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林雨珍打了一會兒, 就有點撐不住了。


    當然了,在下屬麵前還是很淡定的, 放下球拍後, 她喝了口水,然後笑著說,“金鳳, 我記的, 你是籃球遠動員出身是吧?”


    其實,孫金鳳也挺緊張的, 她教過不少人, 但最多也就是辦公室劉主任這樣級別的領導, 昨天也就那麽順嘴一說。


    沒想到林局長真的要跟她學。


    她本身不是打羽毛球的, 很少教人, 一般都是教人打籃球, 雖然水平也不錯,但教人的經驗幾乎等於零。


    孫金鳳生怕節奏快了林局長跟不上,又生怕節奏慢了林局長質疑她的水平。


    因為, 節奏忽快忽慢


    她的胳膊與手不知道為什麽, 今天有點不聽話, 最簡單的發球都沒發揮出來正常水平。


    不是偏了就是高了。


    這落在別人眼裏, 好像是她要故意為難林局長一樣。


    她和林雨珍一樣, 就這麽點運動量,後背和額頭也出了冷汗。


    趁著林局長喝水的功夫, 她也趕緊用隨身帶的毛巾擦了擦汗。


    “對, 林局長, 我是女籃退下來的。”


    林雨珍說,“你是個很不錯的運動員, 你是不是很少教人打羽毛球,不要緊張,我都不緊張,你也不要急啊。”


    孫金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林局長,您說的太對了,我除了教我兒子,沒教過別人打羽毛球,我這也不專業,水平也不太行。”


    “要不,我替您找一個人,就是財政上的小春,她雖然不是羽毛球運動員,但打羽毛球可厲害了,我就是她教會的!”


    林雨珍說,“都可以,反正我沒有任何基礎,跟誰學都一樣。”


    體育局正常是五點下班,六點一刻的時候,林雨珍說,“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中午要是有時間,我讓秘書先跟你說一聲啊。”


    孫金鳳其實已經後悔了,她這人,以前在籃球隊的時候就嘴巴快,現在還是沒改了這個毛病。


    都怪她昨天跟著瞎起哄。


    教領導打球,可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今兒她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尤其是,林局長看她的時候,她莫名覺得心虛。


    也沒做錯什麽,但就是心虛。


    第二天中午吃過飯,林雨珍就去了小廣場,還真被說,人也挺多的,其中就有劉主任和副局長。


    兩位正在打乒乓球。


    看得出來,水平都十分不錯。


    副局長說,“林局長也來打球啊?”


    林雨珍笑笑,“這麽好的條件,不趁機多學點,那多虧得慌啊。”


    江副局長也笑了,“我是大前年調過來的,來之前也是什麽也不會,現在三大球三小球我都會了。”


    劉主任說,“江局長太謙虛了,豈止是會,都打的很不錯。”


    孫金鳳也已經來了,但她心情可不算好,上午劉主任讓她起草一個文件,她費了半天勁,又請教了同事,總算是寫出來了,但領導卻不滿意,說她來辦公室都兩年了,這點工作竟然還做不好。


    不但訓了她一通,還讓她多看多寫多練習。


    因此,孫金鳳吃過午飯立馬就去找財務科的小春了。


    她笑著介紹,“林局長,這就是小春,羽毛球打得可好了,以後讓她來教您吧!”


    “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我去忙工作了。”


    說著,匆匆就走了。


    小春是個年輕姑娘,看起來最多二十五六歲,她還挺大方,笑著說,“林局長,我叫春蕭,您喊我小春就行了。”


    林雨珍頷首,“你好,不用緊張啊,就正常教我就行了。”


    “我的水平是,沒有任何基礎。”


    不得不說,小春可比孫金鳳強多了,孫金鳳昨天教她,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小春不是,她從最基本的東西開始教,動作也特別標準,一開始對打,發的球都是特別好接的。


    一直到一點半午休結束,打了也差不多是一個小時,但跟昨天完全不一樣,還挺有收獲的。


    下午,足管中心的梁主任來找她。


    “林局長,現在有一個問題,好的球員大部分都是有編製的,要是進了職業隊,那不就相當於編製沒有了?”


    “因為這個,很多球員不進職業隊。”


    林雨珍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啊,誰說進了職業隊就沒有編製了,該給的待遇都要有,相當於臨時被借調到職業隊了。”


    “如果有大型比賽,那還是要回歸隊伍的。”


    梁主任猶豫了數十秒,說,“林局長,您的意思,是要讓有些球員有雙重身份,然後待遇也是雙份的?”


    林雨珍點了點頭。


    梁主任卻說,“這恐怕不合適吧。”


    林雨珍皺眉,“有什麽不合適的,職業隊本來就是個新生事物,有些規則會和以前不一樣,但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那要是兩邊的比賽衝突了怎麽辦?”


