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張教練這人, 也就會提起滑冰會侃侃而談,其他的事兒都不太行。


    他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雖然什麽也沒說, 但在電話這頭, 林雨珍倒是很確定了,張教練這指定是攤上什麽難處了。


    不過,按說起來不應該啊。


    當初她離開明市, 文教衛體等部門的負責人都最後一次匯報了工作, 她還特意跟體育局的局長提了一下滑冰隊的事兒。


    那局長當時拍著胸脯說了,這麽好的項目, 一定會好好重視好好推廣。


    爭取讓滑冰成為明市的優勢項目。


    張教練作為明市滑冰隊最好的教練, 各方麵條件都優待, 能有什麽情況, 讓這個老實人逼的給她打電話?


    林雨珍隻能猜出來他的確遇上事兒了, 但猜不出來具體, “張教練,不管什麽困難你都可以說一說,我如果能幫上忙, 指定會幫你的。”


    張教練握著話筒的手都出汗了。


    一開始, 他覺得劉暢是胡說八道, 平城可是首都, 哪是普通人想去就能去的?可不知為什麽, 這麽個荒唐的想法,竟然就在他心裏紮了根。


    林市長現在是平城體育局的局長, 把他調過去應該也不會太難吧, 而且事先他跟小伍通了電話, 小伍說,首都市裏, 並沒有滑冰隊。


    他要是真的去了,一定會走遍各個中小學,找出來最有潛力的好苗子,爭取帶出來最優秀的隊員。


    明明心裏都盤算好了,這會兒臨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他生在明市長在明市,他去世的爸爸是體工隊的主任,也是一名老田徑運動員,他去世的媽媽,亦是一名籃球運動員,後來退役當了中學體育教師。


    他的根在明市,真的能這麽輕易的離開嗎?


    張教練猶豫了,像是生怕自己後悔似的,飛快地說,“林市長,我真的沒什麽事兒,您忙,我掛了啊。”


    林雨珍搖了搖頭,啪的一下扣上了電話。


    隔了幾天,她忽然想起這件事兒來,沒給張教練打電話,而是把電話達到了明市體育局。


    劉明輝接到她的電話很是意外,“林局長?您找我有事兒啊?”


    “張鬆前兩天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似乎是有事兒,但他有沒有說什麽事兒,所以我問一下。”


    “你們明市的滑冰隊現在搞得怎麽樣了?”


    劉明輝是張教練的發小,關係也很不錯,自然知道張教練的近況,他猶豫了一下說,“林局長,滑冰隊現在的規模是以前的好幾倍,很多隊員都很不錯,好苗子非常多。”


    “正在準備今年十一月份的比賽。”


    明市滑冰隊很好,越來越好了,但張教練的處境的確不算好,但這會兒劉明輝在單位,有些話不方便說。


    “那就好,張教練也沒什麽事兒吧?”


    “沒有沒有,他能有什麽事兒啊,林局長,您放心吧。”


    林雨珍放下電話就去了運動研究所,再次回到體育局,都已經下午四點多了,秘書說,“局長,有個明市體育局姓劉的科長給您打了兩次電話。”


    這張教練和劉明輝到底是有什麽事兒還要這樣藏著掖著?


    她覺得有些奇怪。


    “我跟劉科長說了,您不在,讓他明天上午再打過來。”


    第二天林雨珍剛進辦公室,就接到了劉明輝的電話,他一上來就道歉,“林局長,不好意思,上次我在單位,不太方便說張鬆的事兒。”


    “張教練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啊?”


