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充斥著馮希芸大肆瘋狂的笑聲。


    謝若瞳在旁邊看著馮希芸這般慘烈不堪卻又如此不可一世的模樣,都恨不得一刀捅進了馮希芸的心口處,讓她再也笑不出來,再也不能如此狂妄!


    然而馮希芸確實說得沒錯。


    她死了,他們就拿不到了解藥。


    拿不到解藥,皇上在蒼國就會有危險。


    謝若瞳手指緊了又緊。


    當初她怎麽會覺得馮希芸是個好人的!


    她甚至比白墨婉還要讓人惡心!


    “安濘,雖然你是皇後,雖然蕭謹行愛的人是你,可是又能怎麽樣?!你一樣鬥不過我,那怕我們是玉石俱焚,隻要能夠報複你們,我也死而無憾!”馮希芸得意不已。


    就是認定了,安濘拿她沒有辦法。


    她看著安濘的模樣,帶著挑釁。


    就是一副,你看不慣我又弄死不我的模樣,想要讓安濘崩潰。


    安濘不得不承認。


    有那麽一瞬,她真的想要不顧一切的殺死了馮希芸,看到她那張惡心的嘴臉,她真的難以克製內心的衝動。


    但其實。


    人死了,怎麽會有活著痛苦。


    怎麽會有痛苦的死去更痛苦。


    她要讓馮希芸,死得殘忍不堪!


    安濘暗自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冷靜地開口道,“把解藥拿出來。”


    “你以為我蠢嗎?”馮希芸諷刺道,“我拿出來了,我還能活命嗎?!”


    “所以你覺得你不拿出來,就能活命了?!”


    “我不拿出來,你敢殺了我嗎?你殺了我,這個世間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蒼國太子!而你,也就害死了皇上!”馮希芸越說,笑得越瘋狂。


    哪怕她現在慘烈不堪。


    但一想到安濘也比不她好不到哪裏去,她就覺得痛快!


    “馮希芸,你太小看本宮了。”安濘一字一頓,說得斬釘截鐵。


    馮希芸瘋狂的笑聲突然嘎然而止。


    安濘的模樣,讓她真的有那麽一瞬,覺得自己在自不量力。


    就在她想要反駁的那一刻。


    安濘從方桌上用手指沾上了一點白色小粉膜。


    馮希芸臉色突然驟變。


    哪怕滿臉是血看不太出來她的麵目表情,但她驚恐的瞳仁,出賣了她此刻的所有的情緒。


    “毒藥,是這個吧?!”安濘問馮希芸。


    馮希芸緊咬著唇瓣,打死也不會承認。


    她分明記得自己沒有遺漏……


    但轉念一想,當時內心急切,或許不小心就剩了那麽一點。


    然而又能怎麽樣?!


    知道是毒藥,安濘難不成還能做出解藥?!


    她就是怕以防萬一,所以解藥並沒有製作出來,解藥需要的藥方全部都在她的心上,隻要她說出來,沒有任何人知道!


    “是又怎麽樣?”馮希芸回答,帶著諷刺,“找到了毒藥就能夠找到解藥嗎?!”


    安濘睨著馮希芸。


    看著她此刻,一臉自以為是的醜陋模樣。


    她說道,“你知道上次你給本宮下藥,本宮為何能夠一眼看穿了你的小把戲,然後讓馬奴玷汙了你的身子嗎?!”


    話一出。


    馮希芸臉色又變了。


    眼底怒火中燒。


    她努力讓自己忘了那件事情,此刻卻又被安濘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忘了告訴你了,本宮從小在藥罐子裏麵長大,不管任何藥物變成了何種形態,隻要本宮一聞,便知道所有的成分。”安濘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


    馮希芸一臉不可置信,她搖頭,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我也從小鑽研藥物,也僅僅隻是閉眼分辨得出沒有熬製過的藥物,如果是混雜在一起就根本無法再分辨。更別說,已變成了粉末或者湯藥!”