    林雨珍不滿意的瞅了他一眼,反問,“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梁主任一愣,訕笑了一聲,“那肯定職業聯賽要靠後,代表國家或市裏的比賽才是第一位的。”


    “那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梁主任說,“那這個經費的問題,什麽時候能落實下來?”


    林雨珍耐心耗盡,神情有些不悅,“這個就不用梁主任操心了,等球隊成立以後,財政那邊就會打款,而且會有新的領隊來處理。”


    “除了球員,還有隊伍的所有工作人員,也是需要你們籌建的部分,如果有困難,可以從辦公室,或者其他部門臨時抽調人員。”


    梁主任歎了口氣,“林局長,這一下子成立四支隊伍,的確是困難很多。”


    林雨珍點了點頭,很理解的說,“足管中心還有很多日常工作,你忙不過來也正常,要不然,這事兒雲副主任負責吧。”


    “你明天讓他來局裏一趟。”


    梁主任一愣,立馬說,“林局長,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克服困難,按時完成任務。”


    林雨珍笑了笑,“你這個工作態度很好,值得表揚,不過,副主任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明天你還是讓雲主任來一趟。”


    她這麽堅持,梁主任再怎麽樣也是下屬,不好再反駁,隻能答應了。


    足管中心的副主任雲福來,他的檔案林雨珍已經看過了,倒是還挺不錯的,不但曾經是足球運動員,還是體育大學畢業的。


    實踐和理論都有了。


    第二天上午,她去了市政府開會,會後碰到了文欣欣,她現在頗為苦惱,她的級別已經是正處了,但職位一直沒變,還是梅市長的秘書。


    到了這個階段,往前再走一步那是非常難的。


    要麽調出市政府,去直屬機關或者事業單位,要麽就得下基層了。


    偏偏文欣欣都不太想去。


    從工作上來說,她已經習慣了市政府的工作環境,從私人生活來說,她的孩子才上小學,不太想去外地工作。


    林雨珍也給不了她具體的意見、


    因為這個耽誤了時間,回到體育局已經十點多了,她剛走到二樓,就看到走廊裏有個人。


    再仔細一看,正是足管中心的副主任雲起。


    “林局長您好!”


    他長得挺壯實,人高馬大的,三十多歲了,看起來比實際歲數要小一些,皮膚黝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林雨珍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秘書趕緊上前去打開辦公室的門。


    落座後,林雨珍問,“雲主任,關於組建職業足球隊,你是怎麽看的?”


    運氣說,“林局長,這當然是大好事兒了,從隊員的角度說,其實除了市隊,還有不少優秀的球員,就是編製太少無法入編。”


    “還有不少民間組織,其實也是有些好球員的。”


    “而且隻有多比賽,才能有更多的實戰經驗,足球拚的不是天賦,而是努力和熟練度。”


    “從老百姓,從觀眾的角度來說,有了職業聯賽,那也是大好事兒,其實喜歡看球的人真挺多的。”


    林雨珍滿意的笑了笑,“讓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現在具體負責什麽?”


    雲主任猶豫了幾秒,說,“也沒具體負責什麽嗎,反正梁主任忙不過來,我就頂上。”


    他被選上副主任,完全是一個意外,他這人不愛在領導麵前表現,也沒有管理的經驗,說是副職,其實更像梁主任的助理。


    林雨珍說,“小雲,你這工作態度可不行,你是副主任,你不是梁主任的秘書,也不是他的助理,你要格局大一點,思考問題,或者實際工作,都要從足管中心的角度去考慮,去落實。”


    雲起點頭,“林局長,我知道了,其實我也是有一些想法的,隻是……”


    隻是梁主任都不支持。


    “什麽想法?寫一個報告交給我,我不在就交給秘書。”


    雲主任走後,林雨珍去了下屬的體育運動研究所。


    其實,國家在這方麵的起步是很早的,但在各地的推廣很慢,一般的地級市根本沒有經濟和技術條件,省市成立的也不算多。


    體育研究所的所長姓高,四十來歲,十分熱情的跟她介紹了研究所的以往成績和現在正在推進的工作。


    研究所的實驗室不少,項目設計的領域也很多,有運動生理,運動心理,運動訓練,以及體能康複等等。


    林雨珍對體能綜合測試很感興趣。


    她問,“不同項目的運動員,除了專業技能,是不是本身的體能,也是非常重要的?”