    劉明輝猶豫了一下說,“是這樣的,這不市裏挺重視滑冰隊,派過去三個教練協助張鬆的工作,他把自己的那一套經驗都拿出來分享了,現在,那三個教練也都是優秀的滑冰教練了,帶出來的隊員成績也都個頂個的好。”


    林雨珍一下子明白了,張教練這是被排擠了,她笑著說,“就為這點事兒啊,其實優秀的教練變多了,這是好事兒啊。”


    劉明輝歎氣,“誰說不是呢,我會幫他做工作,讓他積極爭取自己的利益。”


    林雨珍掛了他的電話立即給張教練打了電話,直截了當的說,“張教練,你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建議你不妨來平城,重新建立一個滑冰隊,我相信你的能力。”


    張鬆是在滑冰隊的辦公室接到的電話,旁邊就坐著領隊和另外一個教練,他有些心慌,但同時又特別高興。


    平城那是啥地方,祖國的心髒,全國人民的首都。


    張教練這次沒再猶豫,“好,我接受您的建議。”


    這幾天他都後悔死了,後悔沒跟林市長說實話,而且也覺得沒臉再打一次電話。


    既然張教練同意了,林雨珍就直接打電話要人了。


    這要是別人,或者換做以前,明市體育局是絕對不可能放人的,但一來林雨珍曾在本市任職,現在又是級別很高的官員,二來,滑冰隊現在,也不是離了張教練就不行了,他一整套的理論和經驗,其他的三個教練也都學會了。


    現在成績最好的幾個隊員嗎,都不是張教練帶出來的。


    明市體育局也就痛快的放人了。


    張教練接到調動通知,領隊和另外三個教練都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都特別羨慕,其中一個姓陳教練還說,“張哥,您這去了平城,就相當於我們在平城有了關係了,千萬別忘了我們啊。”


    換做以前,他也會敷衍一兩句,但這次他沒有,冷著臉收拾自己的東西,好像沒聽到一般。


    領隊說,“小張,你這樣可不行啊,這還沒走呢,就擺開架子了?”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張教練收拾完東西,走到門口才說道,“你們以為我願意去啊,我這不是被你們排擠的沒辦法了。”


    “咱們市的滑冰隊,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有我沒我都一個樣!”


    說完摔門而出。


    按說起來,馬上就快過年了,年後再去平城也是一樣的,但張教練家雖然在明市,父母早逝,爺爺奶奶也不在了。


    一個人過年也沒啥意思,往年都是年三十煮一頓餃子就完事兒了。


    還不如早早去平城,趁機看看首都過年的熱鬧呢。


    張教練把家裏能用上的東西都送給舅舅了,收拾出來兩麻袋行李,做了油餅,煮了五香茶葉蛋,高高興興的坐上了去往平城的火車。


    到了平城站,體育局的同誌開車把他接到了單位的宿舍,並且領著他去食堂吃了一頓飯。


    次日下午,林雨珍匆匆開會回來,看到在走廊裏站著的張教練,她問道,“等了很長時間了?”


    張鬆搖頭,“沒有沒有,我也剛到一會兒。”


    秘書給倒了一杯茶。


    林雨珍笑了笑,“怎麽樣,還習慣嗎?”


    張教練點頭,“習慣習慣,挺好的。”


    體育局的同誌不但都很和氣,這邊的條件也是明市不能比的,不說辦公樓多氣派,就昨天他住的宿舍,幹幹淨淨的,雖然房間不算大,但屋子裏竟然有暖氣呢。


    比他在明市四處漏風的老房子可舒服太多了。


    因此,昨晚兒他十分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林雨珍說,“張教練,既然你來了,那籌備滑冰隊的時間就可以立即開始了,首先是場地,這個會有專門的人跟你對接,你不用操心,你隻管一件事,尋找合適的隊員就可以了。”


    張鬆猶豫了一下說,“這事兒不能急。”


    林雨珍笑了笑,“不急,你慢慢挑,什麽時候挑好了,什麽時候再開始訓練。”


    “不過,最晚也不能晚於明年四月份。”


    張鬆立即說,“那不會的,您放心。”


