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保護罩似的牆體上開出了約一裏來長的口子,手持令箭,身穿金甲的漢子才施法喝道:“所有人,一刻之內,全部入場,逾期者嚴懲不貸!”


    此話一出,前方人員立刻如潮水般向打開的缺口湧入。


    “走!”


    白術川當仁不讓地向自己聚集的一夥人發出了號令,受其統率的二十來個門派人員跟著他快步趕向豁口。


    師春自然也在其中,吳斤兩伸一手攙了他一隻胳膊,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是在硬抗,因見過師春第一次發作時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


    不時回頭打量己方無亢山人手有沒有跟上的邊惟英,留意到了師春的臉色,有點慘白,這種反應狀態她不是第一次見到,頓感驚疑,試著問了句,“你怎麽了?”


    師春搖頭,“沒事。”


    聞聲的白術川也回頭了,見狀樂了,調侃道:“這兄弟看樣子是被嚇著了,還沒開始呢,這就腿軟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調侃師春,就像逗弄一個無還手之力的孩子一般。


    同行幾個門派的領隊聞言回頭,見狀都跟著哈哈一笑,都經白術川的嘴知道了師春是個初武境界的爛慫,是無亢山拿出來充數的。


    相對來說,無亢山一夥人還算是處在這支隊伍的核心位置,因為無亢山這小小一夥裏麵居然有兩個大美女,邊惟英已屬美的有特色挺吸引人的那種,象藍兒麗雲樓頭牌的姿色那就更不用說了,更吸引人。


    也是經白術川的嘴,都知道了象藍兒原是青樓女子,令人遐想餘地頗多,一群男人不時有意無意打量其身段和容貌。


    除此外,能讓無亢山靠近核心,也是因為無亢山的實力,符篆的輔助功效奇大,那也是實力的一種。


    師春也隻能當做沒事人一樣接受大家的嘲諷,邊走邊打量四周的人群,繼續利用右眼的能力搜尋是否還有魔道之人。


    扶著他的吳斤兩見大家嘲笑,也跟著嘿嘿陪笑,隻是握住刀柄的手明顯更用力抓緊了。


    邊惟英略顯沉默,暗怪自己多嘴了……


    “宿元宗。”


    “快看,是宿元宗。”


    校場內突然響起一陣嘈雜動靜,聲響不大,卻像是掀起了一陣浪潮。


    隻見俯天鏡鏡像中一直隔時跳轉的群像畫麵突然結束了,突然切出了針對少數幾個人的近景畫麵。


    畫麵中一女四男,皆白衣如雪,皆是俊男美女,服飾飄逸脫俗,以劍為飾,為首女子更是清麗無雙,麵容神色冷若冰霜,一看就是個妥妥的冰山美人。


    宿元宗之所以能引起大家如此強烈的反響,隻因是勝神洲境內公認的第一大派,宗內高手如雲,不少弟子在天庭內身居高位。


    宿元宗這幾人也是公認的奪魁人選,無出其二。


    此時幾人所展現出的風采,也的確配得上勝神洲第一大派的威名。


    就在這時,校場內有人嗡隆隆施法傳音:“各派想查看本派弟子競奪狀況的,可來校場入口右邊的山頭。如上畫麵,滴漏計時,五十點滴計時為一次,收費一萬金。山河圖上的紅點就是宿元宗弟子所在的位置,定位一次也是收費一萬金。鏡像和定位同時需要的,兩萬金一次。哈哈,利用這般重寶的機會千載難逢,不貴的,價格公道嗬。”


    眾人這才注意到“究極山河圖”上有了一顆顯眼的紅點,也才明白宿元宗弟子的畫麵是被拿來發揮廣而告之作用的。


    “哈哈,老楊這家夥真會玩,笑死個人,為了賺錢連臉都不要了,虧他想的出來,王庭用他算是用對了人,哈哈。”


    亭台樓閣的山上,苗定一聽到身後傳來南公子的笑聲,回頭看了眼,他一家三口在露台前沿憑欄處坐成了一排觀看虛空鏡像。


    南公子走來站在了一家三口的邊上,饒有興趣地打量他們,來此的貴人們對鏡像中呈現的剛入場畫麵大多沒什麽興趣,幾乎都懶得看,都顧著交際來往,這一家三口確實有點特別。


    殊不知苗定一也沒興趣,純粹是陪夫人和女兒,見人家杵在了邊上,當即抬手示意。


    坐在父親邊上的苗亦蘭趕緊起身,給長輩讓了位置,站到了母親的座位後麵。


    南公子也不客氣,對苗亦蘭點頭致意後坐下了,坐姿不太雅,斜坐,一條腿跨在了一邊扶手上,笑道:“其實我包下這個山頭給大家做場子,也是老楊慫恿的,說朋友們給你捧場了,你不得意思一下。唉,那廝非要從我口袋裏掏點錢不可,如今連‘究極山河圖’和‘俯天鏡’都利用上了,真是窮瘋了。”


    苗定一莞爾,朝鏡像中的冰山美人抬了抬下巴,“這就是賭盤裏的第一人選吧,木蘭什麽來著?”