    高所長說,“那是肯定的了,人體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即便你在某些方麵很有天賦,如果體力太差,肯定也會影響這方麵的成績。”


    林雨珍點了點頭。


    參觀完所有的實驗室,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她沒回單位,而是直接回家了。


    今天早上她答應了兩個孩子,放學後要去接他們。


    現在平城的大街上,各式各樣的汽車越來越多了,不過堵車還是很少見的,這麽小概率的事情,讓她給趕上了。


    也是事出有因,兩輛吉普車車撞一起去了,一個車屁股,一個車頭,都撞得稀碎。


    沒辦法隻能繞到另一條路,這麽著趕到學校就晚了。


    高中是下午五點十五放學,這會兒都五點半了。


    隔著玻璃窗,老遠就能見著學校大門口已經沒什麽人了,隻有她的兩個孩子孤零零的站在那兒。


    “誠誠圓圓快上車吧,不好意思媽媽遲到了!”


    兩個孩子卻都很高興,坐上車,關上車門,圓圓笑著說,“媽,沒關係的,爸爸也經常遲到,有兩次還忘了呢!”


    誠誠和圓圓就讀的高中,位於西城,距離金鳴胡同有些遠,雖然校門口也有好幾路公交車,但沒有能直接到的。


    許俊生心可真大,怎麽還能忘了呢。


    林雨珍問,“你倆餓不餓?”


    圓圓說,“媽,你要請我們吃東西嗎,我想吃漢堡。”


    誠誠說,“我也想吃漢堡!”


    林雨珍笑了笑,“好,滿足你們,不過炸雞漢堡這些,不能經常吃,對身體不好。”


    她開車去了最近一家肯德基,買了三分套餐,但她自己隻吃了一點,剩下的兩個孩子全分著吃了。


    回到金鳴胡同,許俊生已經在家了,正一邊看電視劇《倚天屠龍記》,是他買了錄像帶,用vcd在電視熒屏上放出來的。


    誠誠之前完全不感興趣,但最近這一兩年,還挺願意看這類武俠題材的電視劇。


    他說,“爸,您都看到第九集了,倒回去行不行?我要看第五集。”


    許俊生無所謂,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真個兒打開vcd,換了錄像帶重新開始播。


    他閑閑的翹起二郎腿,問,“雨珍,你帶他們出去吃東西了?”


    林雨珍驚訝的問,“你怎麽知道?”


    圓圓說,“爸爸長了一個狗鼻子,他最喜歡吃炸雞了,肯定是聞到炸雞兒了!”


    許俊生瞪了女兒一眼,“怎麽說話呢,你沒有你哥做題速度快,還不趕緊去做作業?”


    圓圓對武打片沒那麽感興趣,的確想早早去寫作業,要是能趕在哥哥前麵,那就更好了。


    她衝爸爸翻了個白眼,卻立即站起來走了。


    林雨珍和許俊生聊天,誠誠一心兩用,一邊認真看電視,一邊還時刻觀察著爸媽。


    對於他看武打片,爸爸沒什麽意見,因為有人陪著看,還挺高興,但他知道,她媽自己不怎麽看電視,也不太主張他和妹妹看。


    兒子時不時偷瞄她的樣子簡直太可笑了,還有點莫名可愛。


    她忍不住笑出聲了,“許誌衡,你想看就看吧 ,媽媽允許你適當的看電視。”


    誠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媽媽,我每天就看一集,不會耽誤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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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五月中旬,職業籃球隊和足球隊都組建成功了,她跟上級申請,借用了國家隊的教練,進行嚴格的封閉式訓練。


    這邊球隊還沒有公開比賽,珍生醫藥下屬的零售藥店也遲遲沒有開業。


    其實每個門店都已經準備的很充足了,室內室外都裝修的挺有檔次,貨架上也都上滿了各種藥品,人員也都到位了。


    可以這麽說,打開門就能營業了。


    可許俊生偏偏不允許,就這麽等著。


    康田跟風也進軍零售業,他們都是賃的房子,比買店鋪速度快多了,各方麵也都收拾好了。


    但等來等去也當不到珍生開業。


    一直等到五月十五日,康田的老板扛不住了,他還以為這是許俊生怕了他了,得意洋洋的提前開業了。


    因為藥價便宜,開業第一天生意還不錯。


    但次日,也就是五月十六日,珍生醫藥也開業了,而且整的動靜非常大,門口堆滿了花籃不說,還有歌舞隊表演,賺盡眼球。


    邢老板本來還不以為意,覺得這些都是虛的,沒啥用。


    做生意你不把價格整下來,能有什麽吸引力啊,唯有超低價才是最核心的競爭力。


    這些年他發財,靠得就是這一招。


    然而,當去珍生醫藥打探的經理告訴他,珍生的藥價比他們還便宜,他一下子就懵了。


    而且肉眼可見的,顧客的確明顯少了。


    早在籌備藥店之前,許俊生就和張曆城商量好了,如何應對康田這種喜歡打價格戰的對手。


    其實價格戰也不是不能打,但如果想要效果最好,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本身提供的商品是一模一樣的。