    馬上就年底了,老平城哪哪都挺熱鬧,最熱鬧的就是各大商場了,櫃台前擠滿了人,好像買東西不要錢似的。


    張教練雖然就是來看熱鬧來了,但這些熱鬧他不湊,他穿著新做的大棉襖,手上帶著棉手套,專門往各個公園或者廣場上跑。


    不少公園都有專門滑旱冰的地兒,這會兒放年假了,半大孩子出來滑的特別多,也有滑得很不錯的。


    張教練頭一天,就相中一個學生,看樣子也就不超過十歲,是個胖乎乎的小男生,身體異常的靈活。


    他一開始在旁邊觀察,後來就穿上滑冰鞋下場了。


    為了吸引人的主意,他都一把年紀了,沒老老實實的,而是各種花式炫技。


    果不其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張教練剛停下來,小胖子就湊過來了,笑著問,“大爺,您這滑得挺不錯啊,那轉圈能教教我嗎?”


    其他小孩也都說,“大爺,您真夠厲害的啊。”


    其實還有後半句,都是老菜幫子了,沒想到還這麽喜歡滑冰呢,真是挺少見。


    張鬆還沒當過誰的大爺,明市這邊不這麽說,他稍微適應了一下這個稱呼,笑著說,“成啊,隻要你們追上我了,我就教!”


    說完他一用力率先往前滑起來了。


    跟一幫半大小子你追我趕,這麽玩兒了大半個下午,張鬆把他們的基本情況都摸清楚了。


    小胖子叫劉金虎,今年九歲,上小學三年級,學習很一般,家裏媽媽是醫院的護士,爸爸是警察。


    都是特別忙的工作,因此,他幾乎天天跑出來玩兒。


    *******************************************


    臘月二十九下午,體育局放了年假,林雨珍開車回到家,沒想到家裏竟然一個人兒都沒有。


    孫嫂和田姐都回去過年了。


    估摸著許俊生帶著兩個孩子出去買東西了。


    果不其然,她剛把有些亂的茶幾收拾好,三個人就回來了,每個人手裏都是大包小包的。


    許俊生在外頭向來是十分唬人的,戴著金邊眼鏡,身上穿著昂貴的呢子大衣,和裏麵的羊毛衫一樣,都是從香港買的。


    給人的感覺,一看就是英俊儒雅的老板。


    誠誠和圓圓今年已經讀大三了。


    誠誠現在身高一米八多,比許俊生還要高一點點,他穿著淺灰色的羽絨服,圍著格子的羊毛圍巾,一張白淨的臉上,劍眉星目,五官俊秀無比。


    隻是氣質有些清冽高冷。


    經常會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不過,這會兒是在家裏,他在外頭那些高嶺之花的派頭都沒有了。


    他看到媽媽就高興的笑了。


    誠誠是公認的校草,圓圓也是公認的校花,她現在也挺高的了,快有一米七了,穿著可愛的鵝黃色的麵包服,一頭烏壓壓的黑發高高梳起,紮了利落的馬尾辮,她的身材很苗條,但臉上多少還有些嬰兒肥,白嫩的臉蛋肉乎乎的,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特別有神,好像星光落進去了一般,讓人見之難忘。


    小時候兄妹倆長得特別像,長大了有了變化,誠誠像許俊生,圓圓像林雨珍。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兩孩子的相貌,其實比父母還要更好一點點。


    兄妹倆的相貌,真的是太出眾了。


    許俊生也就是外表打扮的貴氣,儒雅的氣質其實也是錯覺,他一進門就把眼鏡擼下來了,把東西一股腦的放在地板上。


    沒脫大衣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了。


    他搓著手說,““雨珍,你不知道,王府井今兒人老多了,結賬都排半天隊!”


    林雨珍知道他冷,這人現在簡直愛美愛的不行了,嫌棄羽絨服穿上不好看,出門都要穿大衣。


    還說,一萬多買的衣服不多穿幾次就虧了。


    但其實這樣的天氣,即便開車出門,那也總有下車的時候吧,商場裏的暖氣都開得不足,也會冷的。


    但她說過幾次他就是不聽,她也就不管了。


    林雨珍笑了笑,說,“剛沏好的花茶,給你們都倒一杯啊。”


    許俊生剛進抱住了熱茶杯,做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身上暖和過來了。


    圓圓見媽媽的關注點終於不在爸爸身上了,挽起媽媽的胳膊,說,“說,“媽,明天不和哥哥爸爸一起,咱倆去逛商場好不好?”


