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氣氛漸漸沉重,在場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風雨欲來的凝重,讓空氣都為之凝固。


    悲觀的氣氛會渲染,有人起身告辭,李天擇也不挽留,沒過多久,除了這一桌之外,走的一個不剩。


    呼!


    李天擇舒了口氣,苦笑搖頭,“我來之前,盡量想到了最壞的局麵,沒想到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莫非是天要亡我大唐!”


    項樗神色略顯難看,喃喃道:“我什麽都不在乎,隻求以慰母親在天之靈,三皇子勿怪!”


    李天擇笑著擺了擺手,“人之常情,天擇隻是略有感慨罷了,天道在上,興亡更替,人力豈能抗拒?


    我輩隻有以死明鑒,不枉此生走一趟!”


    “好!”


    段晟站起身來,朗聲道:“修煉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天道不仁,我們打破這天道又何妨?


    大禹帝國雖強,也不是鐵板一塊,想要吞下禹州,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麽好的胃口。”


    “不錯!”


    司空毓秀點附和,“禹元修看起來霸道無比,卻有些多此一舉,大禹帝國真要有強大的實力,完全可以以雷霆萬鈞之勢摧毀,眼前局麵太過多餘。”


    “有道理。”衛辰淡淡道:“禹元修表麵看起來是提前拉攏一些勢力,為大軍入侵做準備,難保還有其他心思。


    大軍入侵展現強大的實力,遠比拉攏有效,他這麽一來,反而讓我們提前有了戒備之心。


    本來也沒打算靠這些牆頭草,他到底是為什麽?而且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眾人目光一亮,齊齊朝著項樗和項傲望過去,禹元修的目的漸漸明顯,一定和皇權交替有關。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二人隻見得矛盾不可調和。


    方白忽然想起了許多,大唐、大禹、武院、萬妖山脈、四大家族和皇室、天極門七方勢力!


    萬妖山脈、武院排除在外,大禹不會參與大楚的皇權交替,大唐理應也不會參與。


    四大家族之中,衛家低調不理俗事,司空家和韓家支持項傲,就連皇室都表現出扶持項傲尚未的意思。


    此時,項樗還有什麽資格與項傲叫板?


    僅憑段家嗎?


    四大家族背後同氣連枝,最後肯定會有個統一的結果,勝出的絕對會是項傲!


    正因如此,項樗的自信是那麽蒼白無力,憑什麽?


    排除掉這些勢力之後,隻剩下最後一個,天極門!


    細思極恐,方白隱約間發現不妙,項樗很有可能和天極門背後的勢力有交集,或者從頭至尾都是合作關係。


    看一眼神色淡然的項樗,方白忽然覺得很可怕,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一個月後的皇權之爭,將會血流成河!


    經過禹元修這麽一鬧,眾人心中各有心思,宴會進行的索然無味,沒過多久就散了。


    李天擇一一送別,下的一樓,大廳格外熱鬧,禹元修身邊聚滿了人,阿諛奉承不絕於耳。


    眾人出了君悅樓,心情更加沉重,道別之後,各奔東西。


    方白四人準備動身回武院,項樗說道:“方兄,去我府上一敘如何?”


    正好方白心中也有些疑惑,想要聽聽他怎麽說,當即點頭一起朝著項樗府邸走去。


    離皇權交替的日子剩下一個月,項樗府邸反而顯得更加清冷,就連下人都少了許多,看來很多人都不看好他。


    海風一如既往的守在這裏,帶著小雨三人先去歇息,項樗與方白一起來到那個小院。


    推門而入,項樗沉聲道:“方兄,請隨意。”


    方白找了個地方坐下,細細打量房間,上次沒有仔細看,今日一看這才發現布置的格格不入,似閨房又似書房。


    居中牆上掛著一副女子花香,細細看來與項樗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容妃,董安容!


    “我母親出身小戶人家,從未想過大富大貴,即便入了皇宮也是一樣,行事低調,很少與宮中其他妃子往來。


    可偏偏,司空明月就是容不得她。那時候我還太小,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後來我漸漸懂了,隻因為一個名字,項羽!”


    項樗神色落寞,自言自語道:“項羽是項家祖上一個傳奇,父皇希望我能像先祖一樣,走出小小的大楚王朝,闖出一片天地。


    可惜,司空明月不答應,她害怕我母親搶了她的地位,害怕我搶了她兒子的皇位!


    說起來可笑,不過是因為一個名字引起。她能容得下那麽多人,偏偏容不下我母親一個小戶人家出身。”


    方白沉默,事情或許沒有那麽簡單,權力的爭鬥異常殘酷,骨肉相殘,常有之事,何況是司空明月對付一個小家族。


    項樗繼續道:“後來,我漸漸懂了,司空明月是嫉妒、是報複,無論我母親如何低調,她都不會罷手。


    這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活下去,你就要變得更強!


    後來,蒙無淚前輩器重,收我為武院弟子,這讓我看到了希望,報仇雪恨的希望!


    可是漸漸,我失望了,武院會保護我,但是不能幫我報仇,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方白淡淡道:“於是,你找上了天極門?”


    “天極門?”


    項樗搖頭,啞然失笑,“看來你猜到不少,知道的卻不多。並不是我找上他們,而是他們找上我。”


    “他們實力到底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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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


    “他們想幹什麽?”


    “我不知道!”


    “那你這樣做是為什麽?”


    “為什麽?”項樗喃喃道:“當然是為了仇恨,在我心中,除了替母親報仇之外,一切都不在乎,也不關心!”


    “你確定他們能替你報仇?”方白追問。


    項樗再次失笑,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


    方白想要開口,卻發現無話可說,如果把自己換成是項樗,會怎麽做?


    隻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能報仇,什麽都不在乎!


    “我不想瞞著你,我也知道能瞞過所有人,但瞞不過你。”項樗輕笑道:“有人以為我是自找死路,也有人認為我是靠著大唐帝國,其實不然。


    我恨司空明月,我恨這皇子身份,我更恨這大楚王朝,是他們一起害死了我的母親。


    所以,我要讓他們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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