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尹看著擺成一排的屍體陷入沉思。


    從傷口來看,殺人者幹脆利落,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唯獨刀疤男的傷勢有些古怪,竟然是被石頭生生砸死,又不像是高手。


    難道殺人者不止一個?


    張三公子同樣有些疑惑不解,他對小侯爺太了解,別說殺十四個,殺一個都能嚇破膽。


    怎麽就突然變了一個人?


    此時,堂外走來七人,正是之前見勢不妙逃走的七人。


    “你們確定人是小侯爺殺的?”李府尹沉聲道。


    “確定,小人親眼所見。”


    “就是他殺的,我們都看到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所有矛頭指向方白。


    “小侯爺?”李府尹回頭看來。


    “怎麽審案是大人的事,不過我倒是好奇,剛才這些人去了哪裏?為何有突然一起出現?好像與這位張三公子有莫大的關係。”方白淡淡道。


    “這…”


    李府尹麵露苦色,這種案子最是頭疼。


    “李大人好像很為難,不如奏請南王決斷?”張三公子淡淡道。


    “不用,本府定秉公斷案。”李府尹急忙說道。


    “那就好!”張三公子冷冷一笑。


    南王?


    方白眉頭輕皺,聽起來似乎不簡單啊!


    “升堂!”


    李府尹端坐正堂,朗聲道:“薑九歌,殺人行凶,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既然你都認定了,那我還有什麽好說?”方白冷冷一笑,此時才知道身體的主人叫薑九歌。


    李府尹沉聲道:“那你是認罪了?”


    方白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剛才還送解藥,現在就要定罪,翻臉比翻書還快。


    一切都是從張三公子抬出南王開始,方白已沒有辯解的必要。


    “李大人,不用重刑,他是不會招的。”張三公子說道。


    “這…”


    李府尹麵露難色,那可是世襲罔替的侯爵,地位非同一般,豈是他小小府尹能用刑?


    “李大人,我也知道你有難處,調查一番再審也不遲。”方白說道。


    “也好!”


    李府尹鬆了口氣,“將小侯爺…人犯押下去候審。”


    “李大人?”


    張三公子還要開口,洪捕頭已帶著方白朝囚牢走去。


    囚牢就在大堂後麵,到了牢門口的時候,有獄卒拿來枷鎖。


    “不必了!”


    洪捕頭擺了擺手,“小侯爺,得罪了。”


    “與你無關!”


    方白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主動走進牢房。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見小侯爺,任何人都不行,聽明白了嗎?”洪捕頭大聲道。


    獄卒連連點頭應下,洪捕頭朝著方白拱了拱手,欲言又止,轉身離去。


    稀裏糊塗的被關起來,方白欲哭無淚。


    侯爺、張家、夫人、三舅哥、南王…


    理了理思緒,方白大致猜出一些。張家必定是覬覦侯爺府一樣東西,所以才給他下毒。


    誰料,偏偏遇到了方白,死而複活,鬧出這些事。


    張家不好明著殺他,所以交到府衙定罪,如此就能名正言順。


    記得小芸說過,侯爺府就剩他一人,還有什麽值得張家惦記?


    剛才聽李府尹說起,刀疤男是煉體境,看來這裏的修煉方式與萬界還是有區別。


    仙道,神道,至尊道!


    莫非這就是至尊道?


    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拋開腦海雜念,提升修為最重要。


    神念掃過身體,毒素還沒清除,本身天賦也實在不敢恭維。


    經脈細弱,以至於方白不敢運轉功法,生怕會直接撐破。


    但,該來的遲早要來。


    那就一切重新開始吧!


    方白深吸一口氣,盤膝而坐,默默運轉功法。


    稀薄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天地靈氣緩緩進入體內,順著細弱的經脈流淌,最後匯聚丹田。


    一個周天後,丹田凝聚一絲真氣,方白還來不及高興,瞬間潰散。


    “呃…”


    方白很是無語,隻能繼續修煉。


    運功三個周天,丹田隻有一絲微弱的真氣,想通脈都不行。


    肚子咕咕的叫,忘了多少年沒有感受過挨餓的滋味。


    就在此時,洪捕頭鐵青著臉走進來,手裏提著一個竹籃,香味撲鼻而來。


    “都退下!”


    洪捕頭嗬退所有獄卒,將竹籃放到方白麵前,“小侯爺,請用!”


    “多謝!”


    方白也不客氣,翻過細布,看到一隻烤雞,直接抓起來,大快朵頤。


    “小人知道小侯爺是冤枉的,可是小人有心無力,請小侯爺莫怪。”洪捕頭低聲道。


    “不怪你!”


    方白心裏自然清楚,冤肯定有,冤枉就不好說了。


    “對了,過去的事我都記不起來了,勞煩洪捕頭說來聽聽。”


    “小侯爺想知道什麽?”


    “所有與侯爺府有關的事!”


    “遵命!”


    洪捕頭非常同情的看了眼方白,這才緩緩道來。


    薑家是大楚帝國的開國功臣,賜侯爵,世襲罔替,放眼整個帝國都極為罕見。


    薑家繁衍數百年,非但沒有越來越強,反而越來越弱。


    到了薑九歌這一代,直接成了孤家寡人。


    張家是青陽府的地頭蛇,勢力很強!


    張家的女兒張婧嫁入候府,半個月前剛生了一個兒子,然後就出了這件事。


    “我做父親了?”


    方白眉頭輕皺,這具身體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未免也太早熟了。


    “這…”


    洪捕頭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隱。


    “有話直說。”方白沉聲道。


    “是!”


    洪捕頭低聲道:“據傳言,張婧嫁入候府七個月後便產下公子。”


    “喜當爹?”


    方白愣住,怪不得張家如此狠心,原來是這麽回事。這小侯爺也夠窩囊的,喜當爹還被人下毒弄死。


    “還有一種說法,那張婧根本就是張家的丫鬟。”洪捕頭輕聲道。


    “欺人太甚!”


    方白終於明白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陰謀。


    如此大費周章,又是為了什麽?


    “小侯爺不要動怒,千萬保重身體,不要讓他們得逞。”洪捕頭說道。


    “你為何肯告訴我這些?”方白淡淡道。


    “青陽府許多人都受過侯爺府的恩惠,小人的祖父也曾受過老侯爺照顧。”洪捕頭說道。


    “是這樣!”方白點點頭,“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請小侯爺吩咐。”


    “你…”


    方白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洪捕頭吃了一驚,旋即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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