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眯著眼睛四處掃視,“人是挺少的。”


    “嗯,喝酒嘛,得講究氣氛,還是清靜些好。”


    “我的酒量你知道的吧,帶我來這種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喝酒,你想幹什麽呀?”


    秦戈悶聲笑了半天,嘴角的笑意都收不住,“你猜呢?怕了?”


    沈鸞哼了一聲,高高抬起頭,“我是公主!我才不怕呢!”


    她對秦戈的人品一百個放心,這人別看現在油嘴滑舌,但他絕對不會做出損害自己名聲的事情,沈鸞對這點很有信心。


    秦戈笑著跟上去,酒莊布置得十分清雅,秦戈帶著沈鸞來到二樓。


    一走上去,沈鸞就聞到一股清雅的花香。


    她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住,滿屋子的花,一叢叢一簇簇,裝點得異常夢幻。


    沈鸞睜大眼睛轉頭去看秦戈,秦戈注視著她彎下腰來,朝她溫文爾雅地行禮,“公主殿下大駕光臨,鄙人深感榮幸,小小心意,望能博公主一笑。”


    沈鸞真的被驚喜到了,裏麵的花都是她喜歡的,這個時節能弄滿滿一屋子出來,簡直是奇跡。


    “有些花要從外麵運過來,所以耽擱了些日子,不過還好不算晚,喜歡嗎?”


    沈鸞又去看花,聞言輕輕點頭,“喜歡,好漂亮。”


    秦戈牽著她去窗邊,下人送上了美食美酒,秦戈親手給她倒了一杯,白玉杯中酒液泛著淡淡的桃紅色,煞是漂亮。


    “知道你酒量不行,這是雪桃釀,不會醉人,你嚐嚐。”


    沈鸞眼睛一亮,拿起來淺淺啜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她舔了舔嘴唇,一下將一杯都給喝了,然後放下杯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戈,“還要。”


    秦戈又給她倒上,“不著急,慢慢喝,還有這些菜,大多數都是用花做為配料。”


    桌上的美味道道精致,沈鸞在秦戈慢條斯理地介紹下一道一道地嚐過去,果然不同凡響,唇齒留香。


    她吃了一圈兒放下筷子,又喝了一杯雪桃釀,眼睛淺淺地眯著,心滿意足的樣子。


    秦戈的眼睛一直看著她,裏麵的光溫情柔軟,仿佛看著她,天底下任何其他事情都與他無關。


    “我特別開心。”


    沈鸞撐著下巴,“這些我都喜歡,讓你費心了。”


    本來之前她還在心裏有點埋怨,怎麽大家都來祝賀她,秦戈卻看不到人,但這會兒,她一點兒埋怨都沒了,隻剩下開心。


    “這就開心了?”


    秦戈有些為難的樣子,“可我的賀禮還沒拿出來呢。”


    “還有別的?”


    沈鸞覺得這些就足夠了呀,“不用了不用了,那太破費了,不然……你放到下一次,也能用得上。”


    秦戈忍不住笑得很大聲,笑得沈鸞臉又發熱起來,“我是說真的,你別總大手大腳地花用,有些都不必要,何必浪費。”


    結果秦戈笑得更大聲,氣得沈鸞拿起桌上裝飾的花去丟他。


    秦戈準準地接住,力道輕柔,一片花瓣都沒弄壞。


    他探身伸長手臂,輕輕將花別在沈鸞鬢旁,然後坐了回去欣賞了一下,“真好看。”


    沈鸞:“……”


    跟這個男人真的是沒辦法生氣起來!


    秦戈一條手臂撐在桌上,支撐著下巴,他的眼型本就極為好看,此刻眸光中透著溺死人的寵溺:“我這人一向不太會過日子,母親也總說我,隻是我也改不過來。”


    沈鸞已經預料到他想說什麽,目光想要避開,又著了魔似的動不了。


    “母親說我實在需要人管一管,你願意做那個管我的人嗎?我保證,你說的話我都聽。”


    秦戈的眸子溫柔如水,沈鸞不爭氣地紅了臉,在他的注視下認認真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後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


    願意的啊,怎麽能不願意?


    她要用多少運氣才能遇到秦戈,前世陰差陽錯與他擦身而過,如今她怎能再繼續錯過?


    “願意是願意,可是……”


    沈鸞的手被秦戈握住,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像是在忍耐著什麽,“你先別說話,讓我冷靜一下。”


    沈鸞:“……”


    啥玩意就需要冷靜了?自己剛剛是做了什麽讓人不冷靜的事情嗎?


    然而秦戈用的力氣很大,大到沈鸞真的不敢輕舉妄動,就呆呆地給他抓著手。


    過了一會兒,她歪了歪頭,眼睛睜得圓圓地看他,“冷靜了嗎?”


    秦戈:“……”


    這怎麽冷靜的下來?怎麽有人能可愛成這樣,一舉一動都像是在勾引他,偏偏她自己一點兒不覺得。


    遲早有一天要被她搞死……


    秦戈深吸一口氣,慢慢收回手,“你剛剛是答應了的,這次還反悔不?”


    沈鸞頭搖成撥浪鼓,“不反悔不反悔,上次那不是情況特殊嘛。”


    一提到這個,沈鸞情緒又低落下去,“蕭然那邊……他有沒有說什麽?他來找過我,但我沒有見他。”


    秦戈露出一個獎勵的笑容,“做得好,你不必見他。”


    “可是,這樣會不會激怒他?如果他真的把我的身世說出來……”


    “他不會。”


    秦戈說得很肯定,“蕭然此人我之前雖沒深交,但也了解過,他會拿此事當做要挾,但他不會真的這麽做,你以為此事威脅的僅僅是沈家和九皇子?蕭家不會被牽連其中?”


    當年東平郡王出事的時候,蕭家是參與其中的,最後又是蕭家將沈鸞送回到沈家,若當真追究,誰也別想逃過去。


    沈鸞聽得目瞪口呆,“所以,他就隻是嚇唬我的?”


    秦戈捏著酒杯喝了一口,“還嚇唬成功了,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什麽有趣!”


    沈鸞頓時覺得憋屈,枉她心驚膽戰,日日夜不能寐,結果隻是嚇唬她的?


    “不過蕭然性子執拗,此事也不會善罷甘休,我等著他還會做什麽,但不管做什麽,都與你無關。”


    秦戈朝她笑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麽爭那也是我們的事,不該波及到你。”


    沈鸞抿著嘴捧著雪桃釀淺啜,心裏異常安定,秦戈的話就好像定神針一樣,讓她無比心安。


    那就……等著嘍,反正隻要自己身世不曝光,她也就暫時沒什麽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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