    “你以為你可以和本宮比?!”安濘的諷刺,甚至帶著輕蔑,“馮希芸,比起醫術,你連跟本宮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你滿口胡言……”馮希芸被安濘諷刺得難堪,試圖反駁。


    安濘直接將馮希芸毒藥的成分,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出來。


    馮希芸不相信的看著安濘。


    不相信,她居然厲害到了個這個地步。


    不相信她真的就是靠聞,就能夠聞出來了,藥物都是些什麽?!


    可此刻也容不得她不相信。


    安濘沒有說錯一個毒藥名,安濘甚至把每個毒藥的用量都說得精準無誤。


    馮希芸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仿若突然靈魂出竅了一般,隻剩下了一具空殼。


    是被震驚到,無法再做思考。


    不隻是馮希芸。


    軍醫還有謝若瞳以及袁文康也都被皇後這般驚人的能力,嚇得合不攏嘴。


    皇後的醫術不叫華佗再世。


    叫在世神仙。


    隻有神仙才能夠做到,這麽驚人的地步!


    “本宮知道了毒藥的成分,你覺得研製解藥還會遠嗎?”安濘問馮希芸。


    馮希芸似乎動了動眼眸。


    她根本接受不了,安濘說的一切。


    她無法接受她被安濘踩在腳下碾壓!


    她一直以為她夠聰慧,她的醫術夠高明,她一直以為她比安濘差不了多少。


    現在才知道。


    原來差了這麽遠!


    她甚至開始懷疑,站在她麵前的女人安濘,到底是不是人?!


    她崩潰了。


    那一刻身體仿若突然沒有了力氣,全身癱軟的被兩個侍衛架住,才能夠勉強沒讓自己,摔趴在地上狼狽不堪。


    “本想著讓你早點死了一了百了,本宮也難得浪費時辰在你的身上,可馮希芸,你真的太不知好歹了!既然你如此執著,那本宮便讓你親眼看看,本宮到底是怎麽把高梓燁醫治好,你又是怎麽被自己的聰明而逼上死路的!”


    “不,不……”馮希芸搖頭。


    她不想看到。


    不想看到安濘什麽都得逞。


    不想看到自己輸得一塌糊塗。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馮希芸尖叫道。


    這次真的,不想活著了。


    不想自己活著就是個恥辱,就是個笑話。


    本以為自己能夠報複,能夠算計得了天下人。


    卻反而被安濘侮辱到了極致!


    她接受不了她這般潰敗的自己。


    接受不了這般,慘敗的人生。


    安濘對馮希芸的崩潰,充耳不聞。


    她沉下心,拿起硯台上的筆墨,開始一點點嚴謹而又認真的書寫下,解藥的方子。


    還不到一炷香的時辰。


    安濘放下了筆墨。


    她拿起那張藥方,走到了馮希芸的麵前。


    馮希芸不想再看到安濘。


    一眼都不想看到。


    她接受不了她如此狼狽不堪的自己。


    她接受不了安濘在她眼前這般的耀武揚威。


    安濘把那張藥方放在了馮希芸的麵前,“解藥是這樣配製的嗎?”


    馮希芸閉著眼睛。


    她不想看。


    不想目睹了自己的恥辱。


    她寧願自欺欺人。


    安濘卻完全沒有給馮希芸自欺欺人的機會。


    她好聽的聲音,一字一頓不緩不急的,把藥方說了出來。


    馮希芸想要捂住自己耳朵,被侍衛狠狠的桎梏住。


    就這麽,全部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安濘的藥方。


    和她的解藥藥方,如出一轍。


    馮希芸徹底崩潰了。


    她終究沒有鬥得過安濘。


    她終究像個笑話一般,在安濘麵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當年白墨婉的落敗,她還曾一度對她嗤之以鼻。


    她在想,白墨婉到底是有多蠢,才會在手握重兵的情況下,還栽到了安濘的手上,她要是有白墨婉這般的實力,皇後之位早就被坐得穩穩的了,哪可能還有他人的份兒,哪可能會落在了安濘的手上。


    現在果然是她,自不量力。


    她根本就不是,安濘的對手。


    她最後隻能落得,慘不忍睹的下場!


