家裏一個老婆,外麵一個小老婆……


    麵對這樣漸漸變化的風氣,汪遠征怎麽能不擔憂。


    “要是這小子對我女兒不好,我就打他一頓。”汪遠征越想越氣,“老陸啊,到時候你可要想辦法幫我為難他。”


    “行啊,我幫你想辦法。”陸琰拍拍汪遠征的肩膀:“你先嫁女兒,先給我探探路,這一次陸哥像你學習。”


    汪遠征:“恐怕咱倆得先打一架了。”


    “你再提我嫁女兒我就跟你急。”


    “老錢,老李,你們來評評理啊,是不是他自己先說嫁女兒的?你這個老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那你怎麽每次說話都紮我心。”


    ……


    李鴻國在一旁笑笑,他早就發現陸琰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人緣好,會做人,能開玩笑,也有底線,年輕那會兒瞧著脾氣不好,但他很有個性,有能力,做事有輕重,換誰當領導都會先注意他。


    這種人,在什麽地方都能出頭。


    錢向宇道:“你們倆可真是對自己的女兒寶貝的不行,我家幾個皮小子,我都不想去管他們。”


    “以後怎麽娶到別家的女兒,那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我倒是還想嚐嚐你們嫁女兒的愁,奈何我沒女兒。”錢向宇語氣裏說著羨慕,實際是得意的炫耀。


    他家三個小子呢。


    隻不過他的話沒人搭理。


    李鴻國道:“我有個女兒,讓我頭疼的很,天天跟大院那群男孩子一起玩,之前還搞什麽槍戰,可沒把他媽給氣死。”


    “以後嫁去哪個婆家,就讓她婆家愁去吧。”


    ……


    聊著聊著,下了軍艦,來到一座島嶼上,早就下了船的豆豆和蓉蓉見到人群中的爸爸,手拉著手跑過去了,嘴裏大喊著:“爸爸!!”


    汪念念同樣注意到了人群裏的爸爸,但她不好意思開口喊人,跟在兩個小妹妹的後麵走過去。


    甜豆蓉姐妹倆跟媽媽先下船,媽媽跟薛阿姨摘芒果去了,姐妹倆則在一旁林子裏辣手摧花,做了兩個漂亮的小花環。


    豆豆和蓉蓉跑到自家爸爸麵前站定,汪念念也跟了過來,在汪遠征麵前喊了聲:“爸爸。”


    “叔叔們好。”


    李鴻國一見到眼前三個小女孩,脫口而出道:“你們這三個女兒生得真漂亮啊!”


    汪念念經常跳舞,身材苗條,小小年紀就帶著舞蹈氣質,透著股文靜優雅,她今天梳了一條大辮子垂在胸前,站在那的時候,亭亭玉立如蓮花。


    她旁邊豆豆和蓉蓉穿著簡單活潑的背帶褲,頭上戴著漂亮的蝴蝶夾子,這兩個小家夥瓜子臉,眉眼精致,額心畫了一點紅,一模一樣的兩個小臉蛋讓人驚豔又讚歎。


    “爸爸,給你戴。”豆豆和蓉蓉說要把手中的花環戴到爸爸頭上。


    汪念念沒說話,隻是把手中做好的花環遞了過去。


    陸琰摘下自己雪白的帽子,戴在一個小姑娘的頭頂,疊戴上兩個花環。


    陸琰:“……”


    難以想象是什麽畫麵,但這是女兒的一片孝心。


    “爸爸今天很帥氣!”


    “你們媽媽呢?”


    “媽媽給爸爸摘芒果……”


    陸琰:“……”怕是摘芒果忘了我吧。


    甜豆蓉姐妹倆別的不行,但她們很會吹彩虹屁,今天特殊節日,姐妹倆組團跟個小蜜蜂一樣嗡嗡嗡誇獎爸爸。


    行為像兩個小蜜蜂,小嘴兒也跟抹了蜜一樣。


    李鴻國在一旁心裏豔羨的要死,這種可愛的貼心小女兒他怎麽就沒來一個。


    人家一來還來一對。


    他家女兒從來不會這樣誇獎爸爸,隻會拿水槍滋他一臉。


    “陸琰,還是你這兩女兒聽話,不像我女兒,一回去隻會拿水槍滋我。”


    “還是海水哦……”海軍人海軍魂,玩水都玩得是海水,又鹹又苦。


    陸琰安靜不說話。


    他心想作為老父親,誰沒經曆過呢,你隻有一個女兒滋一臉,而他要乘二。


    雖然甜起來的時候會散發甜言蜜語,但是這兩小蜜蜂也會叮人。


    錢向宇在一旁見了人家孩子熱熱鬧鬧的,心裏有些羨慕,這三個孩子當真長的漂亮,大院裏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一向是各種叔叔阿姨長輩追捧的對象,恨不得搶回來當兒媳婦。


    “這三孩子長得像他們媽媽?”


