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眼前沒有楚玉,隻有蕭原。


    他是被冷水澆醒的,凍得直接從地上蹦起來。


    “我弟在哪?”


    “噢,應該在……性|奴交易市場……”


    “我操|你大爺!”楚越一腳踹翻了蕭原麵前的桌子,死死瞪著這個該死的男人:“放了他,有什麽你他媽衝我來。”


    蕭原也是個人類,在人類中他也算英武不凡一類,不過跟那些高壯的獸人比起來,他就顯得娘了吧唧的,尤其是這人比較白,臉刮的比屁股還幹淨。


    “賤民,你殺了我的副官……”他一把掐住楚越的脖子,滿臉陰狠:“你害我整個作戰計劃打亂,延誤了……”


    “去你媽的。”楚越突然屈膝頂向蕭原的褲襠:“我弟在哪?我他媽踹死你。”


    楚越被人摁住,動彈不得,蕭原捂著褲襠半天沒有說話。


    “把他給我帶下去,看我不弄死他我。”


    楚越脖子一麻,又陷入了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楚越漸漸醒來。


    耳邊是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抬頭,隔著一道鐵門,他看見了讓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一個滿身盔甲的勇士一劍削掉了他對麵那人的頭顱,那頭顱隨著慣性飛到半空打著旋兒掉在地上,失去頭顱的身體噴著血過了三五秒才倒下去,鮮紅的血瞬間浸濕他身下的土地。四周的看台上,無數男女歡呼著,神情癲狂。


    楚越想到了古羅馬的競技場。


    聽說凱瑟城就有競技場,還有一所這片大陸聞名遐邇的競技學院。


    楚越吞了吞口水,空氣裏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他心中一凜,緩緩回過頭,頓時頭皮發麻。


    隻見他身後的通道裏躺滿了屍體,這些人幾乎全身赤果,隻下|身穿了短褲。屍體上的致命創傷多是被一劍割斷了喉嚨,或者攔腰橫切。屍體的血幾乎把通道染紅,饒是楚越這種把殺人當做職業的殺手都被眼前的場麵搞得胃裏直翻騰。


    哐當哐當,一名身穿鎧甲的勇士過來,扔給楚越一把劍和一隻盾牌。


    楚越心中一震,下意識看向競技場中振臂歡呼的勇士,手中的劍緊了緊。


    很顯然,蕭原把他丟進了競技場,他的下場很可能就跟剛才那個倒黴鬼一樣,被人一劍削飛腦袋。


    鐵門開了,楚越被推了出去。


    他一現身,四周的觀眾立刻靜下來,緊接著又同時爆發出狂熱的呐喊聲:“殺,殺,殺。”


    楚越真的沒想到他會有這一天,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叫你殺人,現在等著被殺。


    楚越一步一步走向那名勇士,幾乎可以聞到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這些血必然不是他的,他很強壯,不過應該不是角鬥士,看著像軍隊裏的猛將。


    楚越心裏很虛,他身上的衣服被剝光了,隻剩一條短褲。該死的是,他不習慣用這種古老的劍和盾牌,對方又全身盔甲刀槍不入,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殺!”勇士振臂大喊,觀眾的熱情又被調動起來,齊齊喊著:“殺,殺,殺。”


    殺你大爺,楚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吐完才發現自己又渴又餓,也不知道幾天沒吃東西了,腦袋陣陣發暈。


    蕭原,老子今天如果不死,死的必然是你。


    想到楚玉,楚越立刻渾身充滿了力氣。是的,不能死,還要替阿爸阿媽報仇,還要找楚玉,楚越,你不許輸,不許死!


    “來吧,狗|雜|種!”楚越舉著劍衝向勇士,身體騰空而起,一劍砍向勇士的腦袋。


    那勇士沒有躲開,楚越的劍被他的頭盔彈開,震得虎口發麻。


    “去死,小白臉。”高壯的勇士反手一劍從下往上斜斜劃拉上來,楚越靈巧躲開,對方又一重劍砍來,哐當一聲砍在楚越的盾牌上。


    十個回合後,楚越身上多了三道口子,背上一劍,胳膊上一劍,差點致命的是脖子被對方的盾牌切傷,再深一點就切斷了他的動脈。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狗似的。


    因為喉嚨幹涸,那幹燥寒冷的空氣一鑽進去就跟吞了一口沙子一樣,連一點點唾沫星子都沒有。


    他也感覺不到冷,身體裏的血液仿佛放在鍋裏熬煮過一般,燙得他全身的肌肉陣陣發緊。同樣被煮過的還有心髒,砰砰砰,似乎要從嘴裏蹦出來。


    不能死,他媽的,楚越,你不能死,幹他□□的。


    “殺,殺,殺。”


    催命的觀眾,奪命的惡魔,楚越感覺到他背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匯成一條小溪,順著他的背脊緩緩流下來。他的知覺這會兒突然敏銳起來,他能清楚的看到看台上喪心病狂的觀眾,也能看到頭盔後麵那雙殺紅了的眼睛。


    這一次主動出擊的是那名勇士,他舉著劍嘶吼著衝過來,想要享受那種剝奪他人生命的快感。


    楚越看著他的眼睛,等對方衝到半路他也迎頭衝了上去。


    這是最關鍵的一搏,看台上的人們不由自主屏息以待,時間在這一刻變成了蝸牛,他們每一個動作都被無限放緩。


    兩人終於靠近,勇士高舉的長劍落下來,楚越突然轉身,雙膝跪地向後倒過去,勇士的劍還沒砍下來,楚越的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脖子。


    一係列動作就在眨眼之間。


    鬆手,楚越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意識再一次模糊。他不知道,有一雙湛藍的透著寒意的眼睛從頭到尾目睹了他的表演,興趣盎然。


    看台上的觀眾片刻之後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以弱勝強,對於這些好戰的人民來說,他們看到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


    東方的貴賓席上,蕭原氣得摔了酒杯:“該死,他殺了我最強的勇士,我要他死。”


    “將軍稍安勿躁,不過是一條賤命罷了,來人,重新給將軍上酒。”說話的,正是藍眸的主人。


    蕭原接過女仆的酒一飲而盡:“藍息大人,此人與我不共戴天,我若不看著他慘死,實難消我心頭之恨。”


    藍息輕輕“哦?”了一聲,俊美絕倫的臉在陽光下煜煜生輝,蕭原不由得晃了眼。


    “聽說將軍在北麵的戰事受挫,難道與此人有關?”


    蕭原戰敗,本來視為囊中之物的軍功不翼而飛,這種事當然不好跟外人說,尤其還是藍息這樣俊美富有的貴族,訕訕道:“一言難盡,不提也罷。”


    藍息抿了一口葡萄酒,視線落在競技場中楚越的身上,淺笑:“不如這樣,這個人我買了,價錢你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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