    比如零售店的各種西藥和中成藥,這一部分的質量完全相同,所以許俊生就狠狠心,一降到底,貨架上的標簽,零售價全部都是進價。


    以進價出售,而不是成本價,那是要賠錢的。


    張曆城一開始不同意,覺得這樣太冒險了,因為一種藥一旦以成本價售賣,會給老百姓產生一個固定印象,以後想提價就難了。


    而且,做生意如果賠錢,那還不如回家睡大覺。


    但許俊生覺得,不這樣做,康田備不住會這麽做,老邢那人很瘋,搶客戶都靠的是這個。


    而且店裏還有中藥,珍生的中藥,普遍比康田要好上兩個檔次,不是一樣的東西,那肯定就不必打價格戰了。


    老百姓一開始可能也不識貨,但也不打緊,日九見人心,而且也不用太長時間。


    同樣的方子抓了藥好不好使,那都是很快就能知道的。


    珍生醫藥因為西藥如此低廉的價格,一下子就火了。


    不遠處的康田則完全相反,開業才沒幾天,已經門可羅鳥了。


    邢老板坐不住了,他這人做生意,雖然喜歡打價格戰,可也是有底線的,那就是不能賠錢。


    這天傍晚,他主動找上門了。


    一上來就賠罪。


    “許老板,您這做的也太絕了,您這麽做,我那藥店還怎麽開啊,你看這麽著,咱們倆家坐下來商量一下,訂一個差不離的價格,咱們都一個價行不行?”


    許俊生冷哼了一聲,“邢老板,你這話透著新鮮,大路兩邊,各占一邊,你每家店都緊挨著我,我還沒說什麽呢,咋就必須賣一個價啊,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老邢陪著笑說,“這麽做對咱們倆家都有好處,你店裏是挺熱鬧的,可你都賠錢賣,那不就是白賺了一個吆喝嗎,這有什麽勁呢?”


    許俊生一瞪眼,“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嗎,我賠錢我樂意,你管的著嗎?”


    老邢萬萬沒想到,看著挺精明挺有眼光的許老板,其實是個棒槌,是個二百五,他也拉下了臉,“你是鐵了心要跟我打擂台了?”


    許俊生說,“瞧你這話說的,我多咱說要跟你們康田打擂台了,以前你撬走了我不少客戶吧,我說什麽了嗎?”


    “怎麽現在這點事兒就受不住了?告訴你啊,我可不賠錢,你想讓我和你訂一個價,門兒都沒有!”


    邢老板隻能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家,他連續兩個晚上沒睡著,最後決定,所有的西藥和中成藥,都比進價再低兩個百分點。


    一個百分點其實沒多少錢,比如五毛錢一盒的藥,改為四毛八,一看就便宜,但實際上就便宜了兩分錢。


    但即便這樣,邢老板也心疼的不行,本來進價就賠錢,現在還要比進價更低,百分之二雖然少,但也代表他賠錢更多了一點。


    西藥和成藥是徹底廢了,但康田中藥飲片的銷售情況也並不好。


    這主要是因為兩點,第一他家的藥材質量的確不好,經常服用中藥的人,會辨別藥材的質量,第二天為了節約成本,雇用的店員幾乎沒有專業出身的,都是初中畢業簡單培訓一下就上崗了。


    但珍生醫藥完全不一樣,珍生的中藥櫃是很忙的,甚至比西藥都忙。


    主要也是兩方麵,第一珍生的藥材質量特別好,而且品種齊全,中藥櫃靠牆兩大溜,常見藥材有,冷備藥也基本都有。


    第二,珍生醫藥也不知道從哪兒聘請了中藥師和中醫大夫,每個店都個子配備了至少一名。


    不得不說,專業的藥師就是不一樣,不但審方抓方很快,還會見縫插針的普及中藥材知識。


    要是有人想要現場開方,中醫大夫也能立馬望聞問切,開出不錯的方子。


    因此,珍生醫藥西藥和成藥賠錢,但中藥飲片的利潤是很不錯的,這樣總體就平衡了,還略有盈餘。


    很多時候走進店裏,都是同時有好幾個藥師抓方,周末甚至還要排隊。


    康田就不一樣了,這些統統沒有,雇的店員別說審方了,就連抓個方子,有時候都看不明白上麵的藥名兒。


    邢老板賠錢賠了一個多月,賠的得了失眠症,吃安眠藥都不好使,真的賠怕了,七月初就關張了三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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