    汪遠征笑道:“像她媽好啊。”


    “我女兒長得像我媳婦兒。”


    “陸琰他媳婦兒年輕的時候長得漂亮吧?要是不漂亮,人也不會猴急成這樣娶媳婦。”錢向宇想著十年過去了,當年再漂亮的一朵鮮花,如今也該凋零成個黃臉婆,陸琰若是為了一張漂亮的臉蛋而娶她,此時也該後悔了。


    女人老了之後都一樣。


    男人倒是比女人老得慢一點,三十歲和四十歲的時候,都沒什麽區別。


    “我又不是因為漂亮娶她,見了人,合了緣分,就想跟她處一輩子。”


    這世上姹紫嫣紅,美人並不少見,對於美和漂亮之類的定義,個人有個人的審美。


    陸琰隻知道,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讓他的靈魂深處都充滿歡喜,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要她。


    李鴻國笑道:“真沒想到你小子可真會說話,慣會哄媳婦兒了。”


    汪遠征怔了怔:“我也該跟著學學。”


    陸琰:“……”你學個屁啊!


    別抄老子的話。


    “老陸他們小兩口夫妻恩愛,是咱們家屬院裏出了名的,家裏四個孩子——”


    “啥?”錢向宇道:“陸琰不是兩個女兒嗎?什麽時候又四個孩子了。”


    “豆豆和蓉蓉還有一對雙胞胎哥哥。”


    “人家家裏兩對雙胞胎呢。”


    錢向宇鬧了個大臉紅:“是嗎?兩對雙胞胎?”


    “少見吧,她們兩哥哥也長得一模一樣,像老陸。”


    “還真稀奇。”李鴻國有些驚歎地看向陸琰。


    “沒什麽可稀奇的,別人家裏四個孩子怎麽樣,咱家裏四個孩子也怎麽樣。”


    汪遠征補充:“怎麽就沒區別了,區別大著呢,以後嫁女兒,你老陸家是嫁雙份的!”


    想到自己嫁一個女兒就如此擔憂痛心了,獨愁愁不如眾愁愁,人家將來要嫁雙份的女兒,這時候在他老汪麵前裝蒜,等到以後真嫁女兒的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麽在他老汪麵前懊悔流淚。


    想到將來可能見到的畫麵,老汪心頭莫名有點暗搓搓的高興。


    讓你這會子裝蒜,活該!!


    “老陸。”汪遠征十分熱切地伸手試圖去夠老陸的肩膀,但因為太累的原因放棄了,可他心頭的高興卻磨滅不掉。


    “老陸,我女兒念念跟你們家豆豆蓉蓉也沒差幾歲,陸琰,你看看你,你結婚還挺早的,以後你女兒指不定也像你,我女兒像我。”


    “你先嫁女兒的時候給我預先攢點經驗,你要是找我喝酒,我老汪呢,絕不推辭。”


    “咱們呢,要站在統一戰線。”


    陸琰冷笑幾聲:“誰跟你站統一戰線。”


    等這個老汪嫁女兒哭得傷心欲絕的時候,他隻會在一旁假惺惺地安慰幾句。


    如果老汪同誌哭得很慘的話,那麽老陸同誌會稍微多加幾分真心。


    “你說你們兩個,好好的日子裏,你們戰線都不統一了?”


    秦柔和薛小卉等人提著一籃子芒果走了過來,聽見他們末尾兩句對話,便笑著出聲道。


    陸琰走到秦柔的身邊,攬住她的肩膀:“媳婦兒我跟你一個戰線。”


    “我也跟我媳婦兒一個戰線。”老汪哼了一聲,心想走著瞧。


    他家女兒文文靜靜的,一定沒那麽容易喜歡上野男人。


    “咱們是吃芒果戰線。”經濟開放以來,芒果這樣的水果越來越有經濟價值,芒果的種植區也擴大了不少。


    植物科學院也在努力試驗改良各種品種……說起來,秦柔還挺想吃香水菠蘿。


    “這是小秦,你媳婦兒啊?”李鴻國睜大了眼睛,他發現人家這女兒當真長得像媽媽,媽媽還是這樣漂亮的一個大美人。


    “你家兩女兒找對象了嗎?要不要訂娃娃親啊,我家這有幾個小子呢。”


    “不可能。”


    ……


    “爸!媽!”陸維洲和陸維澤兩個拿水槍的孩子出現了,他們拿著水槍包圍了大人:“登陸戰,敵襲。”


    因為玩水槍的緣故,他們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


    “請對準你們的媽媽。”陸琰往旁邊指了指,立刻背叛了統一戰線:“爸爸的新軍裝,別弄髒了。”


    “你們看這,還有獎章。”


    “喂喂喂!”秦柔氣死,“你就不應該擋在我麵前嗎?”


