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州。


    彼岸別墅。


    張汶河帶著安鹿鳴回來。


    張汶河身上受了輕傷,安鹿鳴毫發無傷,被保護得很好。


    安濘給張汶河包紮了傷口。


    “對不起小姐。”張汶河道歉。


    安濘隱忍著情緒。


    她不怪張叔。


    隻是,心裏有些壓抑,所以此刻臉色才會這般,沒辦法讓自己好轉。


    她千算萬算,還是敗在了安呦呦那個程咬金身上!


    最後一刻。


    最後一刻便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全沒了。


    蕭謹行看到了安鹿鳴的樣子,不可能再相信,她不是葉棲遲。


    她也,百口莫辯。


    “娘親。”安鹿鳴似乎也發現了安濘的情緒,心裏帶著極大的愧疚,“對不起娘親,是我沒有看好妹妹,也是我沒有聽媽咪的話,讓外人見到了我。”


    小臉蛋上,都是內疚不已的表情。


    安濘看著,心口一痛。


    終究是讓鹿鳴來承受了太多。


    可他畢竟也才四歲。


    她暗自調整了情緒,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她也隻能去麵對。


    她勉強拉出一抹笑,摸了摸安鹿鳴的小腦袋,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是你的錯,是對方太狡猾。”


    “你說的是……”安鹿鳴漆黑的眼眸看著安濘,眼神幹淨清澈,“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看清楚了?”安濘問。


    “嗯。”安鹿鳴點頭,“他也看到我了。”


    剛剛張叔其實就已經描述過過程了,此刻聽到安鹿鳴再次堅定的說出口,心口仿若又受到了一噸的暴擊!


    蕭謹行看到。


    就絕對能夠想到。


    安濘隱忍著內心全部的不淡定。


    她不想嚇到了鹿鳴,而且鹿鳴是一個敏感的小孩子,她不想鹿鳴覺得是他做錯了什麽。


    “娘親,他是我爹爹嗎?”安鹿鳴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


    安濘心口微怔。


    她看著安鹿鳴帶著好奇帶著緊張的模樣。


    她琢磨著要古代能測智商,安鹿鳴的智商絕對是天才以上。


    “如果是爹爹,他應該不會傷害妹妹。”安鹿鳴沒有得到安濘的回答,又低低的說道。


    他隻是怕妹妹出事兒。


    所以在揣測,妹妹現在的處境。


    “放心吧,他不會傷了你妹妹。”安濘給予肯定回答。


    安鹿鳴點頭。


    哪怕娘親沒有直說,心裏也已經明白,那人就是他爹爹。


    而娘親那麽不喜歡爹爹,那麽想要躲開爹爹,想來爹爹也不是一個好人。


    “那我們應該怎麽接回妹妹?”安鹿鳴又問。


    怎麽接回?!


    她也不知道怎麽能夠接回安呦呦。


    她甚至在想,如果之前沒有做這麽多來欺騙蕭謹行,很多事情或許還可以商量,而她做了那麽多,真的把蕭謹行騙過了,現在蕭謹行又什麽都知道了,以蕭謹行這麽嫉惡如仇的人,她真不知道,他會對她做什麽?!


    說不定。


    一會兒就帶著禦前侍衛絕頂高手來,殺她個片甲不留。


    而她現在還不能走。


    不管安呦呦這個調皮搗蛋讓她有多頭疼,但畢竟是她的親生骨肉,她做不到,丟下她帶著安鹿鳴離開。


    安呦呦看上去沒心沒肺,事實上,特別沒有安全感。


    一旦真的遇事兒,沒有她或者安鹿鳴在她身邊,她就會驚慌失措,哇哇大哭。


    一想到安呦呦此刻無助的模樣。


    安濘明顯有些不淡定了。


    她知道蕭謹行不會傷害安呦呦,但是安呦呦在陌生環境下,她會多害怕多難受……


    “小姐。”下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一個叫小伍的人求見。”


    安濘回神。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心裏想的也是,安呦呦這次自己闖的禍,也該得到點教訓讓她漲漲記性。


    她調整情緒。


    “讓他進來。”安濘開口道。


    最不想的結果便是。


    蕭謹行差人來告訴他安呦呦的下落。


    她寧願,蕭謹行抱著安呦呦來質問她。


    如此至少,還在絮州。


    而不是要去,潯城,亦或者,皇宮。


    “張叔,你把小少爺先帶回房間。”安濘吩咐。


    “是。”張汶河連忙點頭。


    安鹿鳴一向聽話,也知道自己不能見外人。


    規規矩矩的跟著張汶河離開。


    哪怕滿眼都是,對他娘親的擔心。


    安鹿鳴離開後。


    小伍才走進了堂屋。


    他抱拳鞠躬,顯得很客氣,“神醫。”


    “伍大人。”安濘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今日來見神醫,便是有事情給神醫說。”小伍開口。


    真的是,難以啟齒。


    要不是他是皇上,他都想換主子了。


    “你說。”安濘口吻淡定。


    仔細觀察,會發現她手指都隱忍得發抖。


    “今日我跟著皇上回宮,半路遇到神醫的女兒被人追殺,皇上便出手相救了,然而神醫女兒在追殺中受了些輕傷,不不不嚴重。”小伍連忙解釋道,說出來臉也紅,汗水都從額頭上掉了下來,“不過皇上怕神醫女兒再出事兒,就直接帶回了皇宮,宮中也有禦醫,而且守衛森嚴,神醫女兒便不會再出事兒了。”


    小伍越說聲音越小。


    這是他想了一路,想到的借口。


    說出來後覺得自己更無地自容了。


    他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武將了?!


    為皇上出生入死在所不辭的那種武將,而不是要費盡腦子給皇上追女人!


    安濘就這麽聽著。


    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差。


    但她克製住了。


    沒有發火。


    對小伍,發火沒有任何作用。


    終究,他隻是個工具人。


    “然後呢?”安濘忍住怒火,問他。


    “然後皇上說,勞煩神醫走一趟,到皇宮去接神醫女兒。”小伍小聲說道,盡量,組織好聽的語言,“畢竟皇上統治著整個大泫國,事務繁忙,無暇送神醫女兒回來。”


    “我要是不去接呢?”安濘冷聲。


    所有她能夠想到的最壞結果,全部都應驗了。


    小伍聽到神醫的話,都要哭了。


    他和神醫接觸過幾次,便也知道神醫的性格,吃軟不吃硬。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


    安濘皺眉。


    小伍說道,“皇上說,如若神醫不去,我便就一直留守在絮州。可是我妻兒都在潯州,我不能棄他們不管。”


    ------題外話------


    四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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