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看這對兄妹覺得有趣:“我很喜歡舒舒,以前一定時常與她抵足而眠,你這樣會讓她傷心的。”


    秦戈單手摟住沈鸞,在她纖細的腰間摸了摸,“什麽都能讓,我媳婦不能。”


    他頭俯下,湊到沈鸞耳邊,“我跟她你更喜歡誰?”


    沈鸞白了他一眼:“那是你妹妹!”


    秦戈手收緊,讓沈鸞貼在自己身上,惹得她驚呼一聲,額頭抵著她的,低沉的聲音軟的不像話:“我妹妹也不能比我更得你喜歡,看來,我得繼續努力了。”


    沈鸞腰間一軟,重量一半都落在秦戈的手臂上,她咬了咬嘴唇,剛剛就不該光讓他們兄妹兩增進感情,她該把秦舒留下才對!


    ……


    夜深,沈鸞趴在秦戈光裸的胸口,臉上薄紅還未褪盡,懶洋洋地昏昏欲睡。


    秦戈扯了被子給她蓋好,心滿意足地摟住,在她頭頂親了親。


    “阿鸞,你之前身邊有個很厲害的護衛,在你和親之後,他一度危及皇家安危,因此為了以防萬一,一直將他收押在城郊一處莊子裏,不過並未苛待,如今你回來,這件事我幫你處理可好?”


    “嗯。”


    沈鸞忽然抬頭,“再過些日子,我們回去秦家吧。”


    秦戈愣了一下,“怎麽忽然提起這個,也不著急,你如果想一直在沈家住也可以。”


    “我不喜歡聽別人說你閑話,再者都在晏城,就算回了秦家,我想家人了隨時都能回來。”


    她趴在秦戈胸口嘟囔,“有些人就是閑的,要是沒有你哪兒有他們這麽安逸閑適,背著人後嚼舌頭,也不怕風大閃著。”


    秦戈眼裏溢出點點笑意,手臂微微收緊,他這一輩子衝鋒陷陣慣了,還沒有誰會想將他護在身後,自己的小媳婦這麽護著他,他可真高興。


    沈鸞累極了,秦戈胸口暖融融的,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秦戈去了城郊的一處隱秘的莊子,門口有暗衛守著。


    進了莊子,徑直走到最深處一間最大的屋子外,屋子的門上掛著重鎖,四周的窗戶也都封著。


    “打開吧。”


    “秦將軍,這人十分危險,真的要……”


    “開。”


    門鎖落地,守衛剛想去拉門,一道猛勁從裏麵傳出來將他震飛數步跌落在地上。


    秦戈上前與鍾寧交手,兩人過了幾招才分開。


    鍾寧看著與之前無異,隻眸中多了狠厲,死死地盯著秦戈:“我以為,你不會再回到晏城,怎麽,不給阿鸞報仇了?怕了?”


    “阿鸞回來了。”


    秦戈隻一句話,就讓鍾寧變了臉色。


    “她如今就在晏城,隻是因為中毒,對從前的事情好些都記不得。”


    鍾寧仍有懷疑,但秦戈不是個會胡說的人,他對沈鸞的情意也絕不可能拿沈鸞的事情胡說。


    “你若願意,我們可以坐下來,我慢慢說給你聽。”


    ……


    沈鸞去和親,鍾寧本就不同意,隻是沈鸞說服了他。


    可沈鸞病逝的噩耗傳回來,鍾寧心底的絕望和憤怒,就沒有人能夠化解。


    他親眼看著沈鸞長成了一個多麽善良通透的好姑娘,她繼承了東平郡王的仁善和大義,而自己,卻再一次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鍾寧心態崩了,拚著這條命,他也要給沈鸞拽幾個墊背的,朝中那些將她逼上和親絕路的,一個都別想跑。


    鍾寧的做法帶來了極大的危機,抓住他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問斬處死,而是將他關押在了這個莊子裏。


    每日好吃好喝相待,隻是不準他離開莊子。


    “她不記得從前,如今是以沈家五姑娘的身份回來,對外也不會告知別人她就是阿鸞,之前的德賢公主為國捐軀,不會再回來。”


    秦戈抬眼看鍾寧,“所以她的身世,也不該再被提起,不該再介入到她往後的生活中。”


    睿親王伏誅,東平郡王得以平反,鍾寧身上的枷鎖也該卸下。


    鍾寧盯著桌麵沒說話,門外走進來一個小丫頭,手裏端著茶盤輕輕放到桌上。


    她給秦戈斟了茶,輪到鍾寧的時候,還額外在他的茶碗裏加了一顆梅子,然後默默地退出去。


    鍾寧如常地喝了口茶,秦戈眼裏滑過一抹若有所思。


    “我還是,想見見她,我不會提她的身世,隻是想親眼確認一下她是否安好。”


    “這個沒問題,我來安排,隻是見過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鍾寧目光延伸到門外,地上灑著明亮的日光,他看得出神,喃喃道:“我沒有什麽打算,若是可以,或許就留在這裏……”


    “因為剛剛的小丫頭?”


    “你在說什麽?她隻是照顧我日常起居。”


    “哦,聽聞你在這莊子裏是個危險人物,誰都不敢接近,隻有那個小丫頭不怕你,我還以為他們說著玩兒呢,原來是真的。”


    鍾寧皺著眉,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知道沈鸞回來了,鍾寧身上的危險性驟然降低,他本就不是個凶殘之人,不過是被憤怒蒙蔽了心智。


    如今冷靜下來,竟跟之前被關押在這裏的時候截然不同,走出去一些護衛都沒認出來,這麽個文質彬彬的人就是之前他們險些沒看住,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惡徒?


    他們守了這麽久感覺守了個寂寞。


    秦戈帶著鍾寧去見沈鸞,原意是打算讓鍾寧以朋友的身份與她相見,但走到門口的時候,鍾寧站住了腳步。


    “姑娘如今不記得,卻也有可能以後恢複了記憶,她見著我,便不可能忘記她的身世,這些煩惱,都是從我出現開始給她帶來的。”


    倒不如,不相見,即便沈鸞想起來,自己已經消失,慢慢的她便能淡忘掉。


    秦戈不幹涉鍾寧的決定,鍾寧隱藏了身形,隻遠遠地去看沈鸞。


    她一如從前還是沈家三姑娘的時候,白日裏天氣正好,會讓人搬了桌椅坐在廊下,一隻手拿筆一隻手拿賬簿,安安靜靜地看。


    風吹動發絲輕輕飄揚,沈鸞放下筆,細白的手指將碎發別到耳後,從身旁端起茶盞淺啜一口,時而紫煙會塞一顆蜜漬梅子給她,酸酸甜甜的滋味讓沈鸞滿足地眯起眼睛,仰頭朝紫煙開心地笑笑。


    那個善良又美好的姑娘真的回來了,安然無恙地回到沈家,仿佛哪裏都不曾去。


    鍾寧遠遠地看了許久,看得眼眶泛出酸疼,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這便夠了。


    若他日沈鸞遇上了麻煩需要他,他定會二話不說奉上性命與忠誠,其餘的,就讓她歲月安好,不再打擾罷。


    至於自己往後……


    鍾寧腦海裏突兀地閃現出一張麵容,他表情都僵了一下,怎麽回事,都怨秦戈亂說笑,搞得自己都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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