    南公子:“木蘭青青。這五個,在場內實在是很難找到對手,不出意外的話,不但要幫宿元宗奪得第一,還要包攬個人前五。”


    苗定一奇怪:“那你還敢接他們的注?”


    南公子:“有什麽不敢的,賠付的點降低再降低還是可以賭一賭的。再說了,他們是沒對手不錯,可這找東西又不是全靠武力就一定能解決的。”他抬手點了點腦殼,表示腦子也很重要,“西極那麽大的地麵,那麽多的人,稍微出點意外…”又做了個兩手抓的動作,“我就要賺爆了。”


    苗定一調侃,“你這家夥,不會暗中做什麽手腳吧?”


    南公子忙擺手看向四周,“我的苗哥,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做誰的手腳,也不敢做到宿元宗頭上去,回頭宿元宗的老家夥還不得把我給弄死。”


    隨即又偏頭掃了眼一家三口,岔開話題道:“苗哥,西極場內,參加競奪的人裏有熟人?”


    苗定一淡定道:“我是沒什麽熟人。”


    這話也沒說謊。


    南公子回頭另一邊,抬手招了招,在這山頭主事的立馬跑了過來,笑問:“南公子,有何吩咐?”


    南公子指了指鏡像道:“生洲無亢山四號,師春,記我賬上,打開來看看。若有人排前麵,就跟老楊說一聲,讓他插個隊。”


    此話一出,苗定一一家三口皆是一驚,齊刷刷回頭看向了他。


    尤其是苗定一和蘭巧顏,那真是暗暗心驚不已。


    “好的。”來人點頭哈腰,旋即複述一遍,“生洲無亢山四號,師春。南公子,沒錯吧?”


    “就他,快點。”南公子撣了撣手,讓他速去。


    “好。”來人應聲快步而去。


    再回頭,見到一家三口的反應,南公子心中已是有點數了,看來真不是無緣無故下的注,笑道:“別見怪,我也想看看能讓苗哥下注的人是什麽樣的人物。”


    苗定一收斂了異樣,誇了聲,“好記性。”


    回頭看向蘭巧顏,給了個眼色,貌似在說,現在知道平常行事為何要慎重了吧?


    不多時,勝神洲第一大派宿元宗那幾個飄逸脫俗的俊男美女弟子畫麵突然消失了,驟然切換出了一個不知什麽人的畫麵,一副體弱病虛還要人扶著的男子,扶人男子則扛著一把異常誇張的大刀,看著有點傻缺。


    校場內當即就有人樂了,“這誰呀?”


    是的,大家都想知道這是誰,剛才放的可是頭號奪魁人選,緊跟出來的怎麽這麽矬,體弱病虛不說,長的還真黑,倆黑相依,這也配跟在宿元宗的後麵亮相?


    坐在台階上的柯長老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愣住了,畫麵正中的主角為何是師春,誰花錢給師春點了查看不成?


    下意識看了看四周,哪能看出什麽名堂來。


    另一邊,同樣坐台階上的蒙在鬥篷裏的鳳池也愣住了,也看到了同在畫麵中的象藍兒,而看畫麵人物居中的位置,象藍兒顯然不是主要關注對象。


    她很快回過了神,偏頭對邊上人低聲道:“找人查一下,看是誰點的。”


    山頭露台上的南公子看了一陣沒看明白,回頭看向身邊的一家三口,問:“師春,就這病秧子?”


    苗定一也有點意外,“不知道,我真是第一次見。”


    苗亦蘭輕聲問了句,“娘,師春這是怎麽了?”


    蘭巧顏搖頭表示不知道,她已經不想亂說話了。


    南公子打量了一下一家人的反應,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投向鏡像裏的人,看來這個無亢山四號的來路確實值得關注一下。


    五十點滴的時間過的很快,其實也就是五十個數的事,病秧子和扛刀大漢的畫麵驟然消失了,另幾個人的畫麵切換了上來……


    西極之地,師春等人回頭看,隻見打開的結界入口已經重新封閉,結界已經消失,浩浩蕩蕩的數萬人馬已經全部入場。


    數萬人開始向前擴撒再擴散。


    以白術川為首的一夥人亦如此,有人拿出了圖冊對比確定大家現在的位置,商量著往哪走。


    師春不時回頭,發現孫士岡一夥似乎在跟著他們,他不以為意,神情中反而有著期待。


    走了沒多久,隻見前方有一堆人圍在了一塊,不知在看什麽熱鬧,師春右眼異象裏看到有淡藍色輝芒一閃一閃,還沒看清是怎麽回事,異象畫麵便在模糊中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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