    “說好的疼媳婦兒呢?”


    “此一時彼一時。”


    “你就是這麽言傳身教在孩子麵前教他們將來怎麽疼媳婦兒嗎?”


    ……


    汪遠征見狀跟薛小卉笑道:“有這麽個言傳身教的爹,將來誰嫁老陸家兒子誰倒黴嘍。”


    爸媽吵起來了,不能禍害爸爸的新軍裝,那就隻能把魔爪伸向年幼的妹妹們,滋——


    豆豆和蓉蓉捂住自己的臉跑起來,“哥哥太過分了!!”


    她們要跑去撿裝備反擊。


    汪念念原本在一旁看著笑,但她自己卻沒有幸免於難,被噴了一身後,她捂著自己的臉大怒道:“陸維澤,你太過分了!”


    一旁的小餃子道:“我冤枉啊!?”


    憑什麽幹壞事總是點他名。


    “陸維澤”道:“汪念念,你看清楚點!”


    剛才看得不是很清楚,汪念念鬆了神,偏過頭去看,立刻“啊!”的一聲跑起來。


    這個王八蛋又來了。


    一群孩子們陷入了混戰中……


    *


    陸維洲和陸維澤兩個孩子快十一歲了,兩家夥個頭躥的飛快,秦柔有些悲傷的發現,再等一兩年,或許就是比媽媽還高的半大小子了。


    幸好這會兒她還不算是家裏最矮,兒子長大了,還有兩個女兒陪著。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她們家一天天消耗的糧食也越來越多,饅頭也越做越大……


    這兩個家夥打籃球弄得一身汗涔涔回來的時候,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媽,我餓了,有什麽吃的?”


    秦柔無情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讓爸爸教你們。”


    “來吧,豐衣足食。”揉饅頭的技術終究是要子傳父業。


    “孩子長大了,也該到了放手的時候,你們做飯,我們在一旁看著。”


    “你們這也放手太早了吧?”


    ……


    六歲的豆豆和蓉蓉去少年宮學舞蹈了,跟著穿上了漂亮的舞衣,頭發被媽媽梳成花苞的形狀,人也臭美的要死,姐妹倆還喜歡商業互吹。


    因為長得一模一樣,打扮也一模一樣,誇獎對方,那不也是在誇獎自己麽?


    “豆豆姐你好漂亮哦。”


    “蓉蓉妹你也好漂亮哦!”


    ……


    陸維澤道:“我的兩個漂亮妹妹,你們是不是該走了。”


    因為有兩個哥哥在,一個哥哥騎一輛自行車運送她們回去。


    陸維洲和陸維澤身上也穿著一樣的衣服,更巧的是,這會兒市麵上流行的自行車全都是幾乎一樣的黑,這就導致了一件事。


    “鬼打牆?”


    來張城北家登門拜訪的薛傳科疑似看見了鬼打牆,要麽他怎麽就跟活見鬼了一樣,瞧見兩次一模一樣的,“我這是眼花了嗎?”


    “沒什麽眼花的,我隔壁家兩兒子兩閨女,都是雙胞胎,兄弟倆長得一模一樣,姐妹倆長得一模一樣,兒子像爸爸,女兒像媽媽。”對於這種情況,張城北同誌已經十分熟悉了,幹淨利落地給人介紹詳細情況。


    張一超興致勃勃地跟在張城北的後麵,這個薛傳科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他考導演的事情。


    他今年要實現自己考導演係的夢想!


    “兒子像爸爸?”薛傳科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父子,愣了一瞬間道。


    張城北十分了然:“我有三兒子,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身旁的這個碳兒子還是他的兒子,大兒子從一個斯文戴眼鏡的小青年變成了黑壯小青年。


    張一超說想要考導演後,突然愛上了東奔西跑,對島上的自然風景很感興趣,到處觀察遊玩,這人啊……也是越來越黑。


    他一開始還想過改善,到了最後,他反而引以為傲:“曬得越黑,越是我毅力的證明。”


    張城北:“得了吧。”


    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溜。


    真考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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