    其實她爸倒還好,她哥哥買個東西簡直和打仗一樣,她稍微多挑一挑,就在旁邊一個勁兒的催,煩都煩死人了。


    雖然今天買了不少,但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而且也還有一些東西沒買呢。


    林雨珍答應了,“成。”


    因為家裏的保姆都不在,許俊生和林雨珍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金山胡同。


    這邊王媽也回家過年了。


    但田香蘭和許廣漢兩口子退休後添了不少愛好,其中之一就是烹飪,尤其是許廣漢,十分的認真,都是嚴格按照食譜來做,做出來的飯菜味道倒也還成。


    看到老二一家來吃飯,他還挺高興,“你們來的正好,我今兒新做了幾個菜,都嚐嚐味道怎麽樣!”


    圓圓好奇地問,“爺爺,都什麽菜啊?”


    許廣漢樂嗬嗬的說,“有豆腐盒子,裏頭塞了肉餡,可好吃了,還有幹炸蝦仁,還有牛肉丸子,這牛肉丸子我忙活了大半天,特別有筋道!”


    許俊昌兩口子和許俊生兩口子都去幫忙。


    廚房雖然不小,但一下子這麽多人也是有點擠了。


    許廣漢說,“香蘭,你帶著玲玲和雨珍去廳裏吧,這兒不用那麽多人!”


    田香蘭正在剝蒜,被大兒子搶過去了,她笑了笑,洗了把手,說,“成,那今天晚飯的任務,就交給你們父子仨了。”


    許俊生說,“媽,您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田香蘭帶著兩個兒媳婦走後,許廣漢說,“俊生,剝點蔥!”


    許俊生麻溜的剝好了兩根蔥,轉頭看到哥哥剝蒜那笨拙的樣子,嘲笑道,“哥,你看看,你剝的這都什麽啊,都沒剝幹淨!”


    說完,他搶過去了,把帶皮的蒜洗了一下拿到案板上,用刀背啪啪拍了幾下,再用手一扒拉,很容易的就全剝完了。


    許廣漢讚許的說,“就應該這麽著!”


    因為大部分菜品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很快晚飯就做好了。


    做的是八菜一湯,都還挺像模像樣的。


    許俊生盛糖醋排骨的時候,故意落在鍋裏一塊,他用筷子夾起來啃了一口,豎了豎大拇指,說,“爸,你這水平可以啊,進步可真快啊!”


    許廣漢得意的笑了笑,“時間不早了,趕緊的把飯菜都端到後院吧。”


    許老爺子現在都八十多了,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了,尤其不小心摔了一下之後,出門都要拄著拐杖了。


    因此,現在一家人吃飯,都不在前廳,而是直接去後院。


    許老爺子住著的四間後罩房,其實也不算小,原來廳裏放著畫案和茶桌,還有沙發茶幾,現在把茶桌挪到了東次間。


    原來放茶桌的地方,現在放了一張圓餐桌。


    許老爺子挺高興,說,“今兒齊了,挺好。”


    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吃過飯,又閑扯了一陣兒,回到金鳴胡同的時候,都快九點了。


    圓圓眼尖,在胡同口就看到家門口有人。


    “媽,你看看,是不是姥爺啊?”


    林雨珍仔細一看,可不是嗎,這大年下的,老頭子一個人這是幹什麽來了?


    林二爺也不想臘月二十九登閨女的門,可他沒辦法,有些事兒都沒處說去。


    “爸,您怎麽來了?”