    馮希芸又笑了。


    這次,笑得癡癡顛顛……


    心智上的徹底崩潰,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折磨。


    安濘覺得夠了。


    她從未有過折磨人的嗜好。


    也沒有任何想要殺人的欲望。


    當然馮希芸是特例。


    她把藥方子遞給了軍醫,“你迅速熬製出來。”


    “是。”軍醫連忙接過。


    雖然有些驚嚇今日娘娘不同往常的暴戾,但因為知道了來龍去脈,從驚嚇就變成了崇拜。


    娘娘不僅醫術高明,還是智謀過人。


    他們想都想不到,蒼國太子會是馮太醫投毒。


    軍醫匆匆離開。


    安濘從謝若瞳手上拿過那把匕首。


    謝若瞳微怔。


    一瞬又恍然。


    安濘是想要親手結束了馮希芸的性命。


    像馮希芸這麽惡毒殘忍的人,不親手殺了她,都難以泄憤!


    然而下一刻。


    安濘卻把匕首直接給了馮希芸。


    她說,“自我了結吧!”


    終究是不願讓馮希芸染髒了她的手,她不配!


    馮希芸眼眸微動。


    眼眶中全部都是血漬!


    幾乎已經完全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樣了。


    她手上拿著匕首。


    侍衛也在安濘的眼神下,放開了馮希芸。


    馮希芸順勢跌倒在了地上。


    哪怕全身此刻痛到極致,她仿若也已經沒有感覺了。


    她的眼眸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手上的匕首。


    看著上麵的血。


    瘋癲的模樣,又癡癡的笑了起來。


    她沒想到有一天。


    她馮希芸有一天,會落得這個境地。


    會親自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會輸得這麽難看。


    她舉起拿著匕首的手。


    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就在要刺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刻,馮希芸突然從地上瘋狂地站了起來,然後不顧一切的往安濘的身上刺去。


    要死。


    她也要拉著安濘陪葬!


    要死,也要一起死!


    馮希芸狠狠的將匕首往安濘的心口處捅去。


    然而匕首還未碰到安濘分毫,身子就被人猛的桎梏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安濘,我要殺了那個女人……”馮希芸瘋狂的大叫。


    身子在不停的扭動。


    分明柔軟不堪的女人,此刻卻猙獰得像一頭殘忍的猛獸。


    安濘喉嚨微動,“馮希芸,你果然還是髒了,我的手!”


    話音落。


    安濘猛地抓起了馮希芸的手臂,將那把她握緊的匕首,一刀直接捅進了馮希芸的心口處。


    “嘔!”馮希芸瞳孔一震。


    一陣撕心裂肺到無比窒息的痛,讓她不能再做出任何反應。


    眼眸隻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安濘。


    看著她近在咫尺,麵不改色的模樣。


    而她再也傷不了安濘一分一毫了。


    她就這麽死在了安濘的手上。


    不甘的死了,死不瞑目……


    下一刻。


    馮希芸的頭,垂了下去。


    依舊瞪大著眼睛,瞳孔渙散。


    白墨婉死的時候至少是大徹大悟,至少是,放下了一切。


    馮希芸……死了也隻能變成厲鬼,永世不得超生!


    安濘毫無所動的把手離開了馮希芸的手臂。


    手上並沒有染上一滴血。


    她冷漠的聲音吩咐道,“把她的屍體扔出漠北邊界,任由餓狼吞噬,便再也不用回到潯城了!”


    到死。


    也隻配在這荒涼之地,成為孤魂野鬼!


    ------題外話------


    明天見。


    今天雖然更新晚,但終於把馮希芸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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