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眼前的方雲,方白忽然覺得他們之間很陌生,或許本來就很陌生,細細想來,那個時候正值多事之秋,見小雨的時間都沒有多少,更不要說方雲。


    細細審視一番,方白不由暗暗吃驚,入道境巔峰?


    這樣的修為在他麵前不算什麽,但方雲能有這樣的成長速度,未免有些恐怖!


    細細想來,分別至今,四百餘年,是個逆天人物!


    依舊冰冷的表情,眼中看不出什麽情感,好像方白就像空氣一樣,不存在!


    “你還在恨我?”方白試著問道。


    “恨有用嗎?”方雲聲音淡然的出奇。


    “嗯?”


    方白想過會得到各種各樣的答案,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句,不由苦笑一聲。


    曾經對方雲沒有任何殺意,如今更不會,不論小月的關係,還是如今修為的提升,他都不會去在乎,任由方雲怎麽想,無所謂。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傷害你,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方白淡淡道。


    “我信!”方雲點頭道:“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


    方白笑著道:“那就好。”


    能明白這個道理,這些年的曆練沒有白費,能有這樣的結局,方白很滿意。


    “你願意跟在我身邊嗎?”方白再次問道。


    方雲沉聲道:“我想陪伴母親。”


    “好!”


    方白非常滿意,小月這些年從未提起,但母子連心,多年杳無音信,怎會不擔心?


    如今方雲回來,了卻方白一件心事,解開小月心結,皆大歡喜。


    “我這就送你去見她。”


    “謝謝!”


    方雲躬身行禮,再次出乎方白的預料,轉念一想,也算合情合理。


    殺父之仇,養育之恩,能有這樣的結局也算不錯了。


    方白從沒想過方雲會不恨他,更沒想過去感謝自己,隻要能對得起小月,足夠了!


    把方雲送入煉天鼎,方白鬆了口氣,整個人似乎都覺得輕鬆了許多,起身向外走去,該去看看紫雨農了。


    “古府?好大的氣魄!”


    抬頭看了一眼古厲的住宅,方白不由笑了出來,想起初到青荒那個時候,還是被古厲騙來的。


    時光冉冉,不知不覺,已是這麽多年過去,細細想來,古厲倒也過得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才是方白一直羨慕的,造化弄人,偏偏把他一路推到現在。


    站在高處,看似風光無限,又有誰能真正懂得方白心中無奈。


    府門外的守衛看到方白,有人躬身行禮,有人急匆匆的朝裏麵跑去,如今的青荒,還有人不識方白?


    “恭迎殿主大駕!”


    不愧是古厲府上的人,態度之恭謙,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方白擺擺手,不喜歡這些俗套,腳步落下的時候已進入府內。


    “都出來恭迎殿主!”聲浪在古府回蕩,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恍若千軍萬馬一般,那陣勢嚇了方白一跳。


    古厲急忙迎出來,看見方白俯身就拜,“恭迎殿主!”


    “恭迎殿主!”


    人潮從各處湧來,不等方白反應過來,黑壓壓拜倒一片,至少也有四五百人,男女老少都有。


    “這……”方白苦笑道:“你這一家子可真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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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厲抬頭笑道:“殿主見笑了,殿主來的匆忙,還有一些不在府內,來不見拜見殿主。”


    “呃……”方白頭都大了,擺手道:“讓他們都退下,我們說說話。”


    “是!”


    古厲起身,右手向後一擺,人群立刻散去,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白看的暗暗好笑,古厲老臉一紅,訕訕道:“沒有規矩,容易亂。”


    嗤!


    方白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跟隨他的那些年苦了古厲,現在才說他想要的生活,古厲神情越是尷尬。


    “好好好!”


    方白笑著道:“男兒生於天地間,理當活得快意,沒什麽丟人的,反倒讓人羨慕!”


    聽到這裏,古厲腰杆挺得筆直,心底暗暗有些同情方白,名震荒莽又如何,還不是隻有一妻一女。


    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還要寄在他這裏,就連姓都變了。當然,這些話古厲永遠埋在心裏,不會說出來。


    “走吧!”


    “殿主隨我來!”


    古厲前麵帶路,七繞八繞之後,來到一座僻靜的後院,恭聲道:“公子住在裏麵,沒有人打擾。”


    “嗯!”


    方白懶得去解釋,掃了一眼突破合道境的古厲,沒想到他運氣倒是不錯,以他的天賦是很難突破合道境的,或許是他心性豁達的緣故。


    推門而入,小院簡樸,腳步落下,立刻感受到凜冽無雙的劍氣直撲而來。


    方白視若無睹,任由劍氣轟在身上,繼續朝前走去。


    “咦?”


    驚疑聲響起,一個紫衣青年男子出現在房門口,麵如冠玉,雙眉似劍,雙眸有劍影倒懸,凜冽無比!


    “是你?”紫衣青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我該怎麽稱呼你呢?”望著輪回轉世的紫雨農,方白跟著笑了起來。


    “隨意。”紫雨農淡淡道:“進來說話。”


    “好!”方白閃身進入房間,找了個地方坐下,打量著紫雨農。


    合道境二重巔峰,突破合道境三重也不遠了,前後不到兩百年的時間,駭人聽聞!


    想想也不奇怪,紫雨農的輪回轉世與其他人都不同,幾乎完整的保存前世的神魂,沒有受到任何幹擾。


    紫雨農也在打量著方白,許久之後,沉聲道:“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走的快上一些。”


    方白笑了笑,說道:“前輩進展飛速,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前世修為,恭喜恭喜!”


    前世紫雨農到底有多強,方白也說不清楚,恢複前世修為聽起來是一句客套話,但方白不是無的放矢。


    “前世修為?”紫雨農長歎一聲,“再也沒有那種可能了!”


    “哦?”方白疑惑道:“難道前輩也不可以?”


    紫雨農淡淡道:“當然不行,沒有人能衝破天地桎梏!”


    方白聞言有些失望,以為能從紫雨農這裏打聽出一些,現在看來他也不知道,如此一來,希望隻能寄托在風裏希身上。


    察覺到紫雨農異樣的目光,方白神情有些尷尬,以為被他看穿了,笑著道:“前輩為何這樣看著我?”


    紫雨農麵色一正,“難道你沒有辦法?”


    方白苦笑道:“前輩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有辦法?”


    “她呢?”


    “她?”


    方白立刻想到紫雨農問的是誰,苦笑搖頭,紫雨農臉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


    沉默片刻,方白取出紫霄劍遞過去,“前輩,物歸原主!”


    紫雨農雙眸一亮,輕輕接過紫霄劍,輕柔撫摸,仿佛捧著的是他的摯愛,“十萬年了,終於再次觸摸到你,老朋友!”


    “謝謝!”


    “客氣!”


    方白笑著道:“要是前輩不嫌棄,可以進入鼎中修煉,應該會對前輩有所幫助。”


    紫雨農收起紫霄劍,抬起頭來大笑道:“老夫怎會嫌棄,自然是求之不得!”老氣橫秋的語氣配上年輕的容貌,感覺很是怪異。


    “請吧!”


    把紫雨農送入煉天鼎,方白出去跟古厲交代了一句,那女子怎麽說也對紫雨農有恩,該給她一個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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