    林二爺委屈的說,“這不沒地方呆了,被人攆出來了,我這會兒連口熱飯都沒吃呢。”


    事情的起因,還是為了柳葉胡同的院子。


    前些年,林大伯買了四合院,本來是想讓林老太太也過去住的,可林司結婚了,家裏又開商店又開飯店的,房子都不夠用的。


    也就沒接老娘過去住。


    大前年,林老太太中風癱在床上,本來以為挺嚴重的,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沒想到現在,黃翠芬就躥騰林二爺跟老太太要房子。


    誰知林老太太不但沒答應,還把孫子也攆出來了。


    現在,林二爺兩口子,還有林宇強一家子都住在留住胡同,就那一間半的房子,壓根兒沒辦法住。


    林宇強兩口子都在機械廠上班,是可以申請宿舍的,可也是巧了,單位現在沒有閑著的房子,也得排隊等著。


    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林宇強的媳婦抱怨了幾句,黃翠芬就火了,不敢衝著兒子兒媳婦,衝著林二爺來了。


    林雨珍皺了皺眉,領著林二爺進了廚房,問,“爸,您想吃什麽?”


    林二爺說,“隨便,吃點什麽都成,就煮碗麵吧。”


    “別忘了加個雞蛋啊。”


    林雨珍從抽屜裏拿出掛麵和雞蛋,指了指煤氣灶,問,“會用嗎?”


    林二爺點了點頭。


    “那你自個兒煮吧,別忘了吃完了都洗幹淨啊。”


    說完,轉身去了廳裏。


    林二爺沒辦法,隻能自己煮了麵,也等不及端到廳裏去吃了,就在廚房呼嚕嚕的吃掉了一大碗麵。


    吃完把碗放到水池子裏,想了想,還是挽上袖子給刷幹淨了。


    他背著手來到正廳,見廳裏隻有閨女一個人,繼續叨叨開了,“雨珍,你奶奶也真挺夠嗆的,自私了一輩子,到這會兒了還不肯給個痛快話!”


    林雨珍說,“爸,你不也一樣自私嗎,你和我奶奶一樣,所以誰也別嫌棄誰。”


    “你來,這是幹嘛來了,讓我幫著給你出主意?”


    林二爺說,“對啊,雨珍,你心眼子多,你幫著我出個主意?”


    林雨珍冷笑了一聲,“就奶奶那破院子,有什麽好惦記的,巴掌大,下雨了能存一院子的水。”


    別看林老太太癱了,還挺能活的,最起碼還能活個五六年。


    林二爺正要反駁呢,這會兒大門又響了,是林宇強兩口子找來了。


    林宇強說,“爸,我就猜您來大姐家了,這大過年的,趕緊的回去吧!”


    林二爺瞪了一眼兒子,“這會兒知道來找我了,剛才我和你媽吵架的時候,你怎麽一聲不吭?”


    林宇強皺了皺眉,“爸,您還生氣啊?”


    林二爺哼了一聲,“既然你媽往外攆我,我也不回去了,你大姐家寬敞,我就在這兒過年了!”


    林雨珍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問,“宇強,我剛才也跟爸說了,就奶奶那破房子,那麽小,地腳也不好,都不值當的惦記。”


    林宇強低下頭沒吭氣。


    林宇強的妻子說,“大姐,這還沒吃上饅頭呢,不能想著吃肉的事兒。”


    林雨珍笑了笑,“林雨珠和黃姨開的包子鋪,正經有幾年了吧,她手上的錢,買個一進的四合院,應該夠了。”


    林二爺一愣,“能有這麽多?”


    這幾年房子價格噌噌噌的往上漲,稍微像樣點的四合院,就他那沒良心的繼子買的那種,都得三十萬了。


    林雨珍說,“有沒有,你回去問問不就行了。”


    “很多事兒你們都不知道,別以為存在銀行裏利息高,就占了便宜了,未來房價且得漲呢,這會兒買了一點都不吃虧。”


    林宇強的妻子睜大眼睛問,“大姐,真的呀,現在都夠貴了。”


    林雨珍點頭,“這事兒不準往外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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