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幾乎人人帶傷,清風閣歸於平淡,大家都在療傷。


    方白傷的很重,整整閉關半個月,才稍有緩解,想起當日天道震怒之事,迫不及待的找到天星。


    那日天道震怒,天星親眼目睹,方白開口詢問,他立刻皺起眉頭,歎聲道:“我也不懂。”


    “什麽?”


    方白疑惑望來,天星所處的那個時代聖人輩出,應該不陌生才對,怎會不懂?


    天星淡淡道:“如果我告訴你,即便聖人也不曾遇到如此強大的劫難,你會信嗎?”


    “這……”


    方白不信,但他卻沒有不信的理由,天星沒有騙他的理由,更不會去騙他。


    那麽,事情絕對是真的。


    到底為什麽?


    師父唐乙木觸怒天道?


    聽起來荒誕無稽,卻是親眼目睹,由不得他懷疑。


    當日天道震怒,毀天滅地的力量絕不是合道境能夠抵抗,偏偏在煉天鼎出現之後,忽然消失了。


    細細想來,其中一定有某種聯係,方白絞盡腦汁卻猜不透。


    “大神到底是什麽人?”


    如果還有一個辦法能找到答案,隻有從風裏希身上著手。


    “不知道。”


    天星搖頭道:“大神來曆神秘,仿佛憑空出現一般,教導人族修煉,最後打敗強大的妖族。


    她的實力非常強大,這一點小雨很清楚,你可以問問她,我們還沒有資格接觸大神。”


    關於風裏希,方白也曾問過小雨,她也沒有提起過什麽,與天星說的沒有多少區別。


    “那你知道洪荒嗎?”方白再次問道。


    “不知道。”天星再次搖頭道:“關於洪荒,我知道的未必有你多,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有一些妖聖非常仇恨大神,那種仇恨絕不是種族之敵那麽簡單。”


    “哦?”


    方白想起冰淵峽穀遇到的殘魂窮奇,赤火古島遇到的朱雀神魂,他們都與風裏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那種仇恨極其深刻,正如天星所說,絕不是種族仇恨那麽簡單。


    自從補天大陣現身之後,風裏希一直沒有露麵,但她的神魂一直就在煉天鼎中,除非遇到極其凶險的事情,否則她絕不會現身。


    有時候,方白甚至懷疑,煉天鼎到底屬於誰?


    風裏希棲身煉天鼎,偏偏找不到她在什麽地方,赤火古島大戰朱雀,風裏希輕鬆自如的操控煉天鼎。


    這些都引起方白的警覺。


    雖說煉天鼎本就是風裏希之物,但見識了煉天鼎的強大,方白怎能不起貪念,如何肯拱手相讓?


    窮奇來自洪荒,風裏希來自洪荒,那洪荒和荒莽之間又是怎樣的聯係?


    想到這裏,方白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天源大陸和荒莽大陸之間的關係,提醒了方白。


    風裏希拯救荒莽大陸的事跡,點醒了方白。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聖人也不例外,風裏希為何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來拯救荒莽大陸?


    天地間真有如此無私之人?


    “我們該回去看看了。”


    天星的話打斷了方白亂作一團的思路,的確該回去看看了,司空毓秀等人返回戰神殿,小雨她們一定會擔心。


    事情過去半個多月,她們等的著急了。


    “也好,我去與師父告別,你讓大家準備下。”


    方白出了大殿,轉身朝山上小院走去,師徒二人半個多月沒有見麵,不知為何,方白忽然有些害怕。


    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


    “師父!”


    來到門外輕輕喚了一聲,房內傳來低沉的聲音,“進來。”


    推門而入,唐乙木盤膝而坐,睜開雙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比以前懂規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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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白訕訕一笑,前世他從來都是直接闖進來,絕不會在門外開口,“遠兒當年無知,讓師父費心了。”


    “坐!”


    唐乙木淡淡一笑,毫不在意,“你長大了。”


    方白笑了笑,忽然有種錯覺,師徒二人再也回不到之前那種無拘無束的狀態,難道是自己變了?


    捫心自問,方白一直對唐乙木敬愛有加,當日舍身對抗天道震怒,就是最好的證明。


    偏偏彼此好像多了一層隔膜,難以靠近。


    “師父,我想離開幾天。”


    “嗯?”


    唐乙木身軀輕輕一震,似乎想起什麽,臉色有些難看。


    刹那間,方白腦海浮現前世離別事的情景,一別就是四百多年。


    “我想回月山湖那邊看看。”


    “哦!”


    唐乙木舒了口氣,說道:“就是你說的戰神殿?不如把他們都接來清木峰,為師也想見見他們。”


    方白稍微猶豫,“還是以後再說吧!”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輪回轉世虛無縹緲,方白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些秘密。


    最重要的是母親白語芙,若是讓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知會有何感想。


    輪回到底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還是一種變相的奪舍,直到現在都無法確定。


    方白不想給她徒增傷悲。


    “也好!”


    唐乙木淡淡點頭,這種事換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快去快回,風雷門的事情也該盡快解決了。”


    “嗯!”


    走出小院,方白莫名惆悵,修遠不能白白死去,這個仇必須要報。


    但方白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師父心境的轉變。


    人的心裏很奇怪,當日放走風雷門那些人,方白很不開心;如今要對風雷門對手,方白同樣不開心。


    到底為什麽,或許方白自己都想不清楚。


    回到大殿的時候,眾人都在,目光一一掃過,難以言喻,若不是師父及時歸來,他們都會身隕道消。


    方白忽然覺得有些愧疚,當日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走吧!”


    出了大殿,騰空而起,化作流光朝北激射。


    俯視地麵,時而有人流朝清風閣行來,虛空也會有道道流光激射而來。


    大戰過去半個多月,風雷門潰敗的消息傳開,逃亡在外的清風閣弟子陸續返回,也不知當日逃走的兩百餘人會不會回來。


    這些已不重要,方白不會去責怪他們,但也不會去接受他們,至少不會去信任他們。


    風雷門戰敗,方圓數百萬裏之內清風閣獨尊。


    此戰清風閣損失慘重,好在唐乙木突破合道境,清風閣的實力瞬間提升一個檔次不止。


    雖無法跨入一流宗門的行列,至少不是一些沒有合道境坐鎮的二流宗門能夠對抗。


    這就是合道境強者的威懾力!


    一人足矣震懾一個宗門!


    清風閣的崛起不可抵擋,唯一缺少的是時間。


    眾人向北疾馳,返回戰神殿已是兩天之後,虛空落下,陣陣歡呼響起,道道身影從四處激射而來。


    小雨、玥兒母女朝著方白撲來,後者展顏一笑,攬入懷中,目光望向匆匆趕來的白語芙,心情安詳平靜。


    再多的苦難,再多的挫折,回家